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耀的城牆上,不斷有士兵們從牆外的雲梯上探出腦袋。一些士兵還沒登上城牆就被長矛、利劍刺中身體,或者箭矢射穿胸脯。但大多數的士兵從城牆上跳躍而下,揮舞著手中的利器撲向了對面的敵人。
面對洶涌如潮,如狼似虎的敵人,城牆上的新兵頓時亂成了一群四處亂竄的老鼠,守備團的老兵則在莫林爵士的率領下奮勇的拼殺在城頭上。保羅和杰森以及其他騎士護衛在布蘭特的周圍,並與登上城牆的士兵廝殺。
威頓爵士望著周圍混亂不堪的士兵,全身肌肉緊繃猶如弓弦大聲吼道,「各位!這場戰役是無法避免的,盡管勝負難測。高貴的士兵們,充滿勇氣的行動起來!那麼勝利就在我們的掌握中!」
「抓牢盾牌!握緊長矛!」
「拿起你們的劍!與敵人戰斗!」
士兵們的氣勢雖然沒有如威頓爵士預想的那樣澎湃高昂,但好歹士兵們的勇氣也被他的那番話語激勵。
在生死搏斗的戰場上,敵我雙方士兵的數量,以及武器裝備的層次,或許能夠左右戰局。但唯有勇氣才是真正不可或缺的。
新兵們在威盾爵士的指揮下,舉高盾牌,握著手中的長矛向城頭上的敵人刺去。弓箭手則躲藏在箭塔里向城牆下射出箭矢,他們大多數人以前都是獵戶,射箭對于他們來說並沒什麼難度。唯一的區別在于,他們以前是用長弓打獵,而現在他們射殺的卻是人類。
布蘭特不停的耗費魔力施法,將一個又一個大火球砸向對面城牆下的敵人。一團團火焰在地面上燃燒又熄滅,而一個個身影卻被熊熊火焰燒成了一具具焦黑冒煙的尸體。神秘莫測的魔法除了能夠對城牆下的敵人造成更多的傷害,同時還可以起到震懾敵人的效果。
獅鷲騎士們在城牆的上空不斷射出箭矢,而城牆下更多的士兵接連不斷的登上城牆。
城門底下,士兵們將一根粗壯的撞城錘被吊在船身上,身軀粗壯的壯漢們則扛著船身,另外的士兵揮動著笨重的撞城錘向面前的城門狠狠撞擊。城頭上不斷的有石頭落下、一支支箭矢朝他們射去。
寬厚城門的另一頭,戴馮大聲的怒吼,「頂住,頂住。」士兵們搬來一根又一根粗厚的木頭牢牢地抵住城門,但仍然阻止不了城門發出顫抖的聲響。
當幾十頭獅鷲獸從城牆上俯沖而過的時候,里奇騎士率領他的部下從獅鷲獸的後背上跳越而下。頓時間,幾十個頭戴鋼盔,身穿盔甲的騎士出現在城牆上。
里奇率領著他的部下們在城牆上一路沖向,這時,威頓爵士和保羅等數十名騎士阻擋了他們的去路。里奇沒有絲毫遲疑,他猛沖向對面滿是血污和刮痕的威頓爵士。身軀碩壯的威頓後退一步,用一記雙手揮砍迎上里奇。
若里奇沒能及時用盾來擋,這一擊鐵定會擊穿胸甲,折斷半數肋骨。沖擊力讓里奇後退一步,手臂劇震。威頓爵士的力量比他弟弟要強得多。他的速度也出人意料。兩人不停揮舞利劍,擊出一劍又一劍。
保羅和其他騎士舉著利劍,同時沖向了對面的超過他們數倍的敵人。在戰場上,榮耀騎士團英勇的騎士們從不畏懼敵人的怒吼,更不會在乎敵人的數量。而支撐它們英勇無畏的信念是騎士的榮譽。
里奇一劍砍向哥哥的右臉,威頓將頭向後一縮。他又向下砍哥哥的小腿,但威頓輕輕一跳,便避開劍刃。隨即威頓的重劍劈在里奇肩上,力道足以讓肩甲發出清脆的響聲,下面的胳膊頓時酥麻,里奇趕緊後撤,威頓則步步緊逼。
「里奇,」威頓勸道,「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不可能,」里奇語氣堅定的回絕,「戰斗既然已經開始,那必須分出個勝負。」
「羅杰根本就不值得你效忠,」威頓佛然作色,怒吼起來,「他只不過是一個弒親者,難道你也要做一個弒親者嗎?」
里奇話語尖銳的反駁道,「戰場上的對決跟道德無關,只有勝利者所獲得的榮譽,以及失敗者將要遭受的恥辱。」
「拿著武器砍向自己的親哥哥?這就是你的榮譽?」威頓回答的語氣不容任何辯駁。
里奇遲疑了會,聲撕力竭地喊著,「戰場無父子和兄弟,在戰場上對立的只有敵人。」話音未落,他便舉劍砍去。
面對凌厲凶狠的攻擊,威頓總能靈巧地躲閃挪移,里奇的長劍總是與威頓的肩膀手臂擦膚而過。沒多久,里奇發現自己又開始後退,疲于應付威頓的攻擊,大半時間都是在勉力支撐。他的盾牌被砸得稀爛,于是他扔掉了它。汗水順著臉頰流淌,刺痛頭盔下的雙眼。他突然意識到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始終贏不了他的哥哥。
里奇奮力一搏,整個撲向威頓,他們撞在一起,腿腳糾纏,轟然倒地。鋼鐵相擊,兩人滾開時都丟了劍,隨即在堅硬的地上廝打起來。威頓用膝蓋頂向里奇兩腿之間,里奇則回以鐵甲重拳。最終,威頓翻到了上頭,抱著弟弟的頭朝地面猛砸,然後掰開弟弟的頭盔。他嚷道,「告訴我,你的榮譽在哪?」
里奇拼命地掙扎著,腦中嗡鳴,嘴里全是血,「這就是我的榮譽。」
「你看看周圍,看清楚了,」威頓死死的摁住身下的弟弟,「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體,他們原本都是樸實忠厚的農民,就因為羅杰貪圖岩石港的爵位,在這座城牆上有多少對父子、兄弟將要以死相搏。
這時,頭頂上一頭獅鷲獸伸長利爪朝他們撲了過來,威頓爵士倉促中側身避讓。里奇則趁機起身,他伸手抓住了獅鷲獸粗長的前肢,獅鷲獸揮舞著翅膀帶著他飛向高空。
一團巨大的火球燒灼了城門下的船身,連帶躲在船身底下的士兵都被火焰包裹著整個身軀,一個個火人揮舞的手腳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淒厲的哀嚎聲不斷的響起。撞城錘和劃槳船被凶猛的火焰吞噬著,縷縷黑煙不斷的冒起。
無敵號戰艦甲板上。
「大人,這樣下去士兵會損失慘重,」馬克船長略顯拘謹建議道,「不如等黑胡子的海盜團來了在行攻城。」
羅杰陰沉著臉望著對面的城牆,沉默了片刻後,緩慢地點了點。他明知道對面的城牆高大堅厚且城門牢固,但卻仍想趁著夜色突襲或許能夠攻下岩石港。
馬克船長見狀,急忙下令,「傳令下去,擂鼓收兵。」
「遵命。」傳令兵領命而去。
「砰,砰,砰,砰…」的擂鼓聲轟然響起,城牆外的敵兵開始退去,而城牆上的士兵已經沒有退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