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唇開闔,貪狼笑的有些險惡,桃花眼中一片促狹:「少主知道各位會與外人合作,無疑是因為錢財不足以養家,所以,少主慈悲,決定將其他各位的父母妻兒,任擇其一接到總教或是頤養天年,或是細心教育……」
「噗通!」跪地聲不斷,求饒聲,怒罵聲,這些都與君天遙無關,貪狼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們不會強迫,若是有誰的父母妻兒不方便的話,便只能請他本人前去了,至于已經犯錯的人,只能抱歉了!你們的父母妻兒,是無法去總教了……」
「這件事情,你們是不方便了,便交予各位沒有牽涉其中的管事們自己交代下去吧,想來,身為同僚,應該很是b5o熟悉吧!」
「不要再讓少主失望!」「這一回,少主只是處置一部分人,下一回……」
威脅,**果的殺機!那些未曾在名單內的人,兔死狐悲,卻也松了口氣,他們抱歉地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可惜,他們輕松的太早,君天遙的一句話,讓人自心底冷卻:「我這里,不止是一份名單,不過,那是過去式了,希望各位將來,不要再在名單之列了!」
君天遙自懷中掏出了薄薄的一疊布帛,看似與貪狼手中那一張相似:「我可以容忍你們偶爾的犯規,但是,神教的利益不能容忍各位超過的犯規!」
刺啦一聲,烈焰燃燒的聲音,細長白皙的指尖上,憑空冒出一縷火花,迅速將那一疊布帛燃燒,只是眨眼間,一片黑霧般的碎屑,灑落地面,這一手功力,尤其是烈焰教傳說中的神功,讓蠢蠢欲動的眾人,終于按下了不甘的心思!
一片歌功頌德聲,君天遙摩挲了一下指尖的微燙,神色中,淡淡的一抹嘲諷:「各地已經有人等待各位的消息了,他們會負責將各位的親人平安送到總教安置,盡可放心!」他看著那些人隨著身邊監視的侍衛,走出門外,神色自然地吩咐自己帶來的心月復。
放出信鴿,將自己的家人放到別人的掌控之中,權力,**,想要得到,便先要學會付出,他們已經付出了,他也離付出不遠了。
從暗夜,燈火一直通明,直到蒙蒙昧昧的黎明前夕,慘叫聲,怒罵聲消失,變成了可怕的靜。
君天遙舒展了一子,大廳之中,只剩下了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細弱不聞,這樣安靜,讓他有些莫名的落寞,這個人,是他選擇培養的‘心月復’,他卻奇異地空虛。
邁步出門,將想要跟隨的侍衛們屏退,留下了貪狼,卻沒有看身邊跟隨的人,忽然開口:「不問我的目的為何?」
「相信少主自有打算,屬下的任務便是忠心侍奉,沒有好奇心!」
貪狼看著君天遙灑然雪白的衣擺,眼底晦暗,罪不及父母妻兒,這個人,比想象中的狠!
「我允許你的好奇心!」
「神教在草原的根基,不止在于溝通兩邊,更是在于亂!」
「真正的猛獸,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我們發展的太快,財富太多,在中原,無我教真正容身之地!」
腳步一頓,君天遙已經可以看到遠處屬于自己屋子的燈火了,更可以看到,那個隱隱約約的身影,他站的那麼挺拔堅強,仿佛什麼東西都壓不垮似的。
他便在燈火闌珊處,等待著夜途的歸人,第一次相見時,他主動招惹他,是為了富貴,是為了利用,還是為了那時,那刻,站在燈火交界處的一抹清冷?
放在胸口的手垂下,那里空空的感覺,被填進去了一些溫暖的東西,究竟為了什麼,將他支走,不想要他看到自己殘酷的另一面?
原因,君天遙已經不想要深究了。
「貪狼,你是個聰明人,你覺得,一個人生存,最必須的東西是什麼?」
他轉身,擋住了貪狼的目光,也許,什麼都沒有擋住,男子的桃花眼晃了晃:「自知之明!」
「好,好一個自知之明!」
一語雙關,自知之明,可以指代今夜所有的人,看著自覺退走的人,君天遙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這個人,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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