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頻頻的處理一些事,讓小長生覺得這是在處理後事,交代遺言,想想畢福關的凶險,小長生決定立馬前去,在這麼交代下去,太不吉利了,說不定自己就會咒死自個的。
帶著父皇那一夜給自己的含糊指點,小長生準備好了一切,來到宗族報道,畢福關還是早去的好,要不整天自己嚇唬自己,這感覺太不爽快了。
小長生的颯爽,讓戰氏的族老們很是感慨,多少戰氏子弟,都是哭哭啼啼的走上從軍之路,這個小輩倒是灑月兌,多給他些閑暇時間,人家都不稀的要。
祖訓難違,在大衍朝堂一眾臣工的見證之下,一身破爛袍子的小長生,走進了直通畢福關的挪移陣,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
剛到畢福關,隨行的高手就給小長生換了容貌,一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王爺!您的名字就是戰孤山了,這是您的兵卒陰符,您的信息全在上面了,具體進入那個軍種,就不是我們該過問的了,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在畢福關一處陰暗的角落,小長生接收了自己的身份陰符,望著離去的護衛,他慢慢的走進了一個小窩棚。
這就是畢福關無數兵站里的一個,一身破爛袍子的小長生,不現在是戰孤山,走進了窩棚。
「叫什麼名字?那里人士?有什麼本事?呸……統統給爺報上來!」
一個渾身衣袍,散發著烏光的瘦弱漢子。一邊啃著燒雞,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著。
「戰孤山,大荒人士,力氣很大。」
小長生七年飄泊,也沒見過這麼粗俗不堪的大衍兵卒,望著他懈怠的模樣,小長生,不是的,應該是戰孤山,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怎麼?你個小崽子還看不上老子?老子可是上過城頭的功勛老卒。豈是你一個小崽子看不上的。既然你力氣大,就去糧草營,當個杠力吧!」
戰孤山的一個眼神,就讓他成了豬狗不如的糧草營的杠力。沒有軍服、沒有武器。除了一塊破木牌子。別的什麼也沒有。
一身破袍子的戰孤山,一到糧草營,就被派去搬運糧草了。這一干就是七八個時辰,沒有休息的時間,沒有飯食可吃。
直到深夜時分,糧草搬運完後,營官隨便的丟了幾袋干糧,就匆匆的離去了。幾十個剛剛搬運完,數百萬斤糧草的杠力,默默的上前,開始分發干糧。
戰孤山這個新丁,又被欺負了,半個硬的跟石頭似得干糧,就是他辛苦一天的酬勞。一個個杠力,快速的解決完食物,席地而臥就這麼在露天地里睡起了大覺。
戰孤山試著嘗了嘗,那半塊干糧,一股霉爛味,頂的他直接將嘴里的垃圾吐了出來,看來今天只能餓著了。
戰孤山學著那些杠力,席地而臥,開始了在軍營的第一夜。
被一眾杠力,趟的有些泥濘的土地,潮濕而冰冷,要是普通人的話,這一夜就會尸挺當場,我們的長生王戰孤山,也是強忍著不適睡下了。
剛剛迷糊了沒有半個時辰,一陣鑼鼓驚醒了,一眾糧草營的杠力,朝廷犒軍的十萬頭肥羊到了,人手一把尖刀,小長生又開始了屠夫生涯。
幾十個人,十萬頭肥羊,一天的功夫宰殺處理干淨,一個人就是大幾千頭的任務。他們不斷重復著,放血、剝皮、處理下水、分割骨肉。
肥美的羊肉,被守城軍團的軍需官領走了,骨頭和好的下水,被輔兵營的軍需官領走了。羊血也是好東西,被輜重營的軍需官帶走了,留給糧草營的只是些狗都不吃的腌貨色。
就這些東西,還是幾十個糧草營的杠力們分食,將近十個時辰的勞作,只換來破鐵鍋里,腥臊的下水,戰孤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這糧草營的杠力們,卻是樂滋滋的望著鐵鍋里,不斷冒起的熱氣,一個個眼里冒出的都是希冀的神光。
還是被欺負,望著面前鐵鍋里,帶著口水的渾濁肉湯,咱們的長生王戰孤山,有些忍不住了。
這尼瑪叫什麼事,上城頭血戰,也比做這勞什子杠力要好得多,兩天睡了半個時辰,水米未進,髒活累活倒是干了不少,這尼瑪就不是人干的活。
將手伸進懷里,從納天環里取出了幾塊,大衍特制的軍糧,長生王戰孤山,頭一次做賊似地,進了一餐飯,偷偷模模的喝了一皮囊水,戰孤山又掏出了幾塊軍糧,默默的走到一個跟自己差不多,老受欺負的老殘廢面前。
「老哥!這是我從軍時帶來的干糧,墊一下肚腸吧!」
那老殘廢也不猶豫,抓起拳頭大的軍糧,兩口一個,瞬間吃了個精光。
見老殘廢吃完,小長生這才開了口︰「老哥,做糧草營的杠力也算是從軍?」
「屁!這里哪有從軍的,小哥你是被溜達了吧!得罪什麼人了?」
那老殘廢得了吃食,也是和長生王戰孤山,說起了話。
「我沒得罪人啊!家鄉招兵,為了混口吃喝,我就報名了,沒想到就被分到了糧草營。」
小長生有些郁悶的說道。
「人!沒有來糧草營的,這些杠力都是流放到畢福關的囚犯,在畢福關糧草營的杠力,他就不是人!」
老殘廢的話,讓小長生不禁怒火中燒︰「那個兵站的殺才,竟敢如此戲弄老子,將老子當犯人了,真真是該死,我說這兩天干的都不是人活呢!」
「原來是得罪了上官,你小子完了,不在糧草營累死,就是在糧草營餓死。哪天營官忘了給吃食,咱們被餓死也是正常。」
「這麼多的糧草,還會被餓死?」
「你敢動一指頭,那根指頭動的,剁哪根!糧草營的杠力,要是浪費了一粒糧食,那就離死不遠了。這里糧草雖多,但一粒也不是咱們的。」
老殘廢的話,讓小長生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沒想到因為一個眼神。就決定了一個新兵的生死。
「老哥。那我如何才能離開這糧草營?」
戰孤山這個大衍長生王也是無奈了,現在暴露身份,那就是找死,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吧!
「離開?死了就能離開。」
這老殘廢的話里有話。小長生也是明步。直接掏出了幾塊軍糧。老殘廢這才開了口。
「等著大戰吧!到時候輜重營的兵死的差不多了,會來糧草營選人,糧草營的杠力們。幾乎沒有想去送死的,你主動站出來,保管能離開這里,大戰結束,你要是不死,干的活又特別多,會成為一個輜重兵的。老子就是沒熬過去,殘了,被退回來的。」
戰孤山一听這話,心才放到肚子里,有辦法就好啊!
結果大衍的長生王戰孤山王爺,整整睡了一個多月的爛泥塘,吃了一個多月的豬食狗食,才熬來了一次機會。
帶著滿身的惡臭,大衍的長生王,成了畢福關的一位運尸兵。這運尸兵的活,比糧草營的杠力更髒、更累、更危險。
那一場大戰,他經手的完整尸身,只有千余具,這些尸身都是他冒著箭雨、石彈,拼命從城牆上拖下來的。
為此他被射了數十箭,被石彈砸過一次,好在身上的護甲多,只是吐了幾口血,那些一起收尸同行,一場大戰就死掉數千人。
完整的尸首,還是可以讓人接受的,運尸兵最慘的活,就是舀著皮袋、鏟子,到城牆上,收集破碎的尸身,花花鸀鸀的什麼玩意都有,對人絕對是煎熬。
在這個過程之中,不僅要冒著箭雨、石彈,收集起尸身,而且還要將尸身確認清楚,記好了死者的身份,這是運尸兵中,最為危險的活計。
作為新人的戰孤山,無疑又成了倒霉蛋,在運回了千具尸身之後,能干的他,光榮的接到了一摞皮袋,和一把鐵鏟。
那天的大戰,只是畢福關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戰事沒有一天停歇的時候,小長生算計過,畢福關死人最少的一天,是三千多人。
在城牆上又是忙活了兩個多月,命大福大的大衍長生王,又被重用了。
為了防止西方異族的尸身在城下腐爛,引起瘟疫,畢福關還有一個更為高危的兵種,埋尸兵。
他們的活計,就是出城,將城下死掉的畢福關兵卒,撿出來讓城上的人拽上去,主要任務就是埋掉,城下西方異族的尸身。
這個兵種雖然危險,但油水豐厚,西方異族的衣甲兵刃,都是他們的軍餉,埋尸兵算是畢福關,最為富足的一個兵種了。
但埋尸兵普遍活的不長,戰孤山打听過同行們,活的最長的一位前輩,足足干了三年,才被西方異族宰掉,這對埋尸兵來說,絕對是一個奇跡。
被吊籃從城牆上放下來的戰孤山,望著畢福關百丈的城牆,千里的城防,沒有感嘆,他心里不斷的詛咒著那個兵站的管事,和自己的營官,這他媽就是送死的活計啊!
來到城下的戰孤山,沒有急著干活,下來一次十五天,才能上去,現在最為要緊的是如何,在西方異族,下次攻城之前,找到一個藏身之地,保命要緊。
看著一個個老兵,在城防最為嚴密的地方挖坑,戰孤山也是有樣學樣,開始了埋尸兵的生涯。
可鏟子一下去,就是一灘帶著血肉的爛泥,這些地方不知道埋了多少異族的尸身了,小長生挖了沒有一尺,一些半腐爛的尸身,就讓他吐了出來。
為了活下去,大衍的長生王戰孤山大人,一邊吐一邊挖,挖了將近一丈,全是半腐爛的尸身,身邊堆得不是泥土,全是帶著血肉,花花鸀鸀的骨架。
見許多老兵開始埋尸了,戰孤山也學著他們,將一具具各色各樣的尸身,丟進坑里,這才多大一會兒,惡臭已經浸到骨肉里了,他已經忘記了別的味道,鼻腔里和腦海里都充滿了尸臭。
一具具半獸半人的尸身,還有只有大腿高、卻像柱子死的矮人,俊美的精靈,金發碧眼的異族,這一天除了習慣了惡臭,戰孤山也認識了西方的種族。(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