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樹銀花,元宵佳節,街道之上,摩肩擦踵,每個人的面上,都帶著善意的笑,唯有一處地方,反而冷寂的有些不正常。
歡笑處處,祈願陣陣,河面之上,精致的船兒,緩緩游移,小巧的花燈,靜靜流淌。
那一襲黑色的緙絲織錦,遙遙地站在河岸之上,孤單單地任憑涼風吹拂,黑色的發絲,隨意地在縴巧的肩頭飄拂,又宛如一條條柔美的絲帶,在主人冰玉似的臉上,夠勒出一抹神秘暗色。
白皙的肌膚,深邃的眸,還帶著些許青澀的縴瘦身姿,尊貴,孤高,冷漠,渾身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這樣的人,不論多麼好看,也是難以親近的,更何況,他頭頂1of8烏發之間的金冠龍飾,讓有眼光的人,更是不敢輕易上前。
「唔,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嗎?」
夜色的角落中,一雙深沉的眸子,將那襲憑風而立的黑衣,盡收眼底,應該說,那個人,即使年少,他的容顏,他的氣勢,卻還是千萬人中,讓他一眼望到。
「終于找到了……」
嬌女敕柔美的音色,宛如一曲悠揚的旋律,帶著隱秘的笑意,融入了這一派歌舞升平中。
「大哥哥,你也是一個人嗎?」現代最老套的搭訕,顯然,古代也不見得成功。
即墨琦的眉頭一皺,看著自己袖擺上,突然多出的一個黑乎乎的手印,還有那五根細細小小的,染滿了泥土的小手,眼底,染上了一抹厭惡,不是對那髒污的厭惡,而是對那個突然前來打擾自己的人的厭惡。
陰沉暗澀的眸子,瞪著小小孩童有些油膩的發旋,還有凌亂的,像是胡亂穿戴的灰撲撲的衫子,冷光更盛,仿佛要將不速之客凍僵似的。
瞪死你,瞪死你,快滾,快滾,即使他一聲未出,一字未發,君天遙仍然深切地感受到了這種情緒,是他太敏銳,還是面前的人根本不屑掩飾呢?
君天遙眼底的詭譎更甚,抓著少年袖擺的小手,卻更緊了:「大哥哥,你也是被人欺負了,所以才一個人來這里吹風嗎?」
嬌女敕女敕的童音,含著些許的擔憂,伴隨著君天遙那雙圓溜溜,精靈可愛的眸子與那雙冷徹入骨的眸子對視,任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心軟的。
這是君天遙自小便練就的絕技,從哪個角度,從哪個方位,用什麼動作,用哪個部位,對著自己想要軟化的人,無往而不利。
感受到了在自己這一句話之後,身前男子更形冷凝的氣氛,君天遙唇角微微上揚,菱形可愛的唇瓣,勾起一個小小的笑花,不怕他更冷,只怕他沒反應,跟小爺斗,你還太女敕了點兒。
「大哥哥?別傷心了,你若是被人欺負了,君君幫你,我們兩個一起,一定可以把壞人打的滿地找呀?」
君天遙再接再厲,第二步,你我成我們,握緊小拳頭,眼底,全是同仇敵愾,即墨琦的面色,不自覺地有了些許軟化。
終于開了尊口:「放開!」
沉默的少年終于開口,不出所料的,是變聲期少年嘶啞的鴨子音,君天遙的手指抖了抖,耳膜有些受不住了,真是好久沒有嘗試這麼折磨自己的听力了,在他度過變聲期之後。
「走開!」
即墨琦軟化的臉色,一瞬間恢復了冰冷,君天遙微微蹙起的縴細眉宇,是他見慣了的厭惡,方才的一絲觸動,化為了怒火,手重重地一揮,便將君天遙的身子揮退,而他後退的方向,卻是那靜靜流淌,深不見底的河水,只是,這與即墨琦何干?
君天遙的胸口一滯,本來便帶著傷的身體,因為即墨琦的粗暴,腳下控制不住地蹬蹬後退。
該死的,和個女人一樣,這麼敏感做什麼?在即墨琦變色的一刻,君天遙就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
只是,他從來不是那麼好擺月兌的,小手被迫松開即墨琦的衣袖的一刻,迅若閃電地拽住了他的手腕,嘴角的笑意滿滿。
只是,那手腕的縴細程度,卻是讓君天遙心中愕然,這個少年,明明是金尊玉貴的樣子,怎麼和個營養不良似的,手腕粗細和他現在的腕子都有的一拼了,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是只有歲的,而即墨琦,怎麼看那個身高氣勢,也是十二三了。
即墨琦措手不及,冷喝,聲音里帶了驚慌:「放手!」
得到的回答,是「噗通!」「噗通!」,重重的落水聲,驚嚇了一片野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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