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一助靠在車門上回味凌如胭突然一下的反常,心底卻是慢慢清明。
兩個女生都是雅安政法,應該認識才對。
雖然帶商語容課程時間不長,卻是知道這個女生出了名的性子淡漠,凌如胭又是那樣明艷活潑,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性格迥異兩個人,卻是這樣的相處局面。
他抬手將大只行李箱從後備箱領出來,才有第一個靠譜的結論,學霸和學渣總是勢不兩立的。
默默搖頭,看了一會行李箱,整理回身後的公寓。
不住宿?那可是要和他住的。
邵一助打開另一間臥房的門,將行李放進去以後便是呆呆地望。自己這是怎麼了?凌如胭只叫了一句「蜀黍」,他就失去了陣法,當初只覺得這個小朋友俏皮可愛,卻想不到自己都冷淡這麼多年了,內心深處還是可以輕易允許她的幾句撒嬌,幾番思襯下來,他悠悠地笑了。
28歲的他,其實只比凌如胭大了五歲而已,卻被這樣叫一聲「蜀黍」匪夷所思哪難以置信。
放在十四年前,小不點還拖拉著寬大校服,會皺著眉告狀說「一助哥哥,你讓乙新不要再給我送隻果了好不好?同學都笑話我呢。你答應我,我就請你吃kfc!」那時的凌如胭,小不點一個,聲量小,膽子小,唯獨脾氣大得很。
她說「邵一助!你個大胖子,怎麼都不管一管你的弟弟!」
呵,是啊,十四年前還是很近,近到現在她耍賴,他還是接招。其實又很遠,因為邵一助不再是那個大胖子!
校園風景有著北方特有的肅殺風氣,惹得凌如胭臉頰微紅,手指尖也是泛著涼意,簽完最後一張表格以後,抬眼就看見那個人遞過來的一杯熱水。
「謝謝」凌如胭卻是對面前的招生辦老師說的,笑容說有多官方就有多官方。
商語容也不惱,和辦公室的一兩個助理隨意聊了兩句,都是年末的時候一場辯論賽的後續報道,她在這個學院可是出了名的冷艷辯手,對方在開玩笑的時候明顯還帶些吹捧。那些話听得凌如胭真想‘呵呵’那人一臉,商語容冷艷?那還真是沒見過她絕情的時候呢。
兩個人從辦公樓出來的時候,天色還早,只是已經有些刮風的征兆,凌如胭穿得不是很多,抱著手臂就要說再見。
「喂,胭脂」商語容叫住巴不得自己百米沖刺離開的凌如胭,聲音澀澀的,銳減冷艷辯手的口齒伶俐程度。
凌如胭立正站好,她默默悔恨,自己真的是沒有骨氣!還是這麼听她的話!
「胭脂……」商語容放軟語氣。
卻被凌如胭倔強打斷「你還是叫我學妹吧,你叫我胭脂,我覺得一哆嗦」她說完,就像是犯了好大的錯誤一樣,斜睨著商語容的表情。
最後默默低頭噤聲「算了,你叫我學妹,更是難過」
商語容的眼里也是有些悲傷的顏色,周圍的楓葉刮得滿地都是,沒有化完的幾處雪堆陰陰地散著冷氣,她呼吸的時候感覺自己吃了一嘴的頭發絲,硬是喉嚨口都覺得沙啞難受。
兩個人僵持了好半天,她才說「胭脂,有空出來吃個飯吧,我想和你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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