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情人們 67.第六十六章 北上

作者 ︰ 劉文正十

[第1章沖出末路鄉村]

第66節第六十六章北上

劉文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清晰地聞到新被子味道,特別自己旁邊躺著自己婆子。長長地吸口被邊頂著鼻子傳來的味,覺得自己一下明白了,啥心也不操的日子,恐怕沒有了。

婆子躺那,肩膀的柔女敕蹭了他一下,麻酥酥的滑膩,一下子鑽到腳底板。劉文一動也不敢動,倆眼閉著,裝作睡覺。

「喂,你眼眨巴啥哩?」一種沒有听過的柔柔聲音,甜到心底,立馬融化了一樣。

「俺睡著哩!」

「睡著了,還會說話?說夢話吧。」

「誰說夢話?俺睡覺可老實了,沒說過夢話。」劉文睜開眼,冤枉自己哩,轉過身,胳膊踫上個硬硬的、彈彈的,斜眼看去,白女敕女敕紅腦殼沖到眼里,雞雞一下挺了起來。那兒可比劉秀秀大多了,劉秀秀只是個五月里小棗,這兒可是鴨梨恁大呀!

「下邊你藏有啥?」新婚被里藏東西,婆子知道。

「俺沒藏啥呀?你先來哩。」

「沒藏啥,這是啥硌俺哩?」婆子柔夷抓過去,硬硬的、熱熱的,「誰孬哩,放……」婆子掀開被子,看見自己手握的,是漢子腿中間的物事,一下明白了,羞羞地側臉笑。

白生生瓷實撅著雞雞,劉文覺得自己燃燒了一樣,扒過婆子,騰腿上去,壓著那具火熱,咬著紅紅的腦殼亂啃。婆子在下邊,覺得自己燃燒了一樣,皮膚癢癢地,鄰家嫂子說的話,模模糊糊記起來,拽著頂自己腿根的硬家伙,朝腿中間按下去……

過了下半個月,劉學林和爹商量了,大孩天天窩在村里不是個事,自己出來見世面就晚,總不能孩大了,還左右不知道十里外的事吧。決定帶他去焦作走走,歷練歷練。

給大孩說了,大孩心里也有些希翼,想出去看看。和叔、四老舅說了,宜早不宜晚,就看黃歷定四月初三早上走。

窮家富路,帶夠了兩代婆子烙的烙餅,備足騾子草料,爺倆告別家人,頂著漫天星辰,趕著車,上路了。

村邊路,劉文知道,就讓他先趕。當爹的,迷糊會。蹄聲中,十五里路很快到了。劉文搖醒爹,問下邊走向。劉學林跳下活動活動腰腳,讓孩歇會,自己趕,說了方位,孩睡著,自己駕車上沁河堤岸。漫漫河沙,黃黃迷霧,騾子趟水過去,劉學林也沒有惜力氣,和騾子一塊拉車,從泥濘河底趟出來。停住車,讓騾子吃青草,喝自己帶的水,自己洗刷洗刷,把車 轆、車架也洗洗。見劉文還睡著,就吆喝車上大堤,盤旋上去,見上次來的茅棚還在,知道那老哥還在,就高聲喊了兩句梆子,「秦瓊上了西京道,路逢故人程咬金。來來來,手挽手,道個兄弟別後無恙——」

棚里響起了叮當聲,佝僂著漢子,探手遮眼看,「哪位好漢光臨茅店哩?」

「老哥,是俺哩,司馬農村。」

「哎呦呦,是你老弟呀。快請坐——」

打過招呼,閑話一段。劉學林把孩喊醒,介紹給老哥,請以後拜托照看。劉文惺忪著,跟老伯寒暄。

招呼喝茶,劉學林打听焦作面情況。得知大拇指、二拇指他們還干,那面沒有多大變化,劉學林略微放了點心。不管咋樣,有了他們,大致好有個照應不是。

坐了會,見路上沒啥行人,就告辭前行。老哥也不勉強,後會有期,作揖惜別。

劉學林把小東到高翔展家路線,給孩指清,讓孩趕車,劉學林就歇息會。

一路順風,閑話少扯。見了高翔展,停了一宿,留下家鄉捎來的禮物,約好回來再會,啟程趕路。

騾子 啾嘶鳴兩聲,焦作到了。停下車,劉學林看看,南街口還是老樣,連街口邊大石墩黑不溜秋地臥著樣子,也沒變,幾個過去來往的招牌,在風里飄搖。劉學林牽著牲口轡子,騾子有點不情願地打著鼻子,停到楊記老羊肉湯店門口,伙計看見,有點楞。「咋啦,老瓦刀?」長著瓦刀臉,長長的,老客都叫他「瓦刀」,至于真名,誰會理他一個伙計?

「哎吆,您老看俺糊涂記性。咋著兩年沒見,劉老板恭喜發財,小的給您磕頭嘍——」前腿一低,就要撲下。劉學林啥身手,敢讓他磕頭,給禮錢不給?抬腿攔住下巴頦,後邊的動作楞是沒法子進行。下邊腿被提溜,下巴揚起老高,瓦刀多年伎倆沒有得逞。往常他一跪,沒個三五十文小錢,他會編排各種吉祥如意話,攔路磕頭,灰頭土臉,客人不樂意能忍心嗎?那掌櫃會願意,不怕顧客掉頭走?一是羊肉湯做的那叫一個絕!喝過一次,惦記下一頓,滋味難忘,幾天不喝,牙關公就不願意,五髒廟給臉色。有人說,里邊加了罌粟殼,誰見過?二是磕頭錢有分成,掌櫃六伙計三余下一份是其他伙計,上下歡喜,也不怕主顧掉頭他去——無本買賣嘛。

磕頭不成,沒關系,「兩海碗羊肉——」他不喊湯,听覺慢點主顧,就上當了,真來斤把羊肉,吃著實惠不假,可您這飯錢,不也上去了嗎?

「兩碗湯。」不等伙計落音,劉學林接上了。伙計一看,作弄不成,就悻悻招呼別的客人了。劉文算是長了見識︰出來,看似風平浪靜,實則無處沒有陷阱哩!

就著湯,吃著帶的烙餅——這烙餅,烙的時間長,麥秸火慢慢烘,里干外干,晴天,能放個十天半月不會霉變,一路勞頓,雲消霧散。舒服地打個嗝,劉學林遞過十文銅錢,「多的算見面禮了。」

「謝爺的賞!」伙計假作熱情。「歡迎再來!」

到王記雜貨鋪,劉學林到前打招呼,掌櫃一看,是以前的老劉來了,客氣,「啥時候來哩,伙計,搬凳子看座——」

「王掌櫃,您忙。這不家里月兌不開身,今兒個來討擾您哩!」

「說外氣話。俺也多虧你幫忙呀。咋著,按以前規矩走?」

「中。不過,這次俺帶孩來了,呆不了幾天。」

「這是你家孩?好壯實的後生!沒事,有幾天算幾天,對你還有啥不放心哩。」上次住他家,管住,不管吃,店里進貨,免費拉運,院里外地,都是早起來的劉學林打掃;店里啥活,極有眼色,能伸手幫,就伸手,雙方合作,沒啥隔閡,閑言碎語都沒有。王掌櫃看老劉,也不是糊涂人,所以各取所取。

當下,卸了車,伺候好騾子,父子倆在後院切磋會拳腳,就歇去了。

第二天,劉學林領著孩,沿著以前熟悉店鋪找活、打雜。劉文身手活,手腳自然利索,爺倆配合,正事干完,看店鋪有啥雜活,免費捎帶了。這樣從掌櫃到伙計,沒有不歡迎劉家父子到來。就是片刻沒有活計,掌櫃也會向別家打听給攬活。不到五天,附近拉貨為生的人,不願意了——這倆不是土匪,比土匪還厲害——土匪來一次兩次,麻煩不到他們頭上。可這倆貨來了,飯碗就空了——掙不著錢哩!孩子老婆也埋怨。

劉學林看架勢不對,覺得出來天數也夠了,孩畢竟新婚,上回山,打算回去。

看看布袋里,碎錢加起來,不到四兩,給山上爺們買不了啥東西,也就坦然,人家會缺啥?父子倆趕著馬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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