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定成員的情緒,東皇並沒有告知成員行動的失敗,所以當另外兩家的人手悄然自村落中撤離時,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
「怎麼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一個守備在村落外援的防戰嘀咕著,「兩千多人對五百不到的人數,應該很快就能拿下啊。」
遠處的地平線上漸漸浮現出了幾個人影,防戰眯起眼楮看了看︰「那應該是我們公會的人馬吧?已經打完了回來了?」
他身邊的詛咒術士感到了一絲不對勁︰「不對,如果勝利了的話,為什麼沒有在公會頻道中通知呢?而且……」
他拉開了公會面板中的名單,不少人的名字都變成了灰色,這種現象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這些人都已經掛了!
「死了這麼多人啊……」防戰不由得回頭看了看復活點,還沒有人出來,「剛掛掉的話,要等三十分鐘呢,時間還真長。」
詛咒術士白了他一眼︰「要是沒有這個設定的話,你惹到什麼仇家就等著在復活點被人洗白吧!」
「幻想」中,玩家的第一次死亡,會被強制在復活點呆上半小時,如果在七天之內再次死亡,則這個時間會延長到兩小時,再來就是四小時,從第一次死亡開始算起,之後的七天內,每多一次死亡,時間都會大幅度地延長。這也是變相地禁止了玩家堵復活點洗白別人的行為,畢竟沒有誰會為了殺別人一級,就在復活點等上好幾個小時的。
他們在交談間,遠方的人馬已經接近了村落,獵人憑借著良好的視力說道︰「嗯,的確是我們的人。」
防戰打了個哈欠︰「終于回來了,在這里等得無聊死了,是不是可以換班了?」
獵人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驚慌︰「不、不對!全員戒備!」
外圍的人都看向了自己公會的人馬來的方向,他們的隊列遠遠沒有出去時那麼整齊,或者說,連隊列都稱不上了。東一撮西一撥的,倒像是一支完全沒有紀律的散兵。
等他們跑得更近了,守備人員才發現,那些同伴臉上的表情是驚慌的。這一發現不啻于當頭棒喝,給了他們重重的一擊。
「這……這是怎麼回事?」勝券在握的攻打卻變成了倉皇逃跑,任誰都會反應不過來。
正在竊竊私語間,一聲慘嚎就從那支松散的隊伍里傳了出來,緊接著就是一道黑氣的冒出,那是有人死亡的現象!
「不對勁!」
守備人員連忙紛紛抽出武器,女乃騎也給眾人加上了祝福,拉開了應戰的架勢。
「會長呢?」防戰驚恐地發現,他們的會長不在那支隊伍里。
「不會是掛了吧?」此話一出,像是撥動了什麼開關似的,原本在議論的人都停了下來,面面廝覷。
一道寒光打破了這一陣沉默,小隊中唯一一個光明法師向前踉蹌了一下,頭上冒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心跳停滯的數字。
1957!
盜賊一旦攻擊就會退出隱身狀態,飾品上附帶的潛殺技能,可以在一瞬間讓荊岩的攻擊力達到極致,但在一場戰斗中也僅僅能使用一次罷了,所以荊岩都特意找血薄的職業下手。
毫無疑問地,那個光明法師連敵人的長相都沒有看到,就變成了一具尸體。其余四人驚恐地回頭,正看到那個盜賊奔向了詛咒術士。
「想殺布衣職業?沒那麼容易!」防戰咬咬牙,一記救援跑到了術士身邊,幫他攔下了這一擊。
「玩家姓名隱藏對你使用了技能碎骨,你損失576點生命值,並進入昏睡狀態,持續三秒。」听到提示音後,防戰的心沉到了谷底。
盜賊靈活地繞過了他,幾劍下來就讓詛咒術士倒在了地上,接著回身對防戰又是一記鑿擊!
「完了!」這是防戰腦子里唯一的想法,依照那個盜賊恐怖的輸出能力,等自己恢復過來,恐怕隊伍里那個獵人也死了,到時候小隊中就只剩下他和一名狂戰士,能起到什麼作用?
三秒的暈眩一過,呈現在防戰面前的,就是那個盜賊和狂戰士交手的畫面,不管狂戰手中的巨斧掄得多麼有力,那個盜賊始終閑庭信步般地閃了過去。
防戰怒吼一聲,拎著盾牌沖了上去,他現在多希望自己已經到了20級,可以學會一個輸出技能,至少不要這麼無力。
「玩家姓名隱藏對你使用了技能破甲,你的防御下降12%,持續八秒。」他甫一沖過去,荊岩一記破甲就拍在了他的身上,隨即好幾劍都招呼了過來。
听到系統的提示之後,想起那個盜賊恐怖的輸出能力,防戰腳下一頓,不敢再往前沖,荊岩將他逼出攻擊範圍後也不再追擊,而是加快速度解決了那個狂戰士。
防戰握著武器的手在顫抖著,荊岩回過頭來,目光從他身上掠過,讓他感到一陣寒意。
直到荊岩月兌出了戰斗狀態,身形漸漸消失在空氣中,防戰才如蒙大赦般地呼出一口氣,隨即用帶著驚慌的眼神看向了正奔逃過來的公會成員,大著嗓子吼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逢場作戲這是第一次壓不住場面,面對防戰的質問,他說不出話來。要怎麼回答?說己方兩千多人被五百人殺得落荒而逃嗎?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那個在他眼中和噩夢無異的狂戰士就從天而降,手中的巨劍已劈砍了過來。
「該死,防騎的援助技能!」逢場作戲直接被這一劍掀倒在地,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個技能了,正是它將對方的一個個高手都投擲到己方陣營中,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玩家姓名隱藏對你使用了普通攻擊,你損失1026點生命值。」
「你被玩家姓名隱藏殺死,損失一級經驗值,由于在特殊副本中,你無法被隊友復活。」
不管事的會長被掛掉,和主持大局的副會長被掛掉,兩者造成的影響是不同的,至少在百里一將逢場作戲掛回復活點之後,太一殿已經亂成了一團。
遲了一步趕到的埋葬看著逐漸顯出身形的荊岩和奮力砍人的百里一,心情很復雜。他們真的完成了逆轉,而且正如荊岩所說,並沒有使用多麼高明的戰術,只是單純地沖殺,但即使如此,這樣的勝利還是來得太容易、太令人不可置信了。
「接下來就應該沒我什麼事了。」看著己方的大部隊已經到了,荊岩收回了武器,招呼著百里一走到了隊伍後方。
「石頭,你跟百里一沖得那麼快干什麼?」話劍身為一個腿短的防戰,當然不可能跟上二人的速度。
荊岩那表情,就像是話劍問了一個白痴問題一樣︰「你要是嫌我們沖得快,直接用死斗把我們拉回來不就得了。」
用死斗妨礙百里一砍人的話,估計會成為百里一手底下的犧牲者。話劍模了模鼻子,不說話了。
「我們所有人都來了這里,那其余兩個公會怎麼辦?」荊岩認識這個說話的盜賊,當時在開會時他也在場,是殘燈孤影盜賊團的團長,名字叫風之影。
荊岩笑了笑︰「我們的人畢竟還是有限,分成三路追擊的話,一個都拿不下來。而且,我想你應該注意到了……太一殿的村落里,一個青狼或是野蠻狂血的人都沒有。」
風之影只是愣了一下就反應了過來︰「你是說……他們內訌?」
「不能說是內訌,只是人在面對危機的時候都會選擇優先保住自己,撤兵也是很正常的。」荊岩說道這里,臉上的笑容變得幸災樂禍,「不過,要是東皇知道我們所有人都來攻打太一殿,沒有去管青狼和野蠻狂血的話,會怎麼想呢?」
「這……」
「我還听說,就算是村子被攻佔,玩家也不會被踢出副本,而是要等所有村落都有一個結果了,才會出副本呢。」
聞言風之影看向了殘燈書生,低聲問道︰「這事兒……你跟我們老大商量過?」
「當然沒有!」荊岩撓了撓後腦勺的那撮頭發,「說實話,我看到你們所有人都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意外呢。」
一邊的話劍憋紅了臉,半晌才吐出一句︰「殘、殘燈書生他……」他還以為,像殘燈書生那樣有名的頂尖高手,都是志向崇高光明磊落的漢子呢!
「唔。」荊岩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這樣的認知,說明你已經朝頂尖高手又邁出了一步。」
那邊的殘燈書生依然站在那里,沒有投入戰斗的意思,以他的身份,要是敵方的指揮都死了,當然不會去殺小兵。突然他低頭看了看通訊,眉頭一皺,向荊岩三人發送了一個組隊請求。
「什麼事?」既然是組隊,那就代表著殘燈書生並不想讓別人听到這次的談話。
「論武堂的老大,威武宅神聯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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