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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猜,我那個一直沒有表情的大哥,他現在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
高高的城樓之上,一襲錦袍的俊美男人,嘴邊噙著一抹邪笑,看著突然加速,疾馳而去的一行人馬,漫不經心地開口,語氣中毫不掩飾那種分明含著惡意的嘲諷期待.
身後跟著即墨軒的人面面相覷,根本便不明白自己的主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他們都知道即墨軒對慕容棄的敵意,卻不明白,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要的是什麼答案.
"呵呵……"
眾人的不知所措,似乎愉悅了即墨軒,低低地笑出了聲,眉眼間全是愉悅,卻偏偏不給身邊的人一點兒更有用的提示.
堂堂攝政王世子身邊,多的是人才,孫吉是即墨軒身邊跟著的眾多人的一個,聞弦歌而知雅意,試探性的開口:"胭脂醉不是那麼好消受的,想來,睿郡王現在定然是焚身吧?"
說到後面,嘴角的笑意,便多了些男人都明白的曖昧.
周圍的同僚有些鄙視這個人,孫吉臉上掛不大住,只是,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即墨軒果然是等著別人先引出這個話題,贊賞地看了孫吉一眼:"不錯,胭脂醉確實被很多人當做助興的藥酒使用,你的見聞倒是廣博!"
"胭脂醉是個好東西,三百年的陳釀胭脂醉更是絕無僅有的好東西."
他自言自語著,身邊的人都忽略了去,定定看著遠處消失的黑影:"只是,若單單只能當做藥來用的話,你們覺得可能嗎?"
方才還真的有一大半的人這麼想的,另外一小半,想的就比較詭異了,畢竟,能夠給自己兄弟相稱了這麼久的人下這種藥,本身便不怎麼正常.
不過,都是靠著即墨軒賞識吃放的,自然沒有傻瓜敢真的承認.
即墨軒伸展了一子,全身都舒暢的很:"胭脂醉能夠將飲酒人心底的**無限放大,**,妒忌,貪婪,暴怒,甚至,殺戮!"
"他這麼急,是想要去和自己心愛的人共度生辰吧,真是個有趣的願望!不過,我提前送了個男人給他的寶貝寥解閨房寂寞,他應該感謝我的善解人意."
當他看到自己心心念念藏起來的嬌人,和另一個男人翻雲覆雨時是什麼心情?"
即墨軒的眼中,滿是惡意的揣測,還有惡毒.
那惡毒,仿佛沉浸了幾生幾世一般無法磨滅,無人能夠明白他對慕容棄如此的惡意從何而來,即便對自己毫無益處,也要拼著命的讓對方不好過.
他們都能夠想象的出來,當攝政王知道自己的兒子干了什麼之後,會不會一怒之下,拿他們這些根本是事後知情的無辜幕僚開刀.
這一回,連孫吉都不敢貿然開口了,他們現在都有些害怕即墨軒再講出什麼讓他們無法理解,無法承受的事情,即墨軒的勢力再大,也是即墨寰賦予的.
"怎麼?覺得本公子手段下作?"即墨軒的眉宇微微上挑,這代表這個貴冑公子已經有些不滿了.
"這……"
他身邊跟來的幾個幕僚更是無語.
"算了,既然你們……"
扯了扯嘴角,即墨軒唇邊勾動的笑,多了些狠毒.
"世子殿下,屬下想,殿下英明,這樣,這樣定然會,會大大地打擊睿郡王吧……"
想到方才孫吉得到即墨軒的另眼相看,更加不敢真的讓現在的主子不滿,其中一個最是年輕的文士,在難耐的沉默中,忽略心底的不自在,向前一步,小心地回了一句.
"對,說的不錯,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大哥痛不欲生的表情了……"
即墨軒偏了偏頭,順勢將話題轉了轉,接下來,便是一堆或高明或露骨的馬屁,他照收不誤,等到這些人詞窮,男人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讓身邊的人先走,呼氣聲此起彼伏,一個人的聲音很輕微,十幾個人的話,便有些重了,尤其對于習武之人:"一群虛偽之徒!"
嗤笑了一聲近乎落荒而逃的謀士們,即墨軒的笑容漸漸收斂,他方才還有些慵懶滋味的身子,現在挺得筆直,他一直站在秋夜寒風中,看著慕容棄消失的方向,眼底黯淡寂寥充斥.
"等會兒,父王就應該得到確切消息了……"
身上披上了一件灰色雲錦大氅,溫暖的氣息驅散了許多的寒冷:"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王爺只會認為是意外,與殿下無關!"
即墨軒的手按住那雙不及收回的手,薄唇冷冷地回旋著扭曲的弧度:"戚洛,你是不是還愛著君天遙?"
沉默難堪的氛圍包裹著雙方,即墨軒的手抓著戚洛的手很緊,不放松,這代表,他必定要一個答案:"是!"
良久,在即墨軒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男人的聲音響起,清淡,沒有感情的波動,仿若偶人:"我這輩子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是他,到現在,到未來,愛著的人,估計都會是他!"
也許是一個肯定的答案讓他有了承認的勇氣,有了些許傾訴的**,戚洛喃喃著,眼底.,!滿是迷蒙的幻影.
即墨軒沒有回頭,卻也感受到了頸間的灼熱,眼底的黯淡更甚,卻反常地多了些彷徨:"那你為什麼要幫著我暗算他?你不怕他死在慕容棄的手中?你不怕,他真的被人侵犯?"
"哼哼……"
鼻端的嘲笑,都不像是自己發出的,戚洛的女圭女圭臉冷凝著:"那根針上面涂抹著的藥物,只是能夠誘發胭脂醉的引子,他將針扎進去,慕容棄必死無疑,他不將針扎進去,他自己必死無疑,要麼殺了慕容棄,要麼,被慕容棄毀了,選擇權在他自己的手中!"
透過面前人高挺傲慢的背影,他恍若看到了那個第一次相見,便將所有人打倒,踩在他的身上,高傲美麗,卻又帶著些許得意的人,那麼強烈的存在感,那麼光鮮的色彩,那麼激昂的生命力,是身在貧民窟,早已經被生活壓斷了脊梁,早已經習慣了當一只灰色的老鼠,在暗地里活動的他,消失已久的渴望.
"戚洛,真應該讓剛才那些人看看,我們兩個,到底是誰更狠毒……"
即墨軒冷笑著,指尖摩挲著對方布滿了細小傷痕的指,那是他一點點印刻上去的,這個人身上受到的傷害,大多數都是他給予的,他的掌握松松緊緊,時而掐一下,對方卻那麼溫順地任由他褻玩,不做絲毫反抗,想象不到,當他第一次將戚洛拖到床上的時候,他是多麼的拼死反抗,喃喃著,似是漫不經心:"愛到最深處,便已經成了恨嗎?"
"恨?"
怪異地反問了一聲:"怎麼可能?"
戚洛垂在身側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位置,滿是茫然:"我一直愛他,從第一次見面便再也挪不過眼……"
他痴傻似地重復著先前的話語,比之方才,卻更加茫然無措:"我怎麼可能恨他?我只是,只是,等的太累了……"
他只是,再也沒有了等待的力氣,再也沒有了追逐的資格,所以,他能夠做的,便是毀滅,不論是毀滅了那個心底最深處的影子,還是毀滅了自己,都是解月兌.
"你可真是懦弱!"
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所以,便放棄自己.他知道,當君天遙那個人死了的時候,戚洛也不會獨活,不過,與他無光.
即墨軒垂低了睫毛,笑著將變得冰涼的指尖包裹在自己的手心,用自己那點不多的溫暖慰藉著對方,調笑著:"不過,正是這樣的你,才吸引著我呀……"
"我們又多久沒做了?"
"現在這個地方不適合,等回去……"
"我看不是地方,而是時候吧?"
諷刺著,轉身,他拽住戚洛的發絲,使力,將對方的腦袋向著自己這邊按過來,不顧對方因為他粗魯動作而蹙緊的眉頭,即墨軒唇邊露出野獸般嗜血的笑容,將自己的唇,啃咬上對方的唇,鮮血,從兩個人唇齒處不斷滴落,將兩個人的衣襟濡濕.
唇快要撕爛,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即墨軒看著戚洛緊閉的唇,不耐煩地扇了男人一巴掌:"唔,張嘴!"
紅紅的巴掌印,粗暴的命令聲,即墨軒拽住他的頭發的手,越發絞緊,習慣性听從了張嘴的命令,露出了自己包裹在唇間的脆弱,任由對方的舌長驅直入,戚洛的眼神黯淡無光,在即墨軒快要將他的舌頭絞斷的時候,低哼一聲,雙手青筋蹦出,控制不住地使出了內力,砰然巨響,他將即墨軒猛地推倒在地.
粗糲的石板摩擦著背部,刺痛的感覺讓他戰栗,即墨軒毫不反抗,笑著仰視那張被暗黑的陰影籠罩的可愛容顏.
他的眼神,是期待著什麼發生的,舌尖輕輕地舌忝過自己的唇角,將那香甜的鮮血咽入喉中,滿是魔魅的男人,向著戚洛露出了獠牙:"來吧,我知道你現在也想發泄!"
在不確定君天遙是死是活的時候,便像是他,也無法保持正常的面具,他們兩個,都需要做一些什麼,來轉移各自已經遠去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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