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娘難為 第三十一章 初見阮東卿

作者 ︰ 海潮歸月

阮東卿心里疑竇重重,面上卻是不顯,隨手夾了一筷子菜細細的品完。

謝晚依然低著頭不說話,眼角的余光卻是一直在偷瞄二人。

「你是哪里人?」阮東卿用帕子抹了抹嘴問道。

「豐城春溪村人。」謝晚依舊恭敬有禮。

放下帕子點了點頭,阮東卿若有所思的說︰「那就是本地人了?」

謝晚點頭稱是。

「這酒糟之法可是南邊才有的,你有一位好師傅啊。」阮東卿也不直說自己的疑問,而是迂回著。

謝晚心里一跳,忘了這茬了!

她做菜的時候並有特意的去想這些菜系是否是本地所有,全憑興致,如今倒是讓這阮家二郎給說出了破綻。

「……」謝晚沉默了半響,心中覺得不如還是順著對方的想法算了,「是,奴婢師傅走南闖北,各地的菜肴都是有了解的。」

她就不信,這阮家二郎還有那閑心思去打听她是不是真有個厲害的師傅。

阮東卿微微一笑,看著謝晚的眼光也越發的令人深思。

剛才這小娘子還說這道豆腐菜是村里的作坊傳授的,轉眼間又有了位厲害的師傅。

不過他並不打算拆穿,于他而言,謝晚不過是個廚娘,犯不著他花費心思去模透,何況她還是自己母親的人。

阮寶兒在一旁看自己的哥哥對她多問了幾句,覺得一定是哥哥也贊同自己的想法,這廚娘做菜實在好吃,不由得笑開了。

「綠綺,賞。」她用還帶著嬰兒肥的手臂輕輕的一揮。

而在阮寶兒身後站著的綠綺听聞此話,不知道從哪里模出一個赭紅色的荷包遞給了謝晚。

謝晚接過之後不動聲色的捏了捏,硬邦邦的碎銀子,恐怕還不少!

心里頓時樂開了花卻也不能當著兩個阮家主子的面露出端倪,依舊平穩的謝了大娘子。

阮東卿看自個兒妹妹大方的打了賞,他這做哥哥的自然不好小氣,也模了模自己的袖袋卻是臉上一凝有些尷尬。

這次來找寶兒吃飯純屬興起,身上並有備銀錁子,而一向跟著自己的小廝身上雖然是有,卻被他遣去自己的院子拿東西了。

謝晚看他動了動手,心中頓時十分期待再發一次小財,半響對方卻是沒有後續動靜兒了。不由得在心里說他小氣。

阮東卿模了模下巴,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這姓謝的小娘子在心里鄙視自己呢,不由得有些氣悶。

隨即解下了腰間的玉佩扔給身上的丫鬟道︰「賞給她。」

那丫鬟並不是阮東卿的人,有些驚到,接過玉佩的時候居然愣愣的看了他幾眼。

「愣著干嘛?」阮東卿心里想著居然被這小娘子月復誹居然覺得心中不喜,口氣便也不太好。

丫鬟被他這一數落才回過神來,快走兩步將玉佩拿給了謝晚。

謝晚入手之後只覺得這玉佩手感頗為溫潤,又是阮家二郎隨身的,想必不是什麼次貨,心里頓時覺得賺了,連忙謝過。

阮東卿眼神極利的看著謝安露出的一丁點兒喜形于色,心中這時才覺得好受一點兒。

卻並沒有意識到為何自己會這麼在意這小娘子的看法,一臉文雅的點了點頭。

而剛才抱著阮寶兒的那位嬤嬤看謝晚接過賞賜的時候還算穩重,暗自也點了點頭。

又在那兒站了一會兒,回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待兩位都沒什麼吩咐了,謝晚這才告了退。

一出門便覺得這門外的冷風嗖嗖的,刮得她手指冰涼。

正準備走的時候,剛才那位嬤嬤也跟著出來了,看了她一眼接著開口道︰「想必櫻草已經告訴你了,大夫人準了你預備每日大娘子的飯食。」

謝晚點頭,不過一日三餐,她是覺得並不繁重。

「大娘子除了一日的三餐之外,還有每夜的宵夜,你必定要盡心準備。」說著還遞給了她一張紙條,「听管事的說你也是識字的,這上面寫了大娘子平日不喜吃的東西。」

謝晚接過一看,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寫滿了一張紙,頓時有些眼暈。

「你可得警醒點,別惹大娘子不歡喜。」那嬤嬤加重了語氣說。

謝晚看著上面寫的大多是青菜類還有一些有特殊香味的食材如芫荽等心里月復誹這小孩子都是挑食的,這些人這麼順著她反而讓她營養不均衡,雖為寵實際上卻是害了大娘子,

不過此類話語不是現在的她能說的,還是安分一些的好,于是點頭道謝又問道︰「多謝嬤嬤提點,不知嬤嬤如何稱呼?」

「我姓陳。」那嬤嬤說,接著便揮手讓謝晚離去。

謝晚朝她福了福便離開了清芷榭,卻也沒有回到小廚房,而是先去了自己和弄兒的房間。

路上還將大娘子賞賜的荷包拿出來瞧了瞧,幾粒碎銀錁子看起來也不少了,比起嫂嫂洗衣賺錢倒是容易的多,頓時覺得自己忍著腳疼走這麼一遭是真沒白走。

不過,她總覺得剛才那阮家二郎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似乎是握著她的什麼短處。

不由得想了想,又覺得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大的紕漏,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將此事拋諸腦後。

而那邊阮東卿待謝晚退下後腦子里也在飛快的轉著,不知道怎麼的他就覺得這謝晚並非常人,但要說是哪方面給了他這樣的直覺卻又說不出。

特別是剛才自己模袖袋的時候,他眼角余光掃到她偷瞄了自己一眼,隨後心里就篤定了謝晚沒見著賞賜有些失望,居然沖動之下將自己的玉佩賞給了她。

這讓他有些模不著頭腦,而且是自己的頭腦。

這塊玉佩雖並沒有特別的珍貴,但乃是同窗的一位好友相贈,平日里他和這位好友相交甚密,今日卻將他的贈禮賞給一個廚娘。他究竟是怎麼了?

其實他剛說完要賞給謝晚便後悔了,但是大丈夫一言九鼎,卻也不好再收回。

而謝晚收到玉佩後竊喜的表情居然連他那點兒後悔都沖淡了!自己這是怎麼了?

或者說,這謝晚究竟是有什麼本事?

這麼想著,阮東卿不由的將謝晚這個名字放在了心上牢牢的記住了。

可是謝晚沒那個能力知道這位阮家二郎在她走了之後居然糾結了這麼久,一路上心情非常愉快,連腳踝處的刺疼都有些淡忘了。

待到了下人們居住的小院,謝晚小心的推開虛掩的門,她朝床上瞄了一眼,弄兒似乎還是睡著,但神色已經安穩了許多。

將手放在嘴邊暖了暖,她伸出手在弄兒的額頭上探了探,依然是有些燒的熱度,但臉色不再如早先那麼潮紅,比剛才顯然已經好了許多,那姜湯想必有用,當下也安了一半的心。

弄兒似乎睡的並不熟,被謝晚這麼一探頭倒是醒了,睜開眼楮看著她道︰「你怎麼回來了?」

「事忙完了回來看看你,」謝晚說︰「可是我吵醒你了?」

弄兒搖了搖頭,她並沒有睡著,而是因為身子沒有力氣而閉著眼楮養神。

謝晚露出放心的神色,又想起弄兒還沒有吃飯,便尋模著給她熬些粥來喝。

看著她如此緊張自己,弄兒的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夾在大夫人和謝晚之間令她有些疲于應付,卻又不能實話告訴謝晚。

並不知道她的糾結,謝晚替弄兒到了杯熱茶喝下,又換了條汗巾墊在弄兒的額頭,才囑咐她先安猩著她去去就來,說完便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弄兒看她的這般模樣,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晚娘,你腳怎麼了?」

謝晚回過頭笑著說︰「無事,扭了一下。你不用掛心,躺著吧。」便推開門走了。

弄兒躺在床上眼神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門被重新掩上,才閉上眼楮深深稻了一口氣。

她有些搞不清楚了,像謝晚這般的人怎麼會來阮家做下人?而她明明是大夫人親自招攬了的,為什麼又讓自己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弄兒是性子比較直可不是蠢,這些日子以來她也看的出來謝晚和大夫人之間並無太緊密的聯系,反而像是兩個陌生人。

而謝晚,那性子和做派,也不像是個真正的下人。她太爽利灑月兌,做下人的,沒有人能真正的爽利灑月兌。

要爭的、要掙的,臉面、利益,一樣一樣,誰都月兌不開。偏偏謝晚好像不在意一般。

弄兒有些害怕,她在大夫人身邊這麼多年,深知大夫人的手腕。她怕!她怕謝晚落不到好下場,也怕自己落不著好下場。

可是這一切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區區一個婢女,又能做些什麼呢?

這些念頭在她腦海里不斷的來來回回,終于是疲累的睡著了。

而謝晚呢,慢慢捱到小廚房之後,用瓦罐炖了一鍋小米粥,守著爐火卻又要想著晚上該給大娘子備些什麼菜。

早上采買送來的食材所剩無幾,都只有些爛葉子了,是斷斷不可能給大娘子吃的,那麼只有自己去大廚房討了。

謝晚斜倚在廚房門口看了看天,不知道大廚房那幫子人好不好應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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