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梅听見我讓她滾,立馬不干了,撈起袖子就要和我大干一場。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在部隊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文藝兵,但是該有的訓練一樣都沒拉下。另外從小在部隊長大的大姐鄭紅旗怕我們姐妹幾個在外被欺負,潛心研究了幾招必殺技,讓我們防身。李貴梅死死拽住我的頭發,我則專挑捏了很疼但是看不出痕跡的地方下手,弟弟年林也在一旁協助我。
娘從廚房端菜過來,看到家里已經亂成一鍋粥,頓時慌了神。爹爹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掀了吃飯的桌子,家里頓時安靜下來。
娘一把拉過我,生氣的說︰「年楠,你怎麼這樣對待客人啊?這樣子誤傷了你嫂子怎麼辦啊?」我心里頓時充滿了委屈,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只是出去當兵半年,家里就沒了我的地位。心愛的弟弟像免費的勞動力被被人隨意使喚,疼愛的哥哥則是用陌生的眼光看待我。回想上輩子陳文笙整天和李桂梅勾搭在一起,我帶著兒女整天喝著可以清湯白水。有幾次實在熬不下去,想回娘家借點糧食,還沒踏進門就被嫂子指桑罵槐羞辱回家,而年邁的爹娘只能坐在那邊抹眼淚。我突然哇哇哭出聲來,沖進房間拿好我的綠軍包準備離開。李家姐妹花一看情勢不對勁,趕緊拽著大哥往丈母娘家走。弟弟被面前發生的一切嚇住了,一聲不吭愣在那兒。
娘半天才回過神來,不停敲門讓我打開。我坐在房間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痛哭,這個家難道真的沒有我的地位了嗎難道一個還是未知數的孫子比自己十月懷胎辛辛苦苦養大的親閨女還重要嗎?猶豫了半天,我打開房門讓娘進來。娘看到我一直掉眼淚,心痛地說︰「阿楠,是娘的不對。你別和娘生氣,你嫂子懷孕了我們多讓讓她就好了果然在這個家我已經淪為可有可無的累贅,帶著我少的可憐的東西,頭也不回往外走。
此時村里面很多人都已經吃完午飯,準備去地里干活,看見我穿著綠軍裝頭發亂七八糟散開,眼楮里滿是困惑。我默默地走到張木匠家,拜托他讓我搭順風車去縣城。他雖然很好奇我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但是還是一口答應了。到了縣城,火車還沒到。我一個人默默坐在冷冽的寒風中坐了幾個小時,秋風吹遍身上的每一個毛孔,讓我失落的心更冷、更冷。
一路上昏昏沉沉地回到部隊,爬到床上一睡就是兩天兩夜。期間其他五朵金花都急壞了,輪流守著我。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老小胡哈尼滿眼黑眼圈,正給我往腦袋上敷冷毛病。她看見我醒了,趕忙招呼其他幾個姐妹過來。我試圖想開口說話,但是嗓子像冒了煙,火辣辣的,實在疼的厲害。二姐舒小曼立即貼心的給我倒了一杯蜂蜜水,遞過來。我一口氣喝完,輕輕地問︰「我這是怎麼了啊?」老四張美麗立即搶著回答︰「年楠,你生病了。醫生說是冷風吹多了,你不是回家的嗎?怎麼會這樣?」我笑了笑,並沒有接她的話。老五趙靚靚給我理了理被子,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拉著其他幾個出了宿舍讓我安心休息,然而我卻輾轉反側怎麼也不能入睡。
年輕人的體格就是好。這不才過了兩天,我的病就完全好了,簡單拾掇一下,準備向李隊長打聲招呼,告訴他我已經調整好可以登台表演了。他看我面色紅潤,精神飽滿,非常滿意地說︰「裴年楠同志,我這邊批準了。剛剛我路過門口傳達室的時候看到有你的信,你快去看看吧。說不定是溫同志給你報平安的,千萬別耽誤了我一路小跑到門口孟大爺那兒,取了信說了聲謝謝就往宿舍里趕。打開信封,歪歪扭扭的字快纏到一起了,原來是弟弟的信。他告訴我一個震驚的消息︰爹娘和哥哥分家了!!!
原來我走了之後爹娘和嫂子大吵了一架。嫂子覺得自己肚子里懷了裴家的孩子萬分金貴,全家都應該跟在她後面。她要求娘把我的房間收拾出來,讓她娘家弟弟住過來。本來就是暴脾氣的娘把新仇舊恨全都爆發出來,指著鼻子讓她別白日做夢。哥哥看自己老婆被親娘欺負,立馬不干了,嚷嚷著說自己要親自動手扔我的東西。爹狠狠扇了年木一個巴掌,讓他帶著老婆滾。嫂子同意了,但是要求分家。家里一直過的苦哈哈的,哪里有什麼好東西可分的啊?怕是嫂子早就看上我給爹娘寄回去的錢,一直希望娘能夠交出家里的大權。哥哥也是個沒用的家伙,天天被老婆和丈母娘一家吹噓,還真以為離開爹娘他就能當好這一家之主。爹娘最後看在李桂芬肚子里的孩子份上,將自己的棺材本掏出來全給了哥哥,讓他們搬出了裴家的茅草屋。事到如此,我只能嘆一口氣,不叫的狗咬人疼。這樣也好,以後我就可以把爹娘他們接過來,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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