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規律而又沉穩的腳步聲,君天遙斜斜地倚在榻上,手中的琉璃杯盞,在指間靈活地轉動著,一滴酒水也未曾溢出。
腳步聲頓住,脖頸微仰,喉結一動,那醇美的酒水在舌尖流連,君天遙喟嘆一聲,辛苦蒸餾出的烈酒,到底值了。
大門洞開,陽光將那個人的身影籠罩,他仿佛整個人都發著光,耀眼無比。
「換一個人來!」
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君天遙所有的自得其樂,所有的冷靜自制,都漸漸崩裂。
「少主,屬下的寒心訣,已經第七層了,是最蔮5o屎系娜耍?人?腥碩際屎希?br/>
冰冰的指尖,觸模了他的手一下,便被他躲開:「你是暗衛,不是爐鼎!」
「只剩下屬下一人了!」
阿棄的臉色還是冷靜的近乎冷酷,他的坦言,讓君天遙怔愣住:「他們怎麼了?」
冰冷單薄的唇,扭曲出一個可怕的笑,他沒有回答,君天遙卻知道了答案,心口堵悶的慌:「你真誠實!」
咬牙切齒,連君天遙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阿棄若是虛言欺騙,他可以讓他滾,反而是這樣豁出去的坦言,這樣坦坦蕩蕩的狠辣,讓他莫名地覺得無所適從。
阿棄唇邊的笑斂去:「我不會騙你!」
只要你想要知道!
君天遙的手,按在了桌面上,一瞬間,他想要問他,流風是失蹤,是否也是他所為?他已經答應放過流風,那個人,威脅不到任何人,可是,出口的話,卻變成了別的:「無所謂!」
也許,只是因為在君天遙的心里,流風做的再多,也始終不及那一刻,將他死死抱在懷中的冰冷胸膛吧。
君天遙有些心煩意亂,阿棄卻已經趁機靠近,他的身子,離他那樣近,冰冷的氣息,仿佛是罌粟一般,誘惑著這團快要將自己燃盡的烈焰,撲進去。
忍耐,五年的盡情吸血放縱,君天遙已經缺少了那點忍耐力。
君天遙拽住阿棄的衣襟,猛地張開唇齒,雪白尖利的牙齒,深深地陷入了他的頸項,鮮血的滋味,意外的鮮美,冰寒透徹的涼氣,順著喉嚨,流入心間,流淌在全身血脈之中,因為修煉的越深,而被烈焰灼燒的快要碎裂的經脈,一點點地被滋補著。
確實,很美味呢,君天遙陶醉地閉上了眸子。
蝶翼般縴長的睫毛顫動著,撩起心間一點點的漣漪,阿棄的眼楮,一眨都不眨地看著,看到君天遙唇邊一抹滿足的笑意時,手指忍不住抬起。
試探的,慢慢地接近,他的雙臂虛虛地環繞著他的腰肢,華美的綢緞,在指尖綻放出柔滑的觸感,豐潤的,沾染著血跡的唇,如此的誘人,阿棄的咽喉,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君天遙陶醉般閉緊地眸子乍然睜開,冷光一閃,阿棄的身子便猛地跌倒在地上,他手臂一撐,想要坐起身子,雪白的靴尖,點在胸口,氣門受阻,使不上力氣,他也不願意反抗。
「你剛剛想要做什麼?」
君天遙笑的甜蜜蜜的,鳳眸斜挑,一抹嫣紅,直入鬢角,阿棄老老實實地平躺在地上,臉色不變的冰冷:「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少主如此生氣!」
君天遙笑容一頓,阿棄的表情,他的話,都沒有任何的意味,他自己,卻有種無法直面的感覺,方才,他居然會那麼毫無防備地讓他接近,卻在他的指尖真的觸及的時候,臉上發熱,眯了眯眸子,看著阿棄冰冷眼底,微微泄露的不知所措,不自在之後,忽然多了些難堪。
這個人,他將他由身到心的純真,都給了他,而他,和玉瀟湘一樣,用虛假的,無法回應的感情,去取得好處。
他想要將他的純粹撕碎,證明這個人,與任何人一樣:「?a8閼餉聰胍?郎餃業拇猜穡磕惚閼餉醇15?」
如此具有侮辱性的話,君天遙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問著,睫毛微顫,遮住了眼底的一抹狼狽。
阿棄一怔,他不敢考慮君天遙話中深層的意思,也不想去考慮,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頭,輕輕的,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反而是君天遙,怔住了:「你傻了還是我瘋了?」
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給他一個巴掌什麼的嗎?
君天遙瞪著阿棄,有些無語,這真的是一顆吹不爛,砸不扁,煮不熟的銅豌豆,這麼好笑的話,他冷漠的心,卻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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