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還在熱熱鬧鬧地繼續,受了大家那種歡樂情緒的感染,童蘇蘇也破例喝了好幾杯酒,而且還是紅白啤三色混雜。
包間里本來暖氣就足,再加上酒也喝得沒有克制。
不一會兒,她的臉頰就變成了嬌艷的桃花色,一雙清澈閃亮的大眼楮也水汪汪的,看起來更加俏麗迷人了。
大家相互間踫杯喝酒的理由越來越多,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每個人都完全放開了自己,怎麼嗨皮怎麼玩。
童蘇蘇漸漸感到招架不住了,便借口要上洗手間起身溜了出來。
去完了洗手間,她沒有立刻回公司聚會的包間,而是信步走到了酒店長廊盡頭的玻璃窗前,隨意眺望著樓下的雪中夜景。
喝了酒頭有點暈乎,這會兒進去肯定逃不過同事們的繼續轟炸,她想在這兒休息一下順便透透氣。
她站的這個位置旁邊就是露天平台,如果是天高雲淡的舒爽季節,走到外面去看風景肯定更好。
不過現在正下著雪,誰也不會傻乎乎地跑到露台上去吹冷風的。
然而有些事情還真是出乎童蘇蘇的意料之外,她沒想到,好像還真的有人偏偏喜歡大冬天里吹冷風。
默默地站了片刻,她忽然听到,露台那邊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听上去卻有些熟悉,而且女的似乎在哭哭啼啼的。
咦?好像是許總啊,他怎麼了?遇到麻煩了嗎……
出于一種說不清楚的好奇心,童蘇蘇疑疑惑惑地走了過去,果然看到了許皓哲高大挺拔的身影。
露台上光線太朦朧,一時看不清楚他對面站著的那個穿長大衣女人的面容,不過那帶著幾絲哀懇的話語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入了童蘇蘇的耳畔︰「皓哲,你過來幫幫我好不好?我真的需要你……」
天!唐玉蓮?!怎麼會是她?她竟然認識許皓哲?難道,她就是那個隨時能夠讓許皓哲情緒反常的舊情人?
童蘇蘇的身體驀地僵住,腦海里瞬間掠過無數個疑慮重重的念頭,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許皓哲一直沒有說話,手里捏著的那只煙頭卻在一明一滅地閃著亮光,像是顯示著他的內心也在一波一波地翻涌著波瀾。
「皓哲,你難道真的不愛我了嗎?」唐玉蓮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有些接受不了,抬起美麗風情的眼眸,淚光閃爍地看住他︰「我不相信!我十八歲就和你在一起了,你說過會永遠愛我,你說過會永遠對我好的……」
「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意義?」許皓哲緩緩吐出一口眼圈,微帶沙啞的聲調顯得疲憊而又艱澀,好像一個字一個字從嘴里說出來格外困難︰「你還不明白嗎?在你決定離開我嫁給別人的時候,我和你,就徹底地結束了!」
「可我愛的人還是你!我每天每夜想著的人也還是你!」唐玉蓮激動地抓住了他的手︰「皓哲,你明知道!我嫁給童偉斌也只是迫不得已,我不想一輩子過低人一等窮困潦倒的生活!你以為我真的想跟一個糟老頭子在一起嗎?」
「我讓你等過我許皓哲低頭看了看她,一根一根地撥開她緊攥在他臂膀上的手指︰「我說過再等我幾年,我會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可你……還是走了,沒有給我一點機會
「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唐玉蓮立刻說,哀傷淒婉的眼淚也適時地掉了下來︰「那時候,我剛去鴻利上班,童偉斌逼我,我媽也逼我。弟妹們要吃飯交學費,還有我爸爸的病,如果沒有童偉斌給的那筆錢,他根本活不到現在啊……」
童蘇蘇站在雪地的暗影里,靜靜地听著他們傾心交談,手心一片冰涼。
原來是這樣,原來唐玉蓮真的只是為了錢嫁給爸爸!
而平日里她時不時甜得發膩叫著的偉斌或者斌,這會兒在她嘴里也變成了不屑一顧的糟老頭子……
「玉蓮,既然這是你的選擇……」許皓哲略微頓了一下,最終還是不願意說出那個讓他如鯁在喉的名字,好一會兒才又說下去︰「好好跟你丈夫過日子吧,婚姻不是兒戲,什麼都不要多想了
「我不需要你這麼教訓我,你們有誰知道我心里的苦?」唐玉蓮哭訴得越發動情,真可謂是聲淚俱下,楚楚可憐︰「皓哲,你原諒我吧,過來鴻利幫我。現在鴻利被人整得都快要垮台了,童老頭忙得焦頭爛額,正需要得力人手
許皓哲沉沉地嘆了口氣,語調低沉決然︰「這個你別想了,我是肯定不會過去鴻利上班的
「為什麼?」唐玉蓮停住了哭泣,不能理解地問︰「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難道鴻利不比你現在開的這個小小的裝飾公司好嗎?」
「我的公司再小,也是我自己憑努力一步一步打拼出來的許皓哲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一字一句,似嘲諷又似宣告︰「玉蓮,你還是不理解我。讓我放棄自己辛辛苦苦拼搏的事業,去你丈夫的手下打工,我做不到,也不可能!」
「皓哲,你才不理解我的苦心!」唐玉蓮急了,不顧一切地撲入了他的懷中,滿臉熱切地說︰「你懂不懂,現在是我們的一個大好機會。鴻利正缺人,俊武那點本事老頭子又看不上,只能倚靠著他那個義子程皓安。你如果過來了,以你的才干能力,怎麼可能屈于程皓安之下?再加上有我在一旁時不時幫一下腔,顏老頭一定很快就會把拯救公司的重任交給你。只要咱們倆心眼活絡點兒好好配合,忍辱負重等待些時日,鴻利這麼大的一份產業,遲早還不都是屬于咱們的嗎?」
許皓哲完全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令他震愕和吃驚的話語,好半天才想著伸手去拉開懷里那個柔軟熱情的嬌軀︰「對不起,我可能沒辦法跟你做這種配合。如果你是這樣的想法,我更不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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