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一助看著無語問天的凌如胭,手放在風衣里已經恢復了筆挺卓越的身姿。在路燈光的映射下,他的發頂上散發光芒,淡定沉著。他慢慢走向已經停下的凌如胭,知道她現在大約是心情終于有機會不好,所以他必須保證她有這樣的空間。
路燈之下,凌如胭抬頭看見有塵埃從天飄散,昏黃的感覺透漏著孤單。商語容的話很重,傷了她的心。而她明智自己的話更是無情,不知現在的她怎麼樣了。
兩個人一個看天,一個看人,卻都是一言不發地想著不屬于彼此的事情。
這樣的機會其實有過很多次,從邵一助幫如胭補課的時候,他就想知道,每一次他專注說話的時候,她的思緒到底飛到哪去了。是不是他把政法講成了司法,這個女孩都是始終不會在意的。
也罷。邵一助嘆氣,凌如胭突然一愣,看見就在自己身邊站著的人。
「蜀黍」凌如胭本能喚他,有一點委屈的意思,是凡遇到今晚的大起大落,大驚大喜,能平靜的有幾個。
「恩,沒事」邵一助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言片語在腦海里圍繞一圈,還是選擇了最一語雙關的詞匯。
和朋友吵架沒事,迷路了沒事,回想起過去了沒事,只要有他在,那就一定保證她沒事。
唔。凌如胭紅了眼眶,酸脹地眼袋終于泛出淚花,悉數流出。
「蜀黍,我能抱你嗎?」她的聲音小,還有一點撒嬌,惹得邵一助幾乎是第一時間圈住了這個女孩,將她的淚埋在風衣里。
寬厚的手掌伏在如胭的後腦勺處,有的沒有加重了力度,強大的存在感讓凌如胭哭得更加變本加厲,整個人都顫了。
校園里的本科生此時還在晚自習,這條路上的行人很少,偶爾過去的幾個學生,邵一助不知道他們認不認識自己,但是如胭已經讓他無心理會。倒是這丫頭肆無忌憚,比自己還要無心理會,哭聲越來越大。
邵一助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貼身的襯衫上面都被她的淚水打濕了。
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後背。
而他呢,是真不想嫌棄凌如胭抱人的姿勢,簡直 得他的腰太近,腦袋又埋得那麼深,就是邵一助平日里淡定平穩的心跳,彼時也和打鼓一樣,韻腳清晰。
「小胭,凡是承擔,才能繼承」邵一助感覺凌如胭哭完了,才壓著無奈地語氣慢慢地傳達道理。他不擅長安慰女孩子,就是凌如胭,他都不知道怎麼辦。更何況這女孩的世界,對他還是關著門。
所以,只能用自己的人生準則去告訴她,凡是承擔,才能繼承。
這話好像起了效果,凌如胭默念了一遍,于是抬起頭看邵一助。
「不愧是邵一助!」如胭哭喪著臉臉還是擠出了笑容。手臂還抱在邵一助的腰上,不對視還好,在低下頭,凌如胭特別想再趴回去,可惜已經清醒了。
抱在腰間的手臂松開,邵一助也是能喘氣了。緊繃的神經慢慢松弛下來,感受到一陣清涼穿過風衣,在這個已經回暖了的春天,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夜風有一些涼。
凌如胭紅著臉不好意思,手背抹著眼淚,還是忍不住笑「謝謝蜀黍在關鍵時刻,還可以代替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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