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娘難為 第六十四掌 強撐破局

作者 ︰ 海潮歸月

「你快進去吧。」巧兒看她半天不進去,又催促道︰「大夫人這會兒旁邊沒人,不知道二夫人要跟她鬧些什麼ど蛾子呢。」

謝晚也顧不得再想些什麼,稍稍的理了理衣服和鬢發便進去了。

進了大夫人的屋里她覺得有些奇怪怎麼這麼冷的天氣居然沒燒炭盆,一陣陰冷。

待走近了才發現大夫人穿著厚厚的冬襖,肚子端坐在桌前,身後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二夫人則坐在她的對面,後面站著兩個丫鬟,她正一臉憤憤的不知道在跟大夫人扯些什麼有的沒的。

謝晚仔細看了看大夫人的臉色,發現並無特別的灰敗之色,只是看起來有些氣虛的模樣心中也就安了心。

話說人的氣血盛衰,常常從面色顯示出來。

《黃帝內經》形容健康的面色叫作‘白絹裹朱砂’,即看上去如白色的絲絹裹著朱砂,白里透紅;而不健康的人則常常表現出多種異常的臉色,如蒼白、潮紅、青紫、發黃、黑色等。

好在大夫人看起來倒是沒那麼嚴重。

謝晚進去之後大夫人抬頭看了她一眼,也沒說多的什麼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她便自個兒輕手輕腳的立在了大夫人的身後,低著頭抬起眼瞼偷偷的看了一眼演的正歡的二夫人。

只見她不停的抽泣著,好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惜謝晚是一滴眼淚也沒見著,眼眶都沒見紅的,暗地里撇了撇嘴角。

「到底怎麼了?」大夫人似乎也是頗不耐煩的樣子,冷著臉說︰「你一進來就哭哭啼啼的,結果什麼都沒說明白。」

二夫人光拿手帕抹眼楮,過了半天看來是演夠了才說︰「嫂子你是不知道。你那二叔實在是不像話……」

說到一半又吞下去了半截,只把在身後听著的謝晚也噎的半死,想翻白眼又不能翻。

謝晚對二房的已經是充滿了厭惡的情緒,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何況二夫人還著實演的差勁。

相比謝晚,大夫人可是淡定的許多,面對這等拙劣的演技面色也未曾變上一變。

二夫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看大夫人不接話便接著說︰「他說抬個花樓女子進門呢!」

她這話一出謝晚就忍不住贊嘆了,這二爺和二夫人真給勁啊,為了扳倒大夫人這種事都能拿出來使了,果真是破釜沉舟?

別說是她。同時大夫人的眉毛也跳了跳,不知道是覺得好笑還是好氣的冷笑了一聲道︰「我說老二媳婦,你就別跟我這開玩笑了。」

阮家一向致力轉型。從商戶變成士門二爺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是以他在上再怎麼不靠譜也從來不會將此事扯回阮家內部來。

因為他除了美色,對掌控阮家的**也是極為強烈。

所以二夫人說什麼二爺想將一個花樓女子抬進阮家做小的,誰都不會信。

除非二爺放棄和大夫人斗了,放棄了要奪權的意思那還差不多。但是讓二爺放棄這個念頭。恐怕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更困難些。

「嗚嗚……真的,」二夫人又接著說︰「我同他鬧了,他說我要再鬧還有休了我呢!」

這這是越說越不像話了,謝晚都快听不下去了。

這般想的也不止她一人,連二夫人身後的兩個丫鬟都禁不住震了一震,又飛快的低頭。

「行了。在這麼多人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大夫人無奈,頭很是有些疼,「莫說二爺沒這麼糊涂。就算是真的,你又如何能來找我?」

大夫人這話可沒有夸贊二爺的意思,不過是實打實的諷刺一番。

她是長嫂沒錯,可是上頭老太爺老太太還沒死呢,這事找她像話嘛?

真要喊冤也得去松暉閣找二老撐腰去。鬧得這良辰院雞飛狗跳的算什麼玩意兒?那不成要她出面狠狠的削二爺一頓?

「我……」二夫人被大夫人這一番話噎的口齒都不清晰了,本來嘛這就是無中生有的事。二爺直叫她一定要想辦法進屋里看一看大夫人究竟什麼情況。

她想著大夫人不可能好了,于是到了門口什麼都沒想就隨便扯了個理由,哪知道忽然大夫人忽然就讓她進去了,編不下去也得編啊。

二夫人這麼想著,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謝晚在一旁哀嘆,果然平常弄兒常說這二夫人人有些不清白果然不是白說的。

府里都說,二爺當初如果不是娶了二夫人這房媳婦,但凡能及得上大夫人一半的今天府里就是二房的天下了。

當然這些話都是私底下下人們嚼舌根,謝晚原先以為只是繆傳,沒想到今日得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好了!」大夫人的耐心已經告罄,不想再听她嗦下去,冷淡的說︰「你們屋里的事關起門來說個夠,我乏了沒心思听。」

二夫人面上一僵,沒想到她這大嫂子忽然間說話這麼硬邦邦的,從前是再怎麼的面上也還算和善的。

但是她也知道,她今天的來意瞞不過大夫人的,如今既然被直接噴了個沒臉,也只得作罷。

收了假兮兮的哭喪臉,有些灰頭土臉的告辭。

待她走了,大夫人才歇了一口氣,原本坐的板直身子軟了下來。

「大夫人!」謝晚嚇的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怎麼了這是?

大夫人原本還算好的臉色陡然變得有些灰白,隱隱透著一股黑氣,謝晚看的心驚膽戰的。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變就變了?

只見大夫人撫著胸口不斷的喘著氣,似乎很是難受的模樣,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謝晚扶著她,只覺得大夫人全身冷的嚇人,手忙假亂的想倒些熱茶。

哪成想到大夫人先是忽然「哇」的一聲,緊接捂著自己的嘴巴,只見絲絲黑血從她的指縫里蜿蜒流下,整個人像旁邊歪了下去。

「大夫人,」謝晚失手打碎了茶盞,緊緊的攙扶住她,大驚失色的問︰「大夫人,您怎麼了?!」

茶盞打碎的聲音和謝晚的叫聲驚動了外間的秦嬤嬤和巧兒,只見兩個人飛一般的沖進了里屋。

看到全身癱軟的大夫人也都是嚇了一跳,七手八腳的就把她扶上了床。

「巧兒,去拿養命丸來!」秦嬤嬤這個時候非常果決的吩咐道︰「晚娘,你去外間打些熱水進來。」

只見巧兒得了令便去翻大夫人鏡台上的匣子,而謝晚也連忙去外間打來了一盆子熱水。

秦嬤嬤絞干了帕子輕輕的將大夫人嘴邊的血跡擦淨,這個時候巧兒已經取了藥在旁邊候著。

可是大夫人雙目緊閉,似乎是有些不省人事的樣子,秦嬤嬤咬了咬牙,告了一聲罪便將大夫人的嘴硬生生的撬開,將一粒不知道什麼功效的藥丸塞了進去。

「究竟怎麼回事?」謝晚在一旁看著秦嬤嬤似乎對這情景並不覺得驚訝的樣子,問道︰「剛剛還好好的。」

見藥丸已經塞了進去,秦嬤嬤才嘆了一口氣將實情說了出來。

原來大夫人的病情還是不見大好,今日二夫人來鬧的時候秦嬤嬤便知道要糟糕,本來是想拖著無論如何也不能叫人進來的。

哪想到里頭臥床的大夫人听得外頭的喧鬧,只是冷笑著讓巧兒給她穿好了衣裳,還說今天如果她不出現是不會輕易了事的。

除此之外,還讓巧兒取了可以猛的調起精神的藥丸出來。

本來巧兒是死活不同意的,那藥丸藥性凶猛,尋常人吃下去也得壞了身子何況是大夫人如今這般孱弱的模樣。

可是外頭鬧得越來越不像話,大夫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最後只得依了大夫人。

巧兒看沒法子了,含淚看著大夫人將那丸藥吞下之後,又用香膏調了厚厚的一層將她灰敗的臉色蓋住了,才出來喊人。

大夫人靠著這般瞞過了二夫人,可終歸是撐不了許久,一直靠著意志力待二夫人走了之後才發作。

這一發作便是毒血攻心,激的她半昏迷了過去。

謝晚這才知道,剛才自己看到的全是大夫人為了蒙蔽二夫人而做出來的假象。

「這……」她有些無言,對大夫人這般倔強既是想不通又有些敬佩的意思。

「本來想著大夫人如今這樣好好養養總會好的,」巧兒的眼圈已經紅了,哽咽著說︰「可是那丸藥下去,這些日子的功夫恐怕都白費了!」

「這殺千刀的婦人!」秦嬤嬤也是恨二夫人恨的牙癢癢,不是她今日相逼大夫人何以至此,有些憤恨的說︰「若是老天長了眼,該讓她下那阿鼻地獄才是!」

「咳咳……」幾人說話間秦嬤嬤喂下去那枚養命丸似乎是起了藥性了,大夫人咳嗽了兩聲,微微的睜開了眼。

「大夫人!」秦嬤嬤和巧兒同時撲到了床邊呼喚道。

「嗯?……」大夫人似乎還有些迷瞪,模模糊糊的應了一聲,有氣無力的模樣讓謝晚不自覺的也有些紅了眼圈。

想當初她之所以從阮管事手中月兌離出來,明里靠的是秦嬤嬤,實際是借了她背後大夫人的力。

無論如何,嚴格來說大夫人也算的上是她的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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