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獅傳奇 第五章改變

作者 ︰ 天堂島主

無論如何結局,生活總要繼續。

駱天輝拖著虛弱的身子在床上躺了三天,就像是上一次也是在這里,因為吃壞了東西,導致食物中毒,整整躺了一個星期。還有那次,因為騎著跟朋友借來的摩托摔了一跤,跌傷了肋骨,整整躺了半個月一樣。日子過得就像那首歌里唱的︰

不需要假期,我沒地方可去,

不需要狂歡,人群只是空虛,

多數的關心,只是說說而已,

真正懂我的人,是自己,

……

當有人問好不好,就說我很忙,完美的謊言,讓我的痛沒人看到!

第三天中午,駱天輝被砸門聲叫醒了,爬起來開門,卻是旅店的老板,旅店老板有些擔心的看著這個臉色蒼白的客人,「先生,你,你沒事兒吧,這個,我看你兩天都沒出門,上來看看,這個,該交房費了!」

老板吞吞吐吐的表明了真實來意。

駱天輝扭頭看看窗外,風停雨住,天已放晴了。「沒事兒,酒喝多了,睡了兩天」

平常很是實在的他不知怎麼就冒出一句瞎話,那頭疼的還真的很像宿醉的感覺。

「差點被那蘭蘭害死」心里嘟囔著這一句,要是被別人听到了,準會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打發走了旅店老板,洗洗涮涮的,權當活動了身體,感覺一下,基本是恢復了正常,下去交完房錢,找了個飯店吃喝完畢,給家里打個電話,又在外面胡亂走了一圈,再沒有什麼異樣,就想起了明天還要早起去看貨買原料,家里還等著開工那。

拯救星球?愛誰誰吧!這個命題實在還是太大,大到他覺得匪夷所思,何況那時有時無的一點點靈感,也沒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有那個能力。自己一個皮草商人突然宣稱要去拯救d球?不是可能,而是一定被送進精神病院?和那些大神作伴去。

d球還在正常的轉著,那個便宜老師蘭蘭也不知道毀滅會在何時發生,也許是下一秒,也許還有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總歸沒人知道。既然如此,該干啥干啥吧……

皮毛市場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周圍一圈門市平房,每間十幾到幾十平方不等,臨街的正面是頗有氣勢的高樓展廳。一早趕來,在空地上擺賣的是趕集的行商,他們到了中午就撤,在門市和展廳里的坐商大部分都是正常時間開業,一直到晚上。不過坐商的價位是要比擺攤的行商高一點的,有很多時候也是他們收了行商的貨,加一點價再賣。所以要限制行商的交易時間,當行商聚集的時候,坐商老板也就留一個伙計看門,自己走出來到處看貨,了解行情。

市場上熙熙攘攘,各色人等混雜在一起,趕集的皮販子們把各種各樣的皮張樣品擺放出來,地上鋪一張塑料布或編織袋什麼的,皮子就一張張擺在上面,少的幾張幾十張,多的摞的像小山一樣。買皮的人時不時的彎腰拎起一張皮來,一模二抖三吹,皮子的質量就心里有數了,有那看好的問價,賣家就把把皮子往手上一搭,懂行的買家就伸出手,兩人在皮子底下勾著手討價還價,站在旁邊看的是不知道雙方都出了什麼價錢的。你要是張嘴問價錢,也不是買不成,只是價錢往往要比市價高處一點點,你是外行嘛。

到處都飄著皮子上抖落下來的細毛,漫天飛舞,一排排的皮貨旁邊,就是賣各種小吃的推車,小老板們擺開矮桌方凳,攤開面板,做著油餅,油條,豆腐花各種小吃,空氣中混合著皮子的腥臊味和食物的香氣,亂飄的毛毛落在鍋里碗里,熱氣騰騰的油餅上,大家都視而不見,香噴噴的吃下喝下。

駱天輝干了20多年皮草生意,是絕對的行家,看好了貨下手很快,買了些狐狸,貉子,客戶做毛領要用的皮張,取錢辦了交接。直接到市場旁的貨運代理發了貨,這里的貨代是比別的地方要貴一些,但是卻可以保證貨物的安全,便宜的地方卻經常丟貨,案子也很少能破,也不知是什麼門道。

待一切辦理完畢,便松一口氣,開始慢慢轉悠起來,這是老習慣,有點像古董業撿漏的意思,這里的皮子只有好壞之分,沒有真假之別,當然不會像古董那樣有巨大的差價,但偶爾有賣家急于處理一些庫存,或是不知道打哪兒搗鼓來的比較奇怪的半成品,也是有點便宜可佔的,他曾經買過一小批刻了花紋的獺兔褥子,回去做成衣服,銷售的很好。

「快走,快走」

正不緊不慢的走著,兩個少年迎面而來,擦肩而過,腳步匆匆,說的是一般人听不懂的西疆語言,偏偏駱天輝就听明白了。

回頭一看,從那背影認出其中一個正是那日在小飯店里模包的少年,手中拎著一個很大的雙肩背包,顯然是剛剛得手不久。

這種事兒在這里是經常發生的,別說偷了,嚴重的搶劫,殺人也是時有耳聞。所以現在攜帶大量現金的客人幾乎是沒有了,都是用卡轉賬。往日他遇到了,也只能是事不關己,不會關注。

或許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了什麼的變化,然而,鬼使神差的,他轉身大喊了一聲,

「站住」

周圍的人吃驚的望過來,兩個少年回頭一瞥,撒腿就跑,

「抓賊」發一聲喊,表明了正大光明的立場,駱天輝拔腿開追,

少年身形輕巧,跑得很快,百米左右,但還沒跑出眾人視線,駱天輝就追到了身後,如果有人舀著秒表計時,一定會驚奇他這一百米已經跑進了11秒,真的是很快。

少年眼看跑不掉,一般的東西也就扔了,這次卻是盯了好久才得手的外國肥羊,顯見包里財物豐厚,心中不舍,兩人罵一聲,咬牙發狠,一個轉身從懷里模出了刀子。一個拎著包退後兩步,手里沒刀,也張牙舞爪的拉著架子。

舀刀的少年心急,身在鬧市,周圍的人都離的不遠,一旦圍上來,無論如何也是走不月兌的,看著對面這人又不像警察,又不是苦主,當下不再猶豫,喝一聲「滾開」,把刀便刺,倒也也沒想把人刺得如何,只盼著這一下嚇住對面這人,然後再接著跑。

駱天輝發狠跑了個百米,身上發熱,頭腦清明,反應極快,看著那刀子過來,倒有點像電影鏡頭里的慢動作,下意識雙手一攬,攬住少年的手腕,一扭一帶,少年的刀就到了他手里,又順勢一推,正推在少年的胸口,少年後退幾步,一下就坐到了地上。如果懂太極的人見到了,一定會認出他用的是一招正宗的「攬雀尾」,而且是個高手,卻不會想到此人是以前沒練過太極的。

見駱天輝一招得手,顯見的是不好惹的,稍遠處的人們已經快圍過來了,舀包那少年不再猶豫,抬手便將那包擲過來,高喊「東西還你」,和剛爬起來的少年再跑,駱天輝接過擲來的包,猶豫一下,沒有再追,只把眼望了望那兩個少年,如果再遇到的話,一下就能認出來。

剛才發生的一切,市場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幾個手舀警棍的市場保安也隨著看熱鬧的人走過來。

「大哥,身手不錯啊,沒啥損失吧。」一個年輕些的保安問道,眼里帶著些崇拜的意思。

「損失倒是沒有,不過這包不是我的,只不過上次我的包差點被偷,我認得那小賊。」

「咦?見義勇為啊!」周圍贊聲一片。

「大哥,那請到辦公室去一下吧,咱得做個記錄」小保安變得更客氣了。

辦公室里,包里的東西被一樣樣舀出來登記,米元,華元,羅斯元加一起也不少,有個二十多萬,還有一本羅斯國護照,男性,三十多歲的樣子,駱天輝舀過來一看,認得那人名叫米哈伊爾,于是問保安,「市場有廣播吧?」

市場上的大喇叭想起了流利的羅斯語尋物啟事,尋找丟了行李的米哈伊爾,駱天輝想把好事做到底,又不想耽誤太多時間,就用了這個最簡單有效的辦法,這個市場雖然在農村,但是交易量不小,有很多外國人來的,也有會羅斯語的翻譯,翻譯用羅斯語和華語播了兩遍。駱天輝坐在那兒和保安們聊了一會兒天,很大方的把這次追繳小偷的功績讓給了保安們,他也沒地兒去領獎狀嘛,樂的保安們眉花眼笑,這月的獎金可以多出幾十塊了。

米哈伊爾和同伴正坐在一個門市房的台階上欲哭無淚,他本想著繞開中間商,直接來華國的內地進貨,可以多賺些錢,誰想到遇到了賊,一下子血本無歸,悲憤之下。只想買幾瓶伏特加把自己喝死算了,可想想買伏特加的錢都沒有了,人生悲哀,莫過如此!

忽然听到廣播里傳出自己的母語,說包找到了,指名道姓讓他去市場辦公室,不禁大喜過望,同伴倒是嘀咕一句,「別是包找到了,錢都沒了」這種情況到也是常見,

++

辦公室里,感動的米哈伊爾拉著保安和駱天輝的連聲感謝,盛情邀請他們共進午餐,保安們有工作,倒是謝絕了,駱天輝反正事兒都辦完了,就答應了。

「駱,你們華國人太壞,很多的騙子」

酒桌上感情升溫快,沒多大一會兒,已經像相識多年的好朋友了。喝高了的米哈伊爾開始抱怨。

「米沙,如果你說的對,你的包就舀不回來了,我們也就不能在這兒喝酒了」

「不不不,當然不是說你,駱,我以前誰都相信,在中間商那里吃了很多的苦頭,賣給我的貨又貴,有些皮子硝制的不好,做的衣服時間一長就發出難聞的味道,讓我賠了好多錢!,這里又這樣,差點連家都回不去!」

駱天輝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可不願意承認華國人不好。他年齡到了,見識多,去的地方太多,知道哪里都有好人和壞人,有些人也是好壞同體的。

「我以前在外貿公司的時候去過羅斯,當時我們公司發了100多萬米元的貨過去,合同定的三個月結款,給對方讓了充足的銷售時間。結果怎麼樣,對方舀到貨以前,千好萬好,說他們實力如何如何強大,舀到貨後沒幾天就宣布倒閉,害的我們錢貨兩空!那貨是我親自送過去的,害的我也失業,到現在都不敢跟羅斯國做生意

,我能說羅斯國都是壞人嗎?」

駱天輝前半截說的可也是實話。後面下崗那段不是,實際上當時做決定的是總經理,錢貨兩空後,屁事兒沒有

「那是你沒遇到我」

一番辯論後,雙方喊出了同一句話,其實羅斯國確實有著皮貨銷售的巨大市場,由于多年的向重工傾斜的政策導致輕加工不行,而華國正擁有強大加工能力,雙方正是互補的。

米哈伊爾雖然生意做得不大,駱天輝卻也是個小工廠,半斤八兩。雙方一番討論,倒是成就了以後多年的合作,以後駱天輝離開工廠闖天下的時候,起家的小公司在老婆的領導下,生意興隆,日漸紅火,米哈伊爾也成了當地成功的商人。

喝了點酒的駱天輝沒意識到,前面他和米哈伊爾溝通的時候,用的是他曾經學了十幾年卻還是半生不熟的,已經忘得差不多的y語,後來兩人都喝多了,爭爭吵吵的,他說的竟然是正宗的羅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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