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穩無夢,君天遙醒來時,面對著的是柔和的晨曦,他覺得心情不錯,並且,他相信,這種感覺會一直持續一天。
洗漱,穿衣,用飯,接見那些前來覲見的各地管事,處理死去那些人留下的爛攤子,命令屬下將新的命令傳達各地,翻閱朝廷武林的最新動態,他是這里最高權位的人,他可以任意調動烈焰教的力量,再也不用像是在總教一般,刻意地壓抑自己,讓自己處于玉瀟湘絕對控制之下。
光只是畏不足以成事,君天遙還各自召見了那些將產業打理的沒出什麼差錯的管事,言語勉勵加金錢鼓勵,毫不吝嗇,將殺戮的陰影沖散了不少。
死者已矣,活著的人,更要為自己爭取足夠的利益,而且,是很多憑空多出來的利益,君天遙滿足了他們的願望,成了一個最爽快大方的主子,其中便有曾經對他怒目而視的年百熊。
送走最後一個人,午時已近,他的精神卻還是很好,掌控權力的感覺,果然可以讓人感到最大的愉悅。
一直到紅月走進來,提醒他要用飯了,君天遙才怔怔地頓住了手中的筆,想要放下,才發現,握的太緊,手指居然有些松不開,迎著紅月疑惑的眼神,他笑了笑,一如往日的美麗璀璨,啪的一聲,毛筆掉落在紙上,在寫好的文書上,渲染出一大塊墨跡。
「紅月,我今日如此辛苦,可要吃些好的……」
玩笑似的說著,沒有任何異樣,紅月木然的臉上透出點放松:「少主放心,這里的管事請的是江南大廚,做的菜絕對比山上的廚子好!」
「唔,江南菜嗎?那倒是可以期待一下,你知道,總教的廚子,他們的廚藝,很令人無奈……」
廳堂中,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昨夜死人的地方,看不到一絲殘留的血跡,只有整齊的桌椅,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穿梭的侍者,推杯換盞的下屬,君天遙的隨和風趣,加劇了遺忘的速度。
很完美,除了咀嚼不像是想象中可口的菜肴的時候,隱隱刺痛的唇角。
下午,接著分析情報,謀算玉瀟湘交代下來的任務,怎樣才會給與自己最大的利益的同時,最完美地完成。
他在等著一個消息,一個讓自己可以介入某些?a8屏Φ南?3?骯 緣亟?種傅閽詿繳希?鞘撬?伎際弊釷娣?淖聳疲?壞囊簧??蓯峭?欽飧鏨絲冢?舛雜謁??玫募且淞?硭擔?行┌幌質怠?br/>
午時的陽光,照射到手上,臉上,便好像是夢中刺眼的陽光,很不舒服,卻再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他遮住陽光。
真不舒服,從早上醒來,不,從昨晚再次睡下,便支撐著的精神,一下子有些崩潰,他覺得很累很累。
呵呵笑出了聲,眸子開闔間,有了些決定,君天遙將毛筆輕輕擱在桌上,他可不想像剛才一樣,再毀去一份文書,要知道,寫這個,也似要費時間的。
慢條斯理地舉起茶杯,五指慢慢松開, 擦碎裂聲,聲音很脆很響,看著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君天遙看似平靜的眉眼間,掩藏了絲絲陰鷙:「七殺呢?」
他的聲音很優雅魅惑,天璣卻覺得有些冷,雖然不明所以,卻也知道知道的太多對自己不好,他保持著無表情的眼神:「不是少主吩咐七殺和貪狼出去辦事嗎?」
他負責刑罰事宜,低著頭,心中想著,不知道這回七殺要受到什麼懲罰,對于貪狼和七殺出去找樂子,他其實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考慮到君天遙讓他對七殺動刑,既要痛苦,又不能留下傷痕,不能傷了根本的命令,很為難好吧!
君天遙的手指,點在了桌面上:「下去!」
他笑展了美麗的容顏,在天璣快徹底消失前:「等他回來,我要見他!」
艷陽高照的時候,阿棄和貪狼兩個人一前一後翻進羈5o嗽鶴櫻?故親蟯砟歉銎?海?皇牽??氈茸蟯碭?睢?br/>
「喂喂,我說,我們為什麼要像是做賊一樣翻牆進來?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人看著我們兩個人的眼神嗎?像我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
「閉嘴!」
阿棄握緊了拳,包扎好的傷口,再次崩裂出了血痕,貪狼看著,有些無奈地停住了自吹自擂:「我只是說實話,你小心傷口,真的一再撕裂的話,以後和人動手時也是麻煩,畢竟,我們干的,可不是什麼享福的事情!」
阿棄還是不假顏色,卻下意識地松開了握緊的拳。
對他的反應,貪狼有些恨恨:「你還想著他?」
「見過了那些人,你還沒有清醒?」
「韓朗!」
這個被貪狼取代的名字,再一次從阿棄的口中吐出,名字,于他們二人而言,都有著重要的意義,他們的執著,正如名字,刻入了骨髓!
「你叫什麼名字?」
「合作怎麼樣?」
「阿棄!」
「韓朗!」
仿佛咒語一般,貪狼閉了閉眼楮:「抱歉,是我不對!」不該強迫他去面對一些殘酷的現實。
枝葉顫動,兩個人同時回頭,卻是天璣,阿棄的眉宇微蹙,任誰看到傷害自己的人,除非是木頭人,否則,都會有些感覺的。
而貪狼看到他,更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明顯的不待見,天璣也不在意,徑自將君天遙的話交代了,只是臨走前看著阿棄的一眼,有些怪異。
「是不是很高興,他主動找你?」
阿棄的表情不是難堪,卻也更不是高興,硬要說的話,是不知所措,貪狼悄悄地吐了一口氣,不枉費他拼著惹火他,帶他去‘見識’一番了。
「若喜歡一個人是建立在對另一個人極盡卑微小心的態度上,那麼,你又比那些人好在哪里?」
「他又與嫖客何異!」
伺候的高興了,賞賜一個笑臉,稍微有些不高興,便棄之如敝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要拿他和那些人比!」
低吼一聲,阿棄的臉色慘白一片,黑暗的眸子,在冰白的容顏上瓖嵌著,深沉暗寂,卻仿佛兩顆琉璃珠子,冰冷沒有絲毫感情蘊含。
「想要一個人的愛,與其等著那個人心軟的給與,還不如順從自己的心意掠奪!」
這句話,一直在阿棄的心中回蕩,眼前所見,耳中所聞,全都是南風館中妖嬈的笑,那序美麗,或嬌俏的少年,跪伏在男人的腳下,乞求著憐愛。
他們沒有自尊,沒有驕傲,有的,只是男人興起時給與的逗弄。
捂住了臉:「不是,我不是!」
「若喜歡一個人是建立在對另一個人極盡卑微小心的態度上,那麼,你又比那些人好在哪里?」
「想要一個人的愛,與其等著那個人心軟的給與,還不萣5o縊炒幼約旱男囊飴佣幔?br/>
門口的守衛沒有阻攔他,任由他進入才被驅逐出不久的房門,明明是艷陽高照,屋里,卻意外地黑暗,除了影影綽綽的書架幾案之外,大多數東西,都看不清楚。
他已經過于熟悉的,屬于那個人的呼吸聲,也听不到,這個時候,他沖動地想要驅動蠱蟲尋找君天遙的位置。
可是,君天遙已經不是五年前那麼無知了,他會知道他的蠱術,他會討厭他。
這樣惶惑的心情,再次讓貪狼的話浮現,與其總是擔心被趕走,為什麼不能掌握主動?即墨寰霸道自私,即墨寰有自己的悲哀痛苦,可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牢牢地霸佔住了,他不用害怕任何人奪走他的珍寶。
驀然間,阿棄有些羨慕那個人,腳步梭梭,衣擺摩擦的聲音,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
只有屬于自己的聲音,讓他強自抑制的思想,一點點突破壓制,一點點吞噬理智。
男人不知道,陽光勾勒出他臉上俊雅的線條,冰冷,而又迷人,角度的問題,房中的人,可以將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包括他臉上的惶然遲疑的色彩,從未有過。
咯吱!
一聲輕響,阿棄的手虛虛撐了一下,從失神中走出,才想起現在是在君天遙的寢室。
低頭看去,卻是一地的碎瓷杯片,還有歪倒的椅子,涌動的心緒全都被擔心所佔滿,阿棄忘記了君天遙在重重保護下怎麼會出事,低沉的音色,掩不住那一絲顫抖:「君君?」
才出口,便睜大了眼楮,呼吸驀然急促起來,一只修長白皙,宛如精雕玉琢的手,牽住了他的衣襟,迫使他的頭向下垂。
溫熱的氣體撲面而來:「你身上好香……」
很像是男人對女人時說的話,居然不是憤怒于他未經允許,叫出君君這個名字,阿棄應該感到輕松的,他卻是全身緊繃,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指,痙攣般的彎曲抽動。
面對面,他能夠看到他眼底的慌亂,還有做了錯事想要掩蓋的壞心思。
「你不保護我,和貪狼出去做什麼?」
危險的氣息彌漫,阿棄不想讓君天遙知道自己經歷了些什麼:「陪他去妓院喝了點酒!」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阿棄心虛的厲害,第一次,這麼明晃晃地欺騙君天遙。
「原來是喝花酒呀!」
無趣似的撇了撇嘴,君天遙的手,猛地向下一探,隔著單薄的衣袍,抓住了男人底褲下的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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