青本紅妝 第四章 雨天

作者 ︰ 茶麥青青

許半青听到白炎錫詞不對題的話,不由哭笑不得。看來想叫這兩個人友好相處,還是個漫長的路程,沒辦法一蹴而就的。只得順著白炎錫的話接過去︰「是啊是啊,今天下雨,不能去看顧氏了。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

凡箏倒是好不介懷一般,反而隨聲附和道︰「秋雨綿延,總是一連下個好幾天,叫人什麼事都做不成

許半青連連點頭︰「凡箏說的很對

得,有這兩個人在,她好像什麼意見都不用發表了。他們倆雖然不對頭,說起話來卻是滴水不漏,把事情想的面面俱到。根本不用她插話,只能在旁邊做應聲蟲。這會兒她又不覺得自己是皇上了。

屋外的雨聲突然大了,原本一絲絲綿延不斷的雨絲,這會兒看起來幾乎成了門口掛的珠簾。「叮叮」的敲在房檐上,窗欞上,檐下掛的裝飾也發出「咚咚」的聲響。有人說大自然是個音樂家,這話還真不假。不過原本開著的窗戶可就遭了殃。

白炎錫側過身去將窗戶關好,屋內稍稍安靜了些。不過到底打濕了羅漢床,連三人身上衣衫都沾染了些水汽,不免有些潮乎乎粘噠噠的。

許半青扭了扭肩背,「阿嚏!」一個響破天的噴嚏打了出來,頓時覺得鼻子發癢,「阿嚏阿嚏阿嚏!」接二連三打了幾個噴嚏。

原本面無表情的白炎錫立即變了臉︰「可是方才著了涼?」

「要不要去請太醫?」凡箏一雙好看的眉也蹙了起來。險些叫正揉著鼻子的許半青看呆了。

直到白炎錫不滿的干咳了一聲,許半青才回過神來。掏出懷表來看了看時辰︰「不用那麼麻煩了,再過一會兒秦太醫也該過來了。昨日不是叫他今兒還來?」話音未落,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好不狼狽。

瞪了眼欲言又止的白炎錫︰「好了。就這樣吧,還差在這一時三刻去?」

果然沒過多一會,秦太醫來了。

見到秦太醫,許半青反倒有點窘迫。無他,她有孕的事,還有她的決定,俱都瞞不了秦太醫。和白炎錫,和凡箏,都沒什麼不好開口的。可是要跟秦太醫說,我不吃墮胎藥了。我要留下這個孩子。好像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不過秦太醫在宮中多年。若是沒有察言觀色的本事,單憑醫術,可不能在這宮中得到懷仁帝的信任。一進屋掃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白炎錫。面帶微笑的凡箏,以及一臉忐忑的許半青,秦太醫就立即明白了過來。也不多說,依舊替許半青把了脈。

「皇上方才打了幾個噴嚏白炎錫不情不願的挪到秦太醫身邊,冷聲說道。

若不是親耳听到,任誰也想不到,白炎錫即便是關心緊張人的話,也能用這種語調說出來。白炎錫自己也有點尷尬,他是十分在意許半青的,她又有了身孕。更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要謹慎。可他又不知道怎麼把這關心說出口來,這又不像平時分析局勢,他一個大男人來說,未免有些顯得婆婆媽媽的。說完,白炎錫握拳掩口,干咳了一聲,避過秦太醫的視線。

「不過是方才雨下大了,沒關窗戶,受了點涼許半青嘿嘿的干笑著,對秦太醫解釋道。

「白侍衛說的沒錯,如今的情況,即便是簡單的受涼也不能輕忽。臣開一些穩妥的方子,皇上先吃了,吃完睡一覺,應該就能好一些。若是不當心,發起熱來就不好辦了秦太醫絲毫不以為杵的微笑道。仿佛他面前看到的只是最尋常的事。

許半青聳聳肩,「你看著辦吧反正她是免不了要吃藥的了。

因為要吃驅寒的藥,安胎藥就暫時沒吃。真個要吃安胎的方子,也是個問題。宮中用藥不比尋常人家。這邊熬了藥,那邊搞不好全京城都知道了。倒不是不能讓人知道,只是還不到時候。

想著,許半青點點頭,對秦太醫道︰「以後就要勞煩你兩頭跑了,三皇子的病可好些了?」

「回皇上,三皇子的腿疾非一日之寒,臣新得的這個方子,若是在受傷當日就進行醫治,尚且只有五分把握。如今拖了這許久,卻是只有兩三成的把握秦太醫頭頭是道的說道。若不是屋內三人都明白三皇子的病是怎麼回事,只怕還真以為秦太醫真個得了什麼靈丹妙藥。

「不過三皇子到底是皇親國戚,又得皇上關照,即便是只有一成的把握,臣也會盡力為之。只是這病去如抽絲,即便真的有效果,也要很長時間才看得出來

許半青瞧著秦太醫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忍俊不禁︰「好,只要秦太醫肯用心便是

其實秦太醫也不傻,說話紋絲不亂,完全把整件事說的跟真的一樣,日後即便是如何,也不會落人口實。屋內三人都對其沉穩暗暗點頭。

藥是秦太醫親自熬的,許半青喝了藥,就對白炎錫道︰「叫人去把許梁兩位尚書請來

白炎錫立即皺起了眉︰「皇上,也不急在這一時。還是養身為重

這回凡箏也不在一邊干看著了,兩個人突然結成了同一陣營,不約而同的勸許半青歇著。許半青無奈,只得一邊一個被兩人架入內室,躺了下來。藥勁漸漸上來,眼皮就沉重了起來。

白炎錫躡手躡腳的替她掖了掖被角,見她毫無反應,回頭看了眼凡箏,兩個人輕輕退了出去。

許半青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醒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肚子空蕩蕩的。條件反射一般的坐起身來去模肚子,末了自己也失笑起來。才剛剛有孕,哪里模的出來,更不會有空蕩蕩的感覺。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卻是餓了。

想什麼來什麼。許半青才想到肚子餓了,門就開了,白炎錫與凡箏一人一個托盤,正端著粥菜。還不許她起身,兩個人像要比賽一樣,一口清粥一口小菜的喂著她用了飯。

這米蟲的日子真是好啊,只要動動嘴就行了,旁的全不用管。望著白炎錫和凡箏,許半青饜足的幾乎眯起眼來。

一連過了幾日,藥換成了安胎藥。是白炎錫專門叫人去買的,又是秦太醫親自熬的。

這回許半青總算被允許下床了,卻是一連幾日不曾早朝了。到了朝堂上,紛紛擾擾的一堆雜事。許半青在朝上就有點坐不住了,兩只眼皮直打架,也不知道沒干什麼為什麼就那麼累。

下了朝,依舊勤勉的去上書房看各地送來的奏折,才看了一會兒,實在困得受不了,卻是強撐著。

白炎錫在一旁看的分明,伸手奪過奏折︰「累了就別看了指了指堆成山的奏折︰「這也不是一天就看得完的,就算今天看完了,明日還有新的送過來。即便是從前先帝在時,也是李總管和陸總管幫著看的

「是嗎?」許半青眼楮都快粘在一起了,含含糊糊的問道。

白炎錫見狀,不由分說的扶了她到側間去休息,果然才一沾到床,許半青就沉沉睡去。白炎錫回頭看了眼堆了滿桌的奏折,又看了眼輕輕發出鼾聲的許半青,無奈的搖搖頭,自去取了一摞奏折,拿到許半青所在的房間,靠在一邊的太師椅上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拿了紙筆記下要點。

奏折從哪來的,是誰寫的,說了些什麼事,想得到什麼樣的回復,並且依著其緊急的程度分了一二三四等。這些事白炎錫雖然未曾親自做過,但龍衛每日也有許多機密要聞上報,這一套她也是熟悉的。

等到許半青醒的時候,天已經暗了,就見到如豆的燈光下,白炎錫一手捧著奏折,另一手在紙上奮筆疾書著什麼。燈光有些暗,白炎錫湊到燈前,手上的奏折也幾乎要貼到臉上了。

「這是做什麼?仔細壞了眼楮這個年代可沒有近視鏡,更沒有什麼激光手術。白炎錫一身武藝,若是眼楮壞了,可就幾乎廢了。

听到動靜,白炎錫扭頭看向她,卻不答話,反而取了寫滿字的紙,對著她說道︰「河南那邊上個月河水決堤,不過當地的父母官已經提前叫周圍的百姓轉移了。雖然有點損失,尚算可以,不過大堤卻是要補休一番。江南今年收成不錯,可以發一些糧食給河南賑災

許半青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明白白炎錫是在干什麼。若是換了她,也會這樣處理。眨了眨眼,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長處接過白炎錫手上的紙。白炎錫立即將滿室的燈火依次點燃,屋內才算是亮了起來。

許半青就嘟囔道︰「又不差這點燈油,你方才用那麼暗的燈做什麼

白炎錫抿了抿嘴,不說話。他是怕太亮了,會叫許半青睡的不踏實。不過這話他可沒法說出口,總覺得太過矯情。

幸而許半青好像完全沒想到一般,不過嘟囔了幾句,就借著燈光看起紙上的內容來。只是嘴角卻悄悄的彎了起來。

ps︰

今天只有一更,抱抱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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