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的異世生存錄 第六十一章 一石二鳥(三)

作者 ︰ 獨孤颯霜

自從前皇後娘娘林氏瘋癲,被蘇醒後的景榮帝廢除後位之後,華裔王朝的後@宮乃至整個京城,都變了天。♀

宮中不再是之前一個皇後娘娘坐鎮,兩個貴妃娘娘平分秋色的日子了。林氏被廢除了皇後的位子,靜貴妃柳氏執掌,而前番因為自己的兒子不爭氣一度落入冷宮的淑貴妃,則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景榮帝的大兒子太子爺,是現在覺得日子最難熬的兩個人之一。

之前的將近一年半的時間里,太子爺代掌朝政,放任自己的外祖父林氏一族,在外橫行霸道、非法斂財,自己則婬@亂@後@宮,跟自己老爹的大小老婆們胡作非為。

雖然那些宮妃和婢女,都已經畏罪自殺了,景榮帝醒來之後,也裝作不知道,把這件事給壓下去了,但是,這件事還是成為了一把懸在太子爺頭頂的一把利劍,時時刻刻讓他提心吊膽。

再加上自己的老娘被廢除了皇後的位子,還瘋癲的那麼嚴重,也不能幫自己出主意、解圍了,太子爺更是少了一重最重要的保障。更何況,他自己還犯了毒害父皇的彌天大罪呢!

而現在天天陪侍在景榮帝身邊的靜貴妃柳氏,不但執掌代行皇後之職,還有兩個聰明至極的兒子。一個軍功卓著,一個討人歡欣。

說不定哪一天景榮帝耳根子一軟,這太子之位都會換人呢!所以,自從景榮帝蘇醒後,太子爺和林氏一族,都收拾起爪牙,戰戰兢兢地夾著尾巴做人。

按說這太子爺的日子就夠難過的了,怎麼會是覺得日子難熬的二人之一呢?還有誰的日子會這麼難熬呢?答案毫無疑問,就是五皇子了。

景榮帝在昏睡之前,五皇子的母妃就為了他而被打入冷宮,後來雖說是在靜貴妃的力爭之下,沒經過景榮帝的同意(他還在「昏睡」嘛!)就給母妃恢復原位,還請太醫給母妃治病,也算是靜貴妃盡了姐妹一場的情誼。

但是,自始至終,為了自己忍辱負重的母妃的病情,自己都不是第一個知道和了解的人。自己一直是在听別人說,而且還得看別人樂不樂意說。這就成了五皇子心里的一根刺。

雖說前皇後娘娘瘋癲被廢除之後,靜貴妃的大兒子——自己的三哥,就開始透漏母妃病重的消息,又說之前都是前皇後娘娘林氏在使壞,現在靜貴妃和景榮帝已經派專門但醫給診治了。但是,這在很大程度上,應該是他們拉攏人心的手段,真實。

何況父皇景榮帝在蘇醒之後,並沒有給自己單獨傳什麼消息。自己的母妃也因為身單力薄、勢力孤微,傳不出什麼消息來。只憑借自己的情報網絡搜集到的消息,太不全面了。自己現在對京城的局勢,並不是很了解。

而且,大哥太子爺連給父皇下毒的手段都使得出來,而父皇重掌朝政之後,並沒有對大哥做出什麼懲罰。這是不是說明父皇心里認定的繼位人選,一直都是大哥,從來都沒有動搖過呢?!

自己暗中準備了這麼多年,難道就這樣認輸嗎?!不!不可以!就算自己認輸了,大哥登基之後,也不會放過我這個曾經公開揭他的短、要趕他下台的弟弟的。他是不會給自己和母妃好日子過的!

一向英明神武的父皇呢?他這麼多年來,不會是對自己的小動作一無所知吧?!可是,他並沒有公開說過什麼,這是不是表明,他對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呢?

五皇子騎著馬向京城洛城急馳而去,一路上腦子也沒有閑著,一直在思考著與這些事情相關的、所有的可能性。

流雲呢?她煞費苦心地「邀請」我去沫戎國的兵營里做客,卻這麼輕易地就放我離開了,是不是也有別的陰謀呢?!

可是,為什麼從她那里听來的母妃病重的消息,會讓我覺得比從三哥那里听到的更真實、更可信呢?!是因為我還對她抱有期望嗎?!還是我對三哥的防備太深了?!

母妃啊母妃,您一定要等孩兒回來啊!您為了孩兒能平安長大,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之中,提心吊膽、忍氣吞聲地過了這麼多年,等到老了,卻因為孩兒的關系,被打到冷宮受苦,都是孩兒不孝啊!!!

上天啊!你太不公平啊!憑什麼有的人生來就有太子的位子,還要處處為難與我啊?!為什麼母妃這麼善良,還要在宮中屢受排擠啊?!為什麼我這麼努力,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啊?!

初秋的冷雨,不再伴有夏日的驚雷,卻多了幾分惱人的秋風。五皇子的陣陣嘶吼,就這樣淹沒在了風雨聲之中。

原本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需要半個月才能跑完的路程,硬是讓五皇子在汗血寶馬的幫助下,十一天就跑完了。

傍晚十分,進京之後,這麼多天風餐露宿、衣衫襤褸、胡子拉碴的五皇子,並沒有直接進宮,而是來到了天香樓在京城洛城的分店——冷蝶園。

(當然了,對于冷蝶園是天香樓的分院、五皇子的產業的這件事,也是極少有人知道的。別人只知道冷蝶園的名字,是由一位已經過世的、名叫冷蝶的雅妓而來的。)

從後門進了冷蝶園的五皇子,在老鴇子的幫助之下,洗刷完畢之後,換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衣服。在暗室召見了名面上依附于靜貴妃的母家柳氏一族、實際上暗中支持自己的大臣。

听過各方匯報之後,五皇子思慮了良久,安撫眾人說︰「本王這次回京,主要是來看望母妃是否康健,屬于父皇召見冒然進京的私自行為。這件事,還望諸位能保守這個秘密!」

幾位大臣皆拱手聲稱五皇子是至純至孝之人,思母之情之深之切,讓人感動,絕不會有人多嘴宣揚出去的!他們幾個當下發誓,如果多嘴,不得好死。

然後,五皇子又同他們分析了當今局勢、商量了一番今後的策略之後,才在午夜時分進宮。當然了,他是帶著人偷偷溜進去的。對于在皇宮長大的、習武之人來說,這一點,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避開四方守衛和幾番巡守之後,五皇子鑽進了自己母妃的宮殿。污漆抹黑、冷冷清清,一股蕭殺之風憑空而生,弄得五皇子身上冒出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人呢?!怎麼連燈都沒有長?連個守夜但監和婢女都沒有呢?!不是說母妃已經恢復貴妃的位子和待遇了嗎?!這里怎麼會這麼冷清?!難道三哥所說的關于母妃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嗎?!難道母妃還沒有被接回來,還在冷宮?!

五皇子壓抑住心里的疑問,模著黑躡手躡腳地進了母妃的臥房。剛閉上門,還沒轉身,就听到一個蒼老的、虛弱的聲音傳來——「正所謂,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這位壯士,不知深夜到本宮這里來,有何貴干?」

五皇子眼窩一熱,當時淚就下來了。沒錯!這是他母妃的聲音!!!可是,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蒼老和虛弱?!

五皇子轉過身來,幾步撲到床邊,借著月光看向床上半躺著的人——干癟清瘦、一臉病容、頭發皆白,完全沒有了往日迷人的清雅神彩,禁不住痛哭出聲︰「母妃!孩兒不孝!是孩兒拖累您了!孩兒來晚了!」

床上眯著眼楮等死的人,听到這一句,猛然睜大了眼楮,放光地望著跪在床前的青年。幾聲咳嗽之後,才伸出顫巍巍的手,撫模五皇子的容顏。

喃喃地說︰「是我兒回來了?!是我兒回來了!這是我的好兒子啊!母妃不是做夢吧?!這是我的兒子啊!」

五皇子把手覆蓋在淑貴妃冰涼的手上,流著淚哽咽著說︰「母妃!是孩兒不孝啊!母妃病得這麼重,孩兒才回來!是孩兒不孝啊!」

淑貴妃用手指擦去了五皇子的眼淚,喘著粗氣說︰「不怪你!不怪你!你能回來見母妃最後一面,母妃已經很開心了!母妃有句話,早就想對你說,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母妃,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孩兒听著呢!」五皇子急忙接應道。

「你啊!放棄自己的計劃吧!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局,是你父皇早就設好的局。為的是除掉你們,給他心愛的兒子鋪好繼任的路啊!」淑貴妃終于說出了自己思量已久得出的結論。

「什麼?!母妃是說父皇想要除掉孩兒嗎?!」五皇子心中的一個猜測得到了證實,驚訝不已。

「不錯!現在你的父皇心中只有靜貴妃柳氏這麼一個女人,也只有她生的孩子,才能登上皇位。之前你們兄弟幾個的爭斗,他都看在眼里的,卻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管。就是想讓你們自相殘殺、各自損耗,這樣就沒有能力來阻止柳氏的兒子登基了!」淑貴妃此時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話,一點兒都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

「母妃是怎麼知道的?!大哥胡作非為成那樣,父皇不也沒有廢掉他但子之位嗎?!父皇如果真的想更換太子的人選的話,這不是很好的機會嗎?他為什麼不用?」五皇子進一步證實自己的想法。

「孩子啊,你傻啊!你知不知道太子的娘,前皇後娘娘林氏是怎麼瘋的?!是被活活嚇瘋的啊!你的父皇根本就沒有昏睡,你們這一年半以來的所作所為,他都一清二楚。他早就選好了繼承人,設好了局,等著你們往里跳啊!」

「母妃怎麼知道父皇沒有昏睡的?!就算是父皇是假裝的,那林氏天天守著他,他能隱瞞一年多之久嗎?!那他設的局,又是怎麼展開的呢?」

「你啊,還是小瞧了靜貴妃柳氏!她的兒子都很聰明,她自己就是個人精。你知道嚇瘋林氏的戲里,為了減少太子爺對這件事情的懷疑,她做了什麼事兒嗎?她讓掌管冷宮的老宮女跟母妃串通好,演戲糊弄太子爺啊!」

「竟然有這種事?!」五皇子不可置信地問道。

「是啊!如果沒有你父皇的同意,她一個貴妃有幾個膽子來這麼對付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呢?!所以啊,從那時起,母妃就想明白了,這個局是你父皇設下的,由柳氏來負責執行,為的是能用溫和的手法,一步步地除掉林氏一族。嚇瘋前皇後娘娘,以此為由來廢掉她的後位,只是這個計劃的第一步啊!

孩子,放棄你的計劃吧!母妃知道你不甘心屈居人下,可是你確定能斗得過你的父皇和柳氏的兩個孩子嗎?!別忘了柳氏的母家也不是平庸之輩啊!

母妃無能,不能替你爭得你父皇的寵愛,可是在母妃心里,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就是對母妃最好的報答了。孩子,你好自為之吧!」

听到淑貴妃這類似于臨終遺言的語氣,五皇子在震驚之余,也悲痛萬分︰「母妃,母妃!不要這麼說啊!孩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們母子以後的日子能好過一些啊!

這麼多年,母妃為了孩兒能好好活著,受了多少排擠,遭了多少白眼,孩兒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孩兒不是非要那個位子不可,只是如果是別人得到了那個位子,我們母子的日子會更難過啊!說不定連過日子的機會都會失去啊!」

「好孩子,不要再說了!母妃知道你心里苦,可是我們現在沒有能力跟他們斗啊!凌雲公主、星移國這個後盾,你已經失去了抓住的機會。母妃走後,能在最後關頭保你一命的,就只有一個人了!」淑貴妃悲戚地說。

「誰?!」

「竹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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