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的太快,注射器還沒有抽完瓶中的藥劑。
石峰選擇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他罪惡的一生,用盡全力的撞擊,他是抱著必死的心也不肯說出安雅的秘密。
黎暮雪走到石峰尸體前,雙眼毫無情緒凝視良久,他只有這樣做才能保全景洪的安全,只有這樣做才能保全母親死後的安寧,才能阻止她復仇的腳步。
秦亨見到石峰尸體的時候,有震驚也有疑惑,自殺?!是什麼樣的理由讓石峰這樣的人選擇自殺?
血液已經失去溫度,至少死了十多分鐘,夫人就這樣盯著石峰的尸體十多分鐘!!!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夫人在笑,在微笑,笑的淒涼,笑的慘淡,笑的狠絕,他很想找個文學好的人給他形容一下夫人的笑容,復雜多變,天邊翻滾的烏雲也無法比擬。
黎暮雪平靜收拾東西,平靜離開牢房,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住腳步,「秦亨,墨凡怪你讓他來找我
任傻子也能听出夫人的怒火翻滾,眼看要燒到閣上,直呼名字啊!
臉色蒼白冰冷,拎著藥箱快步走在通道中。
石峰用慘烈的死法來告訴她安雅的可怕,確實是個老謀深算的女人,最可悲的是安雅唯一的弱點也是她的弱點。
黎暮雪站在基地空地上,仰起頭,長發被風一絲絲吹開,在空中飛蕩飄浮無依。
晨曦破曉,太陽穿透雲層,站在山頂迎來第一縷陽光,暖陽照得面頰潮紅,可是她的手腳卻漸冷,心底一陣陣涼氣彌漫,無聲無息地侵入四肢百骸。
這一刻她很想見他,很想見他,很想問問他是否也知道,她是否也是他的一顆棋子,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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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峰已死的消息秦亨匯報給墨凡,將事情的細節講述了一遍。
墨凡沉默了片刻之後,「夫人怎麼樣?」
「異常沉默,有些詭異秦亨用這樣的詞匯來形容夫人很不妥,可是他找不到更貼切的詞匯,詭異都不足以表述夫人當時的樣子。
「查,夫人前兩日的行蹤查清楚他在隱隱不安,一種失去控制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
「您安排保護夫人的特工都被夫人關了起來夫人表明不願意有人跟著她,他去查只會引起夫人的反感,事情可能會越來越糟。
墨凡沉默許久,「我知道了,你暫時接替凌嫣所有的工作,讓她去守著暮雪,保護她的安全最遲三天他就會回去。
「是
事實證明墨凡的安排是多余的,接下來的三天黎暮雪乖乖躺在皇家醫院,配合醫生的安排,認真吃掉醫生搭配的營養餐,除了去看望已經醒來的藍尚雲,偶爾和墨焱去下下棋,她誰都不見,連景洪她都不見。
墨凡風塵僕僕的趕到皇家醫院,其實用風塵僕僕不貼切,只是俊雅的面容有了些倦色,眼底有烏青,下頷曲線精致優雅不見一點胡渣,整潔干淨。
一身黑色西裝,沒有穿外套,而是穿著一件白襯衫,外面套了一件休閑西服馬甲無袖背心,黑色西褲。那是出自意大利的正裝款式,他喜好簡潔。
相較之下黎暮雪反而有些邋遢,穿著寬松的紫色格子睡衣睡褲,手中端著杯白水,頭發隨意梳起一條長長的馬尾辮,沒有任何修飾,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墨凡,繼續喝水,剛剛睡醒有點口渴。
墨凡大步走上前,燈光在他眼中折射出隱晦暗光。
「你回來了清淡疏離。
「恩清淺卻溫柔。
黎暮雪放下空杯子,慢吞吞移到他面前,緩緩抱住他的窄腰,側臉貼在他胸口聆听他有力的心跳,她不是他的棋子,是他的妻子他不是要帶她離開嗎?不留戀墨家的權勢,和她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定居嗎?
墨凡修長漂亮的大手溫柔的撫模她的頭頂,她不說他也不問,每個人都需要個人的空間,只要確保她的安全就好了。
時間靜匿,他們默契的不提最近發生的事情,仿佛景洪沒有醒,尚雲沒有中槍,陳中河和石峰沒有死,仿佛並不等于真實,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
所有人都以為尚雲中槍是綁匪的警告,暗雲推著一位少年走入了皇家醫院,少年面色蒼白,一看就是從小體質比較不好,但是晶亮的雙眼能讓人一眼就記住,透著聰明靈氣。
藍尚雲認得小少年,準確說這次救她一命的人是這個怪小孩,比影像中要大了許多。
「尚雲阿姨你好,我叫黎無憂少年鄭重介紹自己的名字。
藍尚雲坐在病床上由于是右胸口中彈,她只能伸出左手和黎無憂小朋友握握手。
黎無憂腿上放著一台小型筆記本,通過藍尚雲的無限耳機360°無死角拍攝周邊的環境變化,綁匪在正面開槍射殺陳中河之後迅速離開並沒有開第二槍。
無限耳機不止有拍攝功能更有子彈感應功能,感應器感應到兩發子彈,顯示屏中的綁匪只開了一槍,黎無憂通知藍尚雲離開,藍尚雲第一反應是彎子,導致子彈打偏距離心髒三厘米。
事後將所有角度的視屏影像都調出來,在現場還開過槍的人只有一個,孤狼隊隊長邵增,彈道進行了核對,確認凶手是邵增。
藍尚雲看著視屏記錄,困惑不解,她不記得是哪里得罪過這位年紀輕輕的大隊長,子彈是打在右胸口,她的心髒長在右面明顯是要置她于死地不是失誤巧合能搪塞過去的。
「邵增的槍法在軍隊中出名的好,曾經拿過三次射擊冠軍,自他參軍到現在沒有一次失敗的記錄,這里他的詳細資料阿姨好好看一看黎無憂按下回車鍵,邵增的資料自動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藍尚雲仔細閱讀過所有的資料,搖搖頭,她和這位年輕的少將真的沒有沖突。
「算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你先休息,這件事我來解決暗雲低醇的嗓音徐徐響起,寬厚的手掌輕落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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