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了不到四個小時的尷尬氣氛就此終結,荊岩看著在他道歉後眼中冰雪消融的林正欽,掛上了會心的笑容,上前將頭埋在對方頸間蹭了蹭。
「你用的是我那一罐沐浴露?」家里荊岩和荊媽的洗浴用品是完全分開的兩套,而且兩者的味道天差地別,荊岩光是湊過去就知道了。
林正欽輕輕地嗯了一聲,向後仰去,靠在沙發上攬住了荊岩。
「什麼養成這種跟狗一樣的習慣?」
「還是先問問你什麼時候養成捏我臉的習慣吧……」
「因為很好捏啊。」林正欽這麼說著,雙手捏住了荊岩的臉頰,玩笑式地朝兩邊拉著。
「再拉就壞掉了。」荊岩齜牙咧嘴地拍掉他的手,然後緊緊地抱住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剛才開始我就很想這麼做了。」
他抬眼對上林正欽的目光,忽然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近在眼前的脖頸,舌尖上帶著些許粗礪的感覺滑過光潔的皮膚,讓林正欽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我看起來像道菜?」林正欽揪住他的耳朵。
「嗯。」
荊岩咬了咬他的耳垂,林正欽正色道︰「要比賽了。」
「還有三個小時呢,而且……很久都沒做過了。」
「……去房間。」
荊岩立馬咧嘴笑了,把人打橫抱起,也不去管那邊的輪椅。就在他快要走回房間的時候,荊媽的房門忽然開了,兩人都是愣在原地。
一股寒意從背脊爬了上來,荊岩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對方的重量,十分僵硬地看著荊媽。剛才差點沖昏頭腦的欲/望退了下去,荊岩忽然意識到這是在家中,而非在林正欽自己的房子里。
「你們這是……」
「正欽的輪椅卡住了,我送他回房間。」客房就在荊岩房間的對面,荊岩這麼說完全是合情合理。
荊媽「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荊岩松了一口氣,隨即抬腳走向了林正欽的房間,將人放在床上。
「你等一下,我幫你把頭盔拿過來。」事已至此,當然不可能再做下去,荊岩雖然很不甘心但也只能放棄,連肩膀都耷拉了下來,看得林正欽一陣好笑。
「對著阿姨說謊的時候眼楮都不眨一下,功力深厚啊。」
荊岩紅了臉,一言不發地出去將輪椅和頭盔都拿進來,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這一天的比賽結束後,到我房間來。」在他開門出去的時候,林正欽的聲音低低地從身後傳來。荊岩愕然回頭,只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
「那、那個時候都凌晨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話里的意思太明顯,荊岩結巴起來,口不對心地說道。
林正欽什麼都沒說,只是緩緩地躺了下去,為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嘴角帶著莫名的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荊岩為之語噎,末了瞪了林正欽一眼,立馬關上了房門。
「石頭,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嗎?」從廁所回來的荊媽大為驚異。
「沒……可能是室內比較悶。」荊岩鮮少對荊媽說謊,這會兒見到正主,立馬心虛起來,「我、我回去休息了,三個小時候又要上游戲呢。」
「啊,那好好休息。」荊媽溫柔地笑了,「有沒有餓?要不要吃點什麼?」
「不用了。」荊岩跟逃跑一樣回了自個兒的房間,在關上房門後,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不知道剛才荊媽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們兩人躺在一起的情形,要是林正欽在荊媽回來之前就下線就好了啊……
荊岩拍了拍腦袋,後悔剛才沒去問林正欽,現在要回去也來不及了,在剛才的對話後,荊岩還不太敢在短時間內走進林正欽的房間。♀
「算了,要是我媽看到肯定會問的,那就到時候再說好了。」荊岩這麼嘀咕著,隨手從書架上翻出一本書來看。在擔心和緊張之下,他現在根本睡不著。
不是他不想上游戲,只是現在林正欽在線上,要是荊岩上線,還不定被怎麼調戲呢。思前想後,荊岩還是決定先避避風頭,等比賽快開始了再上去。
作為一個純正的理科生,荊岩房間里保證找不到任何文藝的氣息,所以他手里拿的當然是一本磚頭似的原文書,對除了專業人士以外的人都極具催眠效果。他就這麼半躺在床上一頁一頁地翻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意漸漸襲來,書上的英文都變成了螞蟻,完全看不清楚了。
「砰。」厚重的原文書砸在了地上,驚得荊岩立馬跳了起來,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小時就要開始比賽了。
荊岩估模著剛才那件事的熱乎勁兒已經過去了,便戴上了頭盔,打算找支離破碎出去練級聯絡一下感情。
「支離破碎?你在練級嗎?」
「嗯,我和話劍、殺無涯、百里一都在城東的練級點。」
「我知道了,馬上過來。」荊岩也顧不得路上別人的目光,徑直召喚出了聖光麋鹿,在城里一路狂奔。
要說團里有誰和支離破碎很像的話,那應該是百里一,他們兩人都是那種沉默的人,只是百里一的沉默是因為不欲多言,更多的是穩重,而支離破碎的沉默中則帶著冷漠。但是一旦觸怒他們,兩人爆發出來的怒火是不相上下的,這一點荊岩已經在前世的屠殺事件中深有體會。這兩人的感情好,荊岩一點都不意外,但是從團隊頻道的聊天來看,殺無涯竟然也和支離破碎處得不錯。
「真是怪事,難道殺無涯很擅長跟這種人相處麼?」荊岩暗自嘟囔著,趕到了地圖上顯示著的隊友位置上。
「嘿,石頭,戰績如何?」話劍大老遠地就揮著手,齜著一口牙齒笑得像個白痴。
荊岩飛奔到他們身邊,他能清楚地從支離破碎眼中看到對麋鹿的欣賞,那個沉默的盜賊的目光從聖光麋鹿出現在視線範圍內起就沒有挪開過。
「很漂亮吧?或許你願意上去試試看。」荊岩一邊感慨聖光麋鹿簡直就是收買人心的大好坐騎一邊向支離破碎發出了邀請。
盜賊用沙啞的嗓音問道︰「我?」
「沒錯。」荊岩拍了拍麋鹿的頭,看起來這小姑娘對支離破碎並不反感,事實上,麋鹿是相當溫和的生物。至于它對話劍的反感,荊岩堅持認為那是話劍的錯。
「石頭,你到底戰績怎麼樣?」見荊岩一直沒回答他,話劍又問了一次。
「馬馬虎虎,」荊岩感覺到百里一也朝這邊投來了目光,看來這位狂戰士很在意自己收割的人頭有沒有荊岩和殘燈書生多,「八百九十六勝,零敗。」
「啊——」話劍拖長了聲調,「真好,我們是八百零一,一敗。」
荊岩驚異地看著百里一,光憑他一個狂戰就能獲得和他相差無幾的勝利場數,看來這家伙這回是完全不要命地在輸出了。不過想想也是,第一天的玩家良莠不齊,估計哪個高手去干掉他們都是同樣的時間,快不到哪里去。
「輸的那一場遇到誰了?」
「一個很厲害的盜賊,我懷疑是狂徒那家伙。」盜賊都是蒙著面,不過話劍這話說得相當篤定,「有這麼犀利輸出的匕首系盜賊,除了無憂之外就是這家伙了吧。」
「也不一定,比賽中遇到高手的機會很多。」荊岩不以為意,「華夏區人這麼多,有什麼隱藏高手也不足為奇。」
出乎他意料地,話劍非常堅定地搖頭,「不,我敢肯定是狂徒,在現階段,能夠在氣場上給予我這樣壓迫的……」
「他的搭檔是誰?」
百里一冷哼了一聲,「是個利爪系盜賊,兩人的輸出非常高。」
利爪系盜賊,目前排得上名號的也就是碎影,但是荊岩確定他不會和狂徒組隊,那麼就只剩下那個被一刀開天供起來當作秘密武器的「致死打擊」功與名了。
「奇了怪了,前世的三大盜賊之間感情有這麼好麼?」荊岩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荊岩干咳了兩聲,「他們兩個有什麼異常嗎?」
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話劍和百里一的組合,遇上那兩個菜刀組隊,獲勝的幾率非常小。就算話劍各方面的屬性堆得再高,也無法擺月兌防戰魔防底下這個事實,同時他對負面狀態的抵抗力也沒有加成,而功與名又是個憑借自身實力爬到游戲巔峰的一流高手,不出意外話劍絕對是被控制到死的下場。
「那個利爪系盜賊,非常厲害。」百里一這麼說,幾人都是肅容,百里一的實力他們都知道,能讓他說出這種話,那個人絕對不容小覷。
話劍點頭同意,「他很奇怪,沒有什麼特殊技能,就是一個普通的盜賊而已,但是走位和操作都是一流,都快和石頭相提並論了。最後那幾秒我完全在被控制的狀態下,他的技能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縫隙。」
「這就是利爪系盜賊的最高境界啊……」荊岩長出一口氣,「算了你們也別太在意,那個家伙不會是我們的敵人。」
「這麼說你認識他?」
「不能說認識,只是知道而已,野蠻狂血有個從沒露面的副會長,就是他,」荊岩緩緩地說道,「這是一刀開天的王牌。」
話劍為之咋舌,「一刀開天那家伙還藏著這種人才,要是殺無涯還在野蠻狂血的話……」他這話說到一半就沒了聲音,因為從瘟疫術士那邊傳來的目光實在是太過陰冷。
「好了我們快點練級吧,我一路狂奔過來不是為了聊天的。」荊岩拍了拍手,拯救了話劍。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林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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