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鳳傾羽的反應,趙姨娘打從心眼里瞧不上她,心里嘲笑著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跟她那個病秧子娘親一樣,就靠著一副殘軀惹得老爺垂憐,一輩子就知道縮在那小小的望月閣中不敢出來。
「瞧這王嬤嬤,粗聲粗氣的,咱們三小姐可是水晶般的人物,如何受得了你這般俗人一驚一乍的。」趙姨娘作勢就要去扶鳳傾城,眼見的她竟沒有拒絕,就越發得意起來,故意不去看那鳳傾羽雙目含淚,楚楚動人的模樣。
趙姨娘還想繼續寒暄,馬車上的鳳傾舞卻是等不急了,使了小廝不斷來催,眾人眼里脾氣暴躁的鳳傾城倒也沒有動氣,竟是也起身向馬車走去,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鳳傾羽。只留下趙姨娘還站在原地猶豫不前,自己原本備了三輛馬車,想著鳳傾城與傾舞一輛車,自己一輛,丫鬟僕婦們一輛,可是現在多了個三小姐,卻不知道該怎麼分了,正想著該如何開口,只听鳳傾城說道︰「姨娘與我一輛馬車吧,路上也好給我講講那有意思的事情。就委屈三妹和四妹坐在一起。」
趙姨娘听得鳳傾城的話,連連點頭應對不迭。
鳳傾羽有些疑惑,嘴上卻回著︰「不……不委屈的。」
心里琢磨著二姐叫自己來,定是為了防著趙姨娘和四妹,可是為什麼偏偏要將自己與四妹安排到一個馬車呢,就不怕姨娘半路上動什麼手腳,或是想讓自己幫著看著鳳傾舞?那四妹自小便是個欺軟怕硬的,同乘一輛馬車,還不定會怎麼收拾自己呢。想到這里,鳳傾羽便抬頭望著鳳傾城,眼中蓄滿了淚水,希望借著自己這柔弱的外表,讓鳳傾城主動提出與自己一輛馬車。
可是鳳傾城瞟了自己一眼,卻沒有任何表示的上了馬車。眼見這種情況,鳳傾羽也只能無限委屈般上了後面的馬車。
一路上,柔弱的相府三小姐自是被四小姐不斷欺負,不是讓她給倒茶,便是讓她在馬車一邊窩著,給她鳳傾舞騰地兒,嬌弱的小白花卻不敢聲張,只能默默吞下。惹得連車夫在外面听著,都替溫柔的三小姐抱屈。
而早已預見到鳳傾羽悲慘命運的鳳傾城,卻自上了馬車,便倚著馬車壁,閉目養神,只留下不知道該擺什麼樣的表情的趙姨娘一個人,在憧憬著鳳傾城狼狽滾出鳳家的那一天。
待一路顛簸,到了古華寺,鳳傾城等人圍上面紗,下了馬車。趙姨娘殷勤上前,扶著鳳傾城道︰「二小姐,咱們先去上柱香,听說這寺里的菩薩特別靈,您可一定心誠拜拜,求菩薩賜得一段好姻緣。」
听說相府女眷來寺,古華寺今日特地關了山門,隔了外人。趙姨娘的聲音不大,但是因為隊伍壯大,自是引起不少僧眾的側目。原是等著鳳傾城說出什麼不敬天地的話語來,卻沒想到鳳傾城竟然學起了那木頭三小姐,一哂道︰「姨娘,怎麼剛一出府,您就這般不識得規矩,在我一個未出閣女子面前說這些,讓人听了還以為我相府沒有規矩呢。」
清風朗月般的聲音,雖是斥責趙姨娘,卻又有無限嬌羞婉轉其中,眾僧眾對戴著面紗的女子都覺得其自有一種美。對趙姨娘也不免鄙視,在一個世家大族的未出閣小姐面前說這個,看著端莊的夫人,竟是姨娘,想來不過是生的一副好皮囊,騙了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