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的情形很詭異,一片干淨,視線範圍內沒有任何感染者,也沒有他們想像中的混亂。♀
「這是……怎麼回事,」埋葬嘟囔著。
殘燈書生和無憂對視一眼,兩人都是驚疑不定,最終無憂做了個「我去看看」的手勢,進入了潛行狀態。
在等待無憂回來的這段時間,所有人都是很緊張的,不是他們不信任無憂的實力,而是天知道這見鬼的系統又會搞出什麼ど蛾子來。
「這里很奇怪,沒有任何生物的存在
「你確定,」
「嗯,我已經快把這里轉完了,不管是臥室,還是書房,統統都沒有生物存在的跡象無憂的聲音里也有著疑惑,「現在我進去書房看看,找找聯系軍方的方式
「一切小心
掛斷了私聊之後的殘燈書生仍然沒有放松,只是簡短地說道︰「里面似乎沒什麼東西,無憂先去書房了
非命說道︰「除非元帥在戰爭開始前就逃跑了,不然這里一定會留下痕跡的
「沒有,絕對沒有埋葬篤定地說道,「亡靈攻城結束後,到天災開始前,各個出口都有我們的人在把手,他絕對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去
殘燈書生眼角的余光一直都落在好友面板中無憂的狀態上,突然,他瞳孔一縮,因為那段代表著魔力的藍線減少了。
動用了魔力,也就是說無憂在跟里頭的東西動手。
「無憂,遇到什麼狀況了嗎?」殘燈書生當即給無憂發去了私聊請求,同時也發去了文字信息,但是這兩條請求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快進去!」殘燈書生面色凝重,「無憂在動手了,而且沒空回復我的私聊
所有人都是心頭一沉,能讓無憂這個級別的高手無暇回復消息,她動手的對象是什麼已經毋庸置疑了——70級的boss。
「所有女乃騎護在隊伍兩側!」非命喊道,跟著殘燈書生一起沖了進去。
「無憂出事之前說她去書房看看,那麼……」殘燈書生左右看了看元帥府的布局,「這邊是書房
一路上看到的景象讓眾人十分不解,土匪新目嘀咕道︰「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啊
「就是什麼都沒有才奇怪!」殘燈書生沉聲道,「就像非命所說,除非這里所有人都在天災開始前走了,否則一定會留下痕跡,這麼干淨……只有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
書房已經近在眼前,殘燈書生停下了腳步,緩緩說道︰「巫妖,就在這里,從一開始就在!而我們現在看到這麼干淨的場景,是他用幻術營造出來的
埋葬一驚︰「幻術的話,那我們不就看不到敵人在哪里了?」
「沒錯殘燈書生的這兩個字帶上了咬牙切齒的意味,隨後他直接沖進了書房之中!
無憂還在里面,只是她光潔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不少汗珠,就連殘燈書生他們進來,她也無暇投去目光。手中的匕首被她護在身前,眼楮在屋內掃視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看不見的敵人。
埋葬手指輕彈,奧術彈幕被他施放了出來,這間書房不算很大,一個奧術彈幕就足以覆蓋大部分的面積,再加上另外一個範圍法術的話,敵人根本無路可逃。
但是結果是讓他驚訝的,屋內沒有任何傷害數字升起,就像這里根本沒有敵人一樣。
「怎麼會……」
「幻術殘燈書生一邊說出這兩個字,一邊像無憂一樣掃視著屋內。♀
在幻術的遮掩下,就算敵人被攻擊到,也不會顯示血量的減少,更不會顯露身形,換言之,玩家只能憑經驗來判斷是否擊中了敵人,而且看不到敵人的血槽,也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打倒敵人。
一陣微風襲來,殘燈書生心頭一凜,死亡指令呈扇形地往外放出,那邊的無憂也是抓住了攻擊的時機,沖上前來一個範圍攻擊的影之舞放出,隨即幾個轉身繞到了殘燈書生身邊,和眾人會合。
「沒事吧?」
無憂搖搖頭,輕喘著氣說道︰「難纏,而且看不到敵人,也就無法從造成的傷害中得知他的大概等級
「我想不用估計他的等級了,這里的敵人,十有八/九是那個元帥!」殘燈書生斷言道,「要是巫妖想殺我們,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他之所以布下幻術,就是想讓我們在這種模不著頭腦的攻擊中死去
土匪新目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全方位的防護!一旦有人發現蹤跡進行攻擊,其他人就朝那個方向扔範圍法術,女乃騎給我用群療殘燈書生果斷地說道,「感染者無法回復生命,就這麼打,他一定會死
盡管殘燈書生這話給了人很大的希望,但是同時也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眾人心頭。死是一定會死,但是誰知道在boss死之前,他們會不會先死呢?而且70級boss的血量,絕對是相當恐怖的。這簡直就像是讓人去跑一場沒有路標的馬拉松,只知道一定有一個終點,但卻不知道路程的長度和路程中會遇到的危險。
是個正常人都會被這種戰斗模式給逼瘋。
「撐下去最終無憂能說的,也就是這三個字了。
塔樓上的無慮一直都在關注著城外的情況,這里離城牆很近,塔樓的高度很高,一眼就能看到很遠的地方。
這會兒沒什麼動靜,無慮也沒放下心,而是轉而關注著另外一隊人的情況。只是她剛剛打開好友面板,一條消息就彈了出來。
那是一條殘燈書生的消息,內容很簡短,讓她立即向野蠻狂血求救,讓野蠻狂血派玩家過來。
雖然不知道意義為何,無慮還是照做了,只是在她聯系上野蠻狂血的老大一刀開天之後,得到的卻是驚人的消息。
「現在艾恩和撒瑪利亞都在遭受著攻擊,我們根本沒有多余的人馬
無慮對著這條回復愣了愣,連忙登上了論壇看情況,果不其然,論壇上高高掛著三條置頂帖。一條是說希利遭受亡靈天災,另外兩條則分別是艾恩和撒瑪利亞的即時戰報,之前慶祝他們擊退亡靈大軍的喜報早就被刷得沒影了。
「書生,敵人同時攻擊了艾恩和撒瑪利亞,現在根本不可能有人有余力來支援希利!」無慮發出了這條消息後,對方卻久久沒有回復,連私聊的請求也沒有接受。
看著好友面板里眾人一點一點消減下去的魔力值,無慮第一次覺得這麼無助。以前很多事情都是無憂幫她處理的,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可以說,她完全是個被姐姐慣著的二小姐。就算無憂和她是雙生姐妹,僅僅比她早一個小時出生,她很多時候還是不自覺地把無憂當成大她好幾歲的姐姐來看。
「怎麼辦……」無慮焦急地一跺腳,最終還是選擇了下線聯系咕嚕燈,讓他盡量聯系之前下線躲避天災的玩家上線。
只是在這種時候,一上線就會被感染者踫到,沒有風騷的走位,根本不要想全身而退。一旦被感染就是至少掉一級,又有誰會拿自己的等級和裝備來開玩笑呢?
無慮根本不敢去預估到底會有多少人上線,正在她焦慮不安的時候,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無慮回頭,正看到一個滿面微笑的婦人。
對方的臉色不是很好,呈現一種病態的蠟黃色,身體也是很瘦,但是她臉上的微笑很美好,伴隨著她的微笑的,是她手中那壺清水。
無慮搖頭,把水推了回去︰「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解除危機,清水和食物都很寶貴,你還是自己留著吧說這話時,無慮才驚覺自己的聲音里隱隱帶著哭腔,眼角處也有濕意,連忙擦了擦眼角。
她還真是沒用,一旦遇到這種要自己處理的狀況,什麼都做不到,只能在這邊焦急得想哭。
婦人聞言,遲疑地看著無慮,在她的一再拒絕下,才收回了水壺,靜靜地坐在了一邊。無慮注意到,她身邊還坐著另一個面色蠟黃的男子,應該是她的丈夫。
這些平民npc,都沒有任何的戰斗力,他們只是游戲里的一段數據,一旦死了就再也沒有之後了,因為他們身上沒有任務,純粹是被系統拿來填充這個世界的。
無慮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看向窗外,這次她看到的景象不再是和之前一樣的寧靜戰場了,她看到是,是一條長長的黑線!
一種名為「驚惶」的情緒漸漸在她臉上擴散,因為隨著那條黑線的推移,她能看清那究竟是什麼了——數以千計的亡靈大軍。
雪上加霜!
這四個字在無慮心頭浮現,她無助地回頭看了看塔樓內的人,又再次把視線投向戰場上張牙舞爪的亡靈大軍。
還有十分鐘,它們就會來到城下,屆時,沒有任何人駐守的城門將不堪一擊,亡靈會長驅直入,將殘存的人全都殺掉。
能讓她依靠的無憂正在元帥府中戰斗,連帶著殘燈書生一行,現在就算一刀開天能調動人手來增援也沒用了,讓咕嚕燈去通知玩家,也不知道有幾個人會上線來直面感染者。可以說,現在的無慮是孤立無援的。
她可以選擇下線——反正她一個人又不能阻擋亡靈大軍,何必送死——但是如果這樣做,城里的人將無一幸免,而且當亡靈闖入元帥府後,還不知道會對那隊正在奮斗的人造成什麼影響。無慮緩緩地掃視著塔樓內的人,她還記得無憂他們出去的時候,親吻了那個小女孩,還記得那個時候的熱血和豪情。
「這一切,我會守住
五分鐘後,亡靈大軍已經迫近希利城,在塔樓上都可以隱隱听到它們的呼號,而當驚恐的居民紛紛探頭去看時,還看到一個穿著法袍的身影,一路打倒路上的感染者,直奔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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