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副統領!」
「這個人膽大包天,不能輕易放他走!」
「兄弟們咽不下這口氣!」
身邊的兄弟不滿孟虎如此輕易妥協。
「吵什麼吵?主子的安危最重,難道你們忘了我們的命是誰給的?」
孟虎低喝一聲,那些義憤填膺的人,看到他臉上真實的憤怒,面面相覷︰「都給老子滾一邊兒去!」
隨著孟虎的手勢向旁邊走去,閃開了中間的道路︰「將主子留下,在下為您帶路!」
「從你們這些好漢中穿過,我不怎麼放心,怎麼辦?」
孟虎咬得牙根咯吱響︰「老子帶你走暗道,密道便在你身後,斷崖石放下,沒人打得開!」
啷一聲,孟虎手中的兵刃被主人解下,隨手砸在地上,濺起幾粒碎小的石子。
「老大,我當人質!」
「老大,我去……」
「你們哪個有老子官大?現在地宮里,薛小姐不在,老子說話算數,你們是哪根蔥哪根蒜?」
嗤笑了一聲,孟虎吩咐身邊的人將他雙手用鐵鏈縛住,讓他們到外面去,沿著池邊,大步向君天遙走來。
君天遙微微側目,對孟虎的忠心,本來不想要答應的,慕容棄和這個所謂的老大孰輕孰重,他很清楚,可是,感受著手心處,男人肌膚異樣的冰冷,有些擔心,繞指藤的汁液,應該不會對慕容棄產生太大傷害的,他方才用在那個何無道身上也試過的。
等會兒便將慕容棄留在這里吧,薛語嫣那個女人,醫術以他的眼界看來,是不低的,應該會沒事情吧?
微微慌亂的心緒,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看出來,君天遙定了心,看著孟虎蹲下,雙手將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左右挪動,轟隆隆巨響,身前三米處,看起來和周圍石子路融為一體的石板,向著兩邊分開,露出了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黑洞洞的口子。
「現在,可以放下主子了吧……」
孟虎擔憂地看了一眼慕容棄,還是沒醒,他藏在袖底的手上,青筋畢露,若是君天遙還想要耍什麼花招,別怪他不客氣。
「好!」
君天遙的一聲應好,讓孟虎一愣。
「我需要更多保證,你知道的!」
輕笑著,孟虎沒有反抗君天遙點在他身上的力道,因為,君天遙小心地將慕容棄放在了一邊,轟隆隆石門關閉的瞬間,一道白色的帶子,宛若靈蛇飛出,將那顆控制石門開啟的石子,擊碎,地上,殘留了一把綁在衣帶上的匕首,還有一根白玉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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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防備著孟虎耍花招,卻在真的感受到月光的照拂時,恍然愣住。
這便,離開了?若不是身後那每走一步,都痛的厲害的傷口,他真的會以為這十幾日的囚禁,只是一場夢。
看著未曾闔上的洞口中黑洞洞的暗,閉了閉眼楮,轉身便要離去,十幾日的囚禁是一場夢,方才的強迫歡愉也是一場夢,阿棄活著,他以後便再也不用愧疚惦念了,他還清他了。
才邁了兩步,被他遺忘的孟虎,忽然出聲。
「老子遵守諾言帶你出來了,你不說一聲謝謝?」
「謝謝……」
沒什麼誠意,敷衍意味十足,君天遙想開了,便想要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從此以後,再不沾惹這些會讓他心亂的人事物。
「既然老子幫忙了,也希望你答應老子一件事!」
君天遙蹙了蹙眉,有些厭惡這個不知好歹的人,他沒有順手把人解決,難道便看起來那麼心軟好欺負嗎?
「以後別再招惹主子了!」
恨恨不平的聲音,君天遙轉頭看著男人臉上的厭惡,心里有些煩悶︰「呵,你是什麼人,能夠命令我?更何況,是慕容棄囚著鎖著強迫著我,我都沒有指責他不放過我,你又憑什麼要求我?」
掃了一眼孟虎的樣子,粗豪深刻的五官,濃眉大眼,身形壯實,也算是個英俊人物,最重要的,是男人眼中的堅毅,還有豪爽中透著點憨厚的氣質。
君天遙不承認,自己想偏了,而且是越想越偏,控制不住地有些生氣。
「對,老子沒有資格要求你,老子只是旁觀者清!」
低吼一聲,孟虎咬了咬牙︰「老子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主子和你的恩怨情仇,不知道主子做了什麼事,讓你那麼對他,但是,老子有眼楮,有耳朵,主子的身子骨那麼差,畏寒畏冷,人家是秋裝棉衣足矣,主子卻時刻都要貂皮大氅,火盆暖爐,可他還是非要在地下建座宮殿,卻是為了和你在一起……」
君天遙的身子一顫,慕容棄已經被他廢了武功,卻又有現在的高深內力,他與他肌膚相貼時,比起以前更加冰寒的身體。
「你知道什麼……」
他給不了他想要的,他是為了兩個人能夠幸福,手指,掐緊了掌心,腕骨處雖然連上了,還是痛的厲害。
「我起碼知道,你給不了他幸福,我求你,盡快離開京城吧!」
轉頭,一直自稱老子的男人,砰然跪倒,恍然間,君天遙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這麼順利出來的︰「你一直便想要我離開?」
「對!」
「為什麼?難道,你喜歡慕容棄?」
君天遙聲音有些輕,危險的味道彌漫。
孟虎沒有察覺︰「老子不喜歡男人!」
「主子有薛姑娘了,只要沒有你,薛姑娘就可以嫁給主子,她是最在乎主子的人,她一定可以給他幸福!」
砰的一聲,身材高大的男人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楮,眼白一翻,暈倒在了地上,君天遙看了看自己成刀的掌刃冷笑︰「自作聰明的東西!」
慕容棄應該娶薛語嫣,應該和一個愛自己的女人在一起,他早已經明白了,知道了,哪里還需要一個自作聰明的東西來一次次提醒?
踢腳踢了暈倒的男人幾下,即使身上還是不舒適的很,還是很想要立馬將自己泡到熱水中清洗,可是,就這麼輕松放過壞自己心情的東西?
殺了他?想到某個人,恨恨地放下了手,咬了咬牙,扶著自己的腰,君天遙選擇了拽起孟虎,一起離開這個不宜久留之地。
月色迷人,夜涼如水,街道上空曠寂靜的很,沒有什麼人走動,只是,卻有那麼一個地方,越是到了夜晚,便越是熱鬧。
君天遙看著周圍涂紅抹綠的男人女人,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提溜著的,有些可憐的男人,向著南風館拐去。
「吆,這位大爺,長得真俊,是來找哪個相好的?」
扭著蛇腰的‘男人’,那張被劣質粉底糟蹋的秀氣的臉,君天遙沒有什麼表情,從孟虎那掏來的一袋子銀錢,連看都沒看,全部丟給男人︰「替我這位同伴找個伴兒開葷,這些錢全部是你的!」
眉開眼笑的男人才不管有什麼不對,有錢的是大爺,接過君天遙手中的錢袋子,笑意盈盈地答應著,揮著手絹說再來。
君天遙冷笑,男人和男人之間不可能?男人和女人之間才會幸福?他還是很仁慈的,只是讓滿嘴大義的男人嘗嘗壓男人的滋味,而不是被男人壓。
眸子一凝,角落處的暗號讓他有些意外之喜。
「沒有想到…」
一直以為紅月已經損了,沒想到還活著,順著暗號,在嫣紅閣其中一個廂房看到紅月那張只是清秀,甚至沒有多少表情的臉時,君天遙意外地有些高興,畢竟,總是相處了很久的女人了。
「先給我準備沐浴的東西!」
君天遙看到紅月第一眼,不是詢問她的經歷,人沒有死,有的是時間慢慢詢問,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將自己身上那濃重的**氣息洗去,還有,將身後的傷口涂藥,他估計著,三五日之內,是不能痛快行走了。
沒有什麼耽誤,紅月伺候人還是不錯的,只是一會兒工夫,廂房內便熱氣縈繞,布置好了,只是,當女子要為他月兌衣時,君天遙緊了緊衣襟︰「你退下吧!」
呼了一口氣,敞開沾染了血污還有一些白灼的外袍,解開破爛的里衣,低頭看去,便看到自己胸口肆虐的紅紅紫紫,好是淒慘。
臉頰有些紅,君天遙不敢再看,跨步進入浴桶,嘶的一聲,熱水浸入無法合攏的**,刺激無比,那里的神經細小卻密集,每一絲每一毫,都感受到了,顫巍巍地探入手指,因著白灼流出,軟下了身子。
君天遙沒有發現,窗外枝葉搖動的聲音,靜了一瞬。
「進來吧!」
君天遙換上干淨的衣物,用手指縷著自己濕漉漉的發絲,終于有活過來的感覺了,所以說,他才不喜歡在下面,無關男人的尊嚴問題,事後清理,那是真的又尷尬又遭罪。
紅月將門關好,將自己的經歷告訴君天遙,原來,她被薛語嫣暗算之後,沒有馬上被殺死,反而是見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問了她許多君天遙和慕容棄之間的事情。
君天遙挑眉︰「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紅月搖頭,她只知道那個人身邊埋伏了不少高手,那個男人本身有些文弱秀氣,一點兒武功都沒有,偏偏,她一點兒沒有敢輕舉妄動。
那個人在紅月選擇性說出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後,便沒有再多詢問,便命人將她押走了。
後來,紅月被封了武功,扔到了一個采石場,那里守衛森嚴,紅月被看的很緊,在那里很是過了段苦日子,幸虧被救了,被那個人安排在嫣紅閣,探听君天遙的消息。
「誰救了你?」
君天遙的左手手指在自己腕部輕輕按揉,眉宇間,有些凝重,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慕容棄現在的身份非同小可,他身後的人,他都沒有把握,可以無聲無息地將紅月安置在這里,所謀不小。
「公子,那個人您可以放心!」
紅月伺候君天遙已久,多少能夠看出他的情緒,微微抿了抿唇,打開窗子,皎潔的月光透入,打住來人的惡鬼面具之上,卻意外的,不含絲毫陰森之氣。
「……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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