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學習語言,只需要掌握語法就可以,當初在學習英語的時候,老師就曾經這樣教導過。
涂志強隨即給出答案︰「學習這種語言,要求舌頭不停地上下卷動,才能夠發音準確,所以必須得對著鏡子說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天晚上看到那些男孩女孩都對著鏡子自言自語。
「強哥,我們學習這種語言叫什麼語?」汪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順勢追問了一句。
雖然他已經從李曉金的口中略有了解,但還是想順著這個話題,確定這是什麼地方的語言。
狡猾的涂志強眯著眼望著汪少的國字臉,淡淡地接道︰「什麼語言不要緊,你只要學習簡單的問候就行
說話之際,涂志強先對著鏡子示範了第一句話︰「加泵呢子,這句話必須要把舌頭在上牙齒摩擦出來,才能夠說得圓範
不用說,這就是李曉金所講的仰光語。
乍听到生澀的仰光語,汪少極不自然,試著對鏡子想說出來,但試了半天,硬是開不了口,轉而問道︰「強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的意思是吃什麼?通常用于見面的第一句問候語涂志強解釋道︰「如果你覺得說不出來,待會兒我出去,你一個人在這里慢慢練
直到這個時候,汪少才總算搞明白,那天晚上的男女所做的怪異行為,並不是什麼神經有問題,而是在練習仰光語。
涂志強接著教了幾個簡單的生活用語後,囑咐汪少一個人呆在衛生間,對著鏡子好好練習,待晚些時候再來考核一下。
對于這種必須要卷著舌頭說的仰光語,汪少沒有絲毫的興趣,他關心的只是接下來會去什麼地方,能否找到二叔兒子的蹤跡。
為了這個目標,還得裝出興趣盎然的樣子,免得讓涂志強生疑。
同時也不敢再提磁帶的事,怕節外生枝。
事到如今,除了跟隨涂志強等人一起去那個「掙大錢」的地方,別無選擇。
要知道,涂志強等人手上都有槍支,稍有不慎就可能會因此丟掉性命,汪少不得不小心翼翼,順著涂志強的意思。
去那個說「仰光語」的地方會遇到什麼危險,誰也無法預料,但汪少卻抱定了要去的決心。
他沒有忘記來省城的初衷,也沒有忘記對二叔信誓旦旦的承諾,一定要幫忙把二叔兒子找到,將磁帶親手交到其手中。
至于那盤磁帶的丟失,只能暫時放到一邊。
相比較而言,尋找二叔兒子才是汪少此行的真正目的,亦是最為重要的行動。
見汪少唯唯諾諾的樣子,涂志強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出了衛生間。
房間里,其他人都在竊竊私語,見涂志強出來,都自覺地閉上嘴巴,四雙眼楮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涂志強淡笑著吩咐道︰「你們先各自好好休息,不要進去打擾那個新來的,養足精神,我們明天出發
听說明天終于可以出發,幾個人不禁面面相窺,滿臉興奮。
或許他們已經在這種封閉式管理的培訓中憋得太久,早渴望能夠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和其他三個男孩子不同,李曉金在听到明天出發的訊息後,面色沉重地低下頭,一副心事重重。
涂志強沒有注意這些人的神情,和許雲清回到底樓的房間,關緊房門,情不自禁地長呼一口氣,看得出他的心情亦很沉重。
「強哥,為什麼要讓那個小子上去學習仰光語,難道你真的打算讓他和我們一起去走溜子?」剛關上門,許雲清便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
涂志強沒有急于回答,先點燃一支香煙,狠狠滴抽了幾口,這才應道︰「你知道那小子是做什麼來的?」
面對涂志強的不答反問,許雲清面上一驚,隨口接道︰「做什麼的?」
「他是來找逃跑的那個混蛋的涂志強呼出一口濃煙,緩緩接了一句。
許雲清聞言大驚,失口追問道︰「你是說,他來這里找姓章的那個小子?」
涂志強點點頭,面色凝重地將一盤磁帶舉在手中,深深地望了一眼許雲清,接道︰「這盤磁帶里面,就是逃掉的那小子的老爸的留言,好像是要這個姓汪的小子幫忙找到他,把這盤磁帶交給他
「怪不得這個姓汪的小子會跑到辦公室,去偷看我們的花名冊許雲清似有所悟地接道︰「那這樣我們更不能把他留起來,不如早點把他做掉
涂志強搖搖頭說︰「不急,他既然已經落入我們的手中,做掉他是早晚的事
頓了頓,涂志強又道︰「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接下來會耍什麼花招,看他怎麼去完成這個找人的任務
說這話的時候,涂志強的語氣中飽含了戲謔的味道,似乎在觀看一場精彩的表演。
許雲清依舊不解地追問道︰「就算這樣,也不用讓他去學什麼仰光語這麼麻煩,直接把他監視起來就行了
「沒關系,反正他這一去就不會回來的涂志強淡淡地接道︰「再說我也想順著他的路子,說不定還真的找到逃掉的那個混蛋的消息,到時候就可以一並把他們解決,省得我們整天東躲**,有點風吹草動就得搬窩子
「那你的意思,準備把這盤磁帶交還給他?」許雲清自作聰明地接了一句。
涂志強緩步踱到窗邊,眯眼注視著窗外的明媚陽光,接道︰「我正是這個意思,但我們得做得巧妙些,不要讓他起疑心
說著,涂志強對許雲清招手,示意他到窗邊,然後對著許雲清的耳朵如此這般地交待詳細。
一番耳語讓許雲清頻頻稽首,面露欽佩地笑道︰「強哥,還是你點子多
「記住,一定要做得絕妙,千萬不要讓他察覺涂志強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
許雲清使勁地點點頭,做了一個請放心的表情。
「待會兒吃晚飯的時候,記得把這個送上去分發給他們涂志強指著地上的一件礦泉水,接著吩咐了一句。
領命的許雲清轉身準備出去,剛到門口又停下腳步,似有所悟地接道︰「強哥,海洲大飯店那邊會不會有危險,我擔心跑掉的那小子點水,到時候你會有麻煩
涂志強轉回頭接道︰「那邊我早就打理好,不會出問題,除非姓章那小子現身,要不然就算他舉報,也對我們造不成什麼威脅
「強哥,萬一那小子做污點證人,那我們不是很危險?」許雲清提醒道。
「我也擔心這個問題涂志強長呼出一口氣接道︰「所以我才想先留著姓汪的小子,看看不能不把那小子找到
說著話,涂志強的臉上竟然露出猙獰的笑意︰「必要的時候,我們甚至可以幫他的忙,一起去找姓章的小子
「強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許雲清面露欽佩地點點頭,開始準備涂志強交待的事情。
就在許雲清心滿意足地離開房間的時候,汪少正在三樓的衛生間里苦苦練習仰光口語。
盡管他對這種饒舌的話非常反感,但想到只有這樣才能夠跟隨涂志強等人一起出發,才有可能找尋到二叔兒子的蹤跡,他就拼命壓抑住不適感,專心致志地練習那幾句口語。
這情形讓汪少回想起,那天晚上所見到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好笑︰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旁觀,一定也會認為自己神經有問題。
令汪少做夢都沒有料到的是,他越是想跟隨涂志強等人去的地方,其實離死亡越近,而離找尋二叔兒子的方向卻是愈發遙遠,甚至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在孤獨的環境中,心無旁貸地做一件事情,時間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中,汪少已經把那幾句口語練得滾瓜爛熟,而窗外也是日暮西沉,華燈初上。
待汪少走出衛生間,地上已經擺放好了幾盒盒飯,外加幾瓶清爽的礦泉水。
念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口語,汪少早已經念得口干舌燥,乍一看見礦泉水,便迫不及待地擰開一瓶,對準瓶口就是一頓猛灌。
一口氣喝掉半瓶,汪少這才覺得嗓子有些滋潤,再一看其他幾人,已經端起盒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有意識地挨著李曉金坐下,汪少邊吃邊和他套近乎。
誰知道李曉金卻冷冰冰的擺著灰面孔,懶得和汪少嗦,和之前的侃侃而談形成鮮明的對比,簡直判若兩人。
踫了個軟釘子的汪少只得訕笑兩聲,自顧扒拉著快餐盒里的飯菜,以此掩飾尷尬的局面。
心下暗道︰這個李曉金到底怎麼回事,忽冷忽熱的,真讓人受不了。
不知道是因為連日來的奔波,讓神經一直處于高度緊張,還是因為練習口語太過于專注,吃過飯不到一刻鐘,汪少就感覺一陣困倦襲來。
經不住上眼皮和下眼皮的吸引,汪少縮到臨時搭的地鋪上,連澡也沒洗,便沉沉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汪少只感覺手臂有些生疼。
努力瞠開沉重的眼皮,眼前出現的是李曉金圓盤一樣的臉,滿目充滿關切,焦急地低聲喊道︰「快醒醒,清醒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