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圓形的空間,和外界用特殊的結界隔離了起來,因為召喚儀式不能受到一絲一毫的打擾。托結界的福,荊岩他們在大廳中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也沒有驚動在里面的血精靈們。
最中間是一個直徑兩三米的祭壇,上面漂浮著十來塊血紅色的結晶,上面隱隱閃動著不祥的光芒,紅得發黑,讓人一看就心生寒意。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立體的標記,周圍繚繞著黑色的霧,荊岩猜測那是邪神的標記。
祭壇的周圍,擺放了一圈直徑有半米的圓形盤子,一個盤子上放了很多曼珠沙華,另外那些盤子上則放置了裝了山羊血的水晶瓶、狼的眼珠、嬰兒腦漿、烏木等等象征著邪惡的東西。
「這要是不清楚情況的人來看了,還以為是黑彌撒的現場呢衍九輕聲嘀咕著。
現在他們是身在結界之外,理論上來說無論發出多大的聲音都沒問題,但是他們還是不由自主地收斂了音量。
荊岩嚴肅地看著面前的結界光幕,他不知道這個結界有沒有辨別隱身的功能,也不敢貿然過去打草驚蛇。其實破壞祭壇的方法很簡單,甚至不需要攻擊祭壇,只要把周圍盤子上的那些東西隨便打翻一些在祭壇上就可以了。
其實以這些東西,還不能夠召喚出邪神,最重要的,還是血精靈王在暗中給予的能量,那是于他本命寶物的力量。想到血精靈,荊岩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場戰斗,發生在第一統帥和雷契爾之間的戰斗。
要是荊岩沒有記錯的話,那名統帥和吞天狼是同名的,不過這在這片大陸上並不稀奇,甚至還有血精靈直接拿神祗的名字來命名新生兒的呢。對他們來說,只要不是褻瀆了他們的主神,就不算什麼。
伊索爾德……想起這個名字,總是讓荊岩一陣頭痛,他很清楚那不是出于個人主觀上的,而是這個游戲角色,或者說是游戲將這種疼痛感傳送到了他的腦神經中。
就像是失憶了的人在竭力回想失去的記憶似的,總是讓荊岩頭疼欲裂。
他一陣腿軟,扶住了聖光麋鹿的身體,眼前一陣又一陣地發黑。很顯然,換了個頭盔對這種事情毫無影響。
「石頭,石頭?」妖妖輕輕晃著他的手。
荊岩回過神來,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個名字,但是那天吞天狼說的話卻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邊響起,他清了清嗓子,試圖用說話來把自己的注意力引開,「听好,我們破壞了這個祭壇,說不定能直接結束這場戰爭!」
這句話的尾音剛落下,頻道中就是一陣竊竊私語,但是荊岩沒有在意,他繼續說道︰「因為要召喚邪神,需要的不僅是這些東西,還有血精靈王的本源力量!想想吧,第七紀元的那場戰爭,正是在人類阻止了血精靈召喚邪神之後,才結束的
「我猜測,只要摧毀祭壇,就能打擊血精靈王的本源力量,到時候他無法和坎德拉的元帥抗衡,只能率領血精靈退出這場戰爭,一旦他們退出,那麼剩下的獸人和食人魔將不值一提,就算是亡靈,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和光輝同盟叫板
「所以我們此行,不僅是關系到公會的榮譽,還有整個戰爭的勝負,絕對不可以馬虎荊岩肅容道,隨著這番發言,他漸漸地不再去想吞天狼說過的話,而是專注在了這次任務上。
雅樂之舞點頭,「那麼,我們要加派人手麼?」
「要!」荊岩果斷說道,隨即轉向了漠北,「讓麋鹿帶著你到洞穴之外,那里應該有和外界聯絡的訊號,然後再調人下來
「明白
漠北的效率很高,才出去了沒多久,就騎在聖光麋鹿上回來了,「我讓三個戰斗團的人都下來了,一共五百人他沒有多叫人,因為那個圓形的空間不算很大,要是因為人多而縛手縛腳的話,反而是本末倒置。♀
「好,那麼我們先等人下來,有需要休息的、有事情要處理的人都趕快趁這個時候下線,一會兒開始戰斗,我不想看到任何突發狀況荊岩才說完,現實中的通訊提示就傳進了腦海中,他皺了皺眉,還是選擇了下線。
電話當然是林正欽打來的,接通之後,他的第一句話就讓荊岩莫名地恐懼起來,「他們說,你的游戲狀態沒有任何異常
連游戲公司也查不出來的異常麼?而且鑒于游戲公司的處理方式是讓主腦自己查,所以這句話可以和「連主腦也沒辦法處理這件事」劃上等號。
「可以說說你的具體情況麼?」沉默良久後,林正欽再次說道。
荊岩本能地搖搖頭,轉念一想,又覺得林正欽確實是最好的人選,當即說道︰「我現在大概沒有那麼多時間來跟你說這件事,你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完成後再說,可以麼?」
「那你結束之後給我電話林正欽沒有再追問,而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不,我想戰爭在不久後就會結束了,等我們出去聚會的時候再說吧荊岩忽然帶上了笑容。
「我就知道你在干的事情跟戰爭月兌不了干系林正欽在那頭很無奈地說道,「怎麼,你打算回歸了嗎?我听風雨西關說得很篤定啊
荊岩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也是在這沉重的氣氛中,唯一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吧?「沒錯,戰爭結束後,我就會回歸
「那麼就提前祝你順利,翼之軸會長林正欽說道,「我也很期待,你到底能給我多大的驚喜
掛上電話後,荊岩在原地坐了一會兒,並沒有很快地戴上頭盔,他看著被他放在床腳的舊頭盔,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了。
從一開始就該想到的,既然那股力量可以搞出一個不受主腦監控的空間,當然也能避開主腦在他腦子里做手腳。荊岩不是沒想過這是被別人催眠的,但是那次在游戲中的經歷,讓他很堅定地推翻了這個可能性——除非主腦也可以被催眠,而且他平時宅成這樣,怎麼會有人能找到機會催眠他呢?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必須把這個任務完成,不然的話……就會讓風雨他們失望了荊岩下定了決心,重新躺回床上,戴上了頭盔。
他在床上發呆的時間實在是有點長了,等他上線時,被漠北通知來的五百人已經整整齊齊地站在大廳外,只等著他的命令就會進來了。
「進來吧,小心一點荊岩輕聲說道,這個大廳里雖然到處都是蟲子,但是只要緩緩地將蟲子推擠開,還是可以站得下五百個人的,畢竟人站在這里所需要的地方也不過是兩三個烈焰甲蟲大小。
結界里面站著的幾個法師打扮的人顯然沒想到有人能突破烈焰甲蟲的守衛,荊岩輕輕將那層簾幕掀起,正打算沖進去時,一個身著黑色法袍的人走了過來。
黑袍法師!
荊岩一驚,連忙放下簾幕,只是透過一絲細小的縫隙窺伺著里面的情況。這個法師的黑袍顯然和玩家身上那些五顏六色的法袍所代表的意義不同,那是由法師協會給予的法袍,代表著實力高強的邪惡陣營法師。一般來說,白袍代表善良陣營,灰袍代表中立,黑袍則是邪惡陣營,這種陣營的劃分跟光輝同盟或者暗黑聯盟都不同,只是根據這位法師的個人作風來劃分的。
就算是光輝同盟中,也存在著大批的黑袍,而暗黑聯盟的白袍雖然少,卻也不是沒有。但是不管法袍是什麼顏色,只要有這麼一件法袍,就代表著那位法師至少是60級以上。
黑袍法師用精靈語和那幾個守衛的血精靈交談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走到了祭壇的附近,雙手高舉,寬大的黑袍隨著手臂滑到了手肘處,露出一對干枯瘦弱的手臂。骨瘦如柴的手指間慢慢放出了黑色的霧氣,那些霧氣盤旋著來到了祭壇之上,竟然在慢慢地從周圍的盤子中吸收能量。
荊岩瞳孔驟然一縮,那分明是儀式開始的標志!
「怎麼會……明明還有一天荊岩喃喃道,其他人聞言,也是大驚,話劍更是有些手足無措︰「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沒辦法,直接沖進去,不然一切都完了!」荊岩不知道是什麼讓血精靈改變了主意,將儀式推到今天來舉行,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都必須破壞這個儀式!
「听好,改變計劃,現在我們馬上沖進去解決掉那個該死的祭壇,進去之後,所有人集火中間那個穿黑袍的法師,其余的血精靈都不要管,就算掛回去,也必須破壞掉那個祭壇,听懂了嗎?」
翼王朝來的人都是神色嚴肅地抽出武器,大聲回答道︰「沒問題!」
「所以參與此次任務的人,都可以得到一件屬性不錯的紅裝荊岩沒有猶豫地拋出了獎勵,「不過你們將無法獲得公會內部的貢獻點,我們必須顧及到還在上面準備了那麼久的兄弟
「沒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