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佩雯主僕兩個一前一後的離開。♀
榮若腆著肚子從院門口走進來,已經七個多月的身孕,看起來有些臃腫,邊走邊揩著帕子輕哼︰「月子還沒出呢,人就急不可耐地找上門來了。二嫂干嘛還理她?憑白給自己添堵。」
榮若自從被沈硯邵親自接回來以後,因著有娘家人的幫護,李氏也不敢再像從前一樣隨意拿捏,看起來氣色不錯,說話間的氣勢也比從前足了不少。
鸞枝心里憋悶,正愁著沒人說話呢,連忙叫她進來坐︰「來了也好,免得光听沈硯青一面之詞,到頭來被算計了還幫著他數錢。」
榮若在床邊坐下來,愛憐地撫著元寶如意的小臉蛋︰「快別說氣話,二爺哪里舍得算計你,瞧把你們母子仨個照顧得,宅子里哪個姨娘不眼紅?…不像我們三爺,嘴里頭甜得像蜜,背地里盡瞞著我做那些氣人的勾當。」
還不是一樣,戲做的真點假點罷了。
鸞枝笑笑,嘴上卻不多說,因見榮若看起來似乎不快,便問道︰「不是才听說安分了一陣,又怎麼氣你了?」
榮若瞟了陳媽一眼,見她又像個牢頭一般杵在一旁,便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嬤嬤手上拿的是什麼?屋子里這麼多的空位,也不懂得放下來。」
都曉得三女乃女乃娘家那邊厲害,得罪不起,陳媽連忙訕訕地看向鸞枝︰「二女乃女乃,您看這……收是不收?」
鸞枝眉眼不抬,只對榮若道︰「是她送來的點心和小孩衣裳,我不要的……陳媽你帶回去給孫女兒吧。若是你也不想要,那就直接扔去大門口,免得我看見了不舒服。」
乖乖,這些都是上好的東西,平常人家哪里買的起?
「謝女乃女乃賞賜。」陳媽連連哈腰感謝,卻依舊抱著錦盒不敢走。♀二爺吩咐了,有外人來的時候,一定要‘照顧’好二女乃女乃。
好個沈硯青,招來的奴才一個比一個衷心。鸞枝不耐煩起來︰「既然不拿走,春畫,那你替我抱出去扔了吧。」
「好咧!」春畫可討厭鄧老板,聞言很干脆地走過來。
「誒誒,別別。這麼好的東西,扔了怪可惜的。奴才先抱去後院,回頭讓家里老頭子過來提走。」陳媽連忙抱著禮盒下去。
梨香不在,屋子里沒有外人。
榮若瞅著陳媽一步三回頭的背影,撫著肚子嘆氣道︰「有時候當真羨慕二嫂,嫁個男人對自己這樣上心。你是不曉得我們老三……母子兩個串通一氣,說甚麼在祠堂里戒煙膏,昨兒個小綠踫巧過去送衣裳,卻看到他和那個秀什麼芸的抱滾成一處……要不是看夢嬌還小,沒娘疼太可憐,我真就與他和離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鸞枝不由越發厭倦起這座陰深老宅,你在人前看它冠冕堂皇,拐到背後瞧一瞧,那牆上卻早已經一層層爬滿霉斑,只怕藏污納垢不夠多……呆得久了,連皮膚上都是那股萎糜的味道。
低頭給如意掖著被褥︰「他們沈家人慣是能裝能騙,要換我是三女乃女乃,前番我就不回來了……剛才鄧佩雯說要回南方呢,我才琢磨著她怎麼忽然就松口了,原來竟是沈硯青答應給她名分,每年還要去南邊看望她好幾回。今天要不是她身邊的丫頭說漏了嘴,只怕過個十來年,突然就冒出個什麼二少爺和我家元寶爭名分呢。換你,你受得了嗎?」
貫日只見二爺對鸞枝百依百順,哪里料到竟然還有這一出。榮若驚愕地用帕子捂住嘴巴︰「呀,這不是南北兩頭各佔半邊天?那鄧佩雯本事不小,早晚得回來和你爭……二爺這招也忒不明智!」
想了想又道︰「不過他看起來倒不像是這種人,二嫂小心別中了那個女人的圈套。♀」
鸞枝心里頭颼颼涼,叫春畫把櫃子里的梳妝小盒拿出來︰「誰知道是真是假呢?兩面三刀,慣會算計人。一會等他回來我再試試他,要是不和我解釋清楚,這一回左右我都不與他好過……三女乃女乃你可得幫幫我,我在這兒只你一個能說得上話的姐妹。」
把一只翡翠耳環放入榮若的手中,一雙澈眸巴巴地凝著她看。
些微冰涼的觸感,質地並不十分的好,卻擦拭得光亮明淨,顯見得是珍藏之物。
榮若最是面皮兒薄,圓圓的臉蛋上不由泛起紅暈,推著不肯要︰「二嫂這是……好好的送什麼耳環?都是做媳婦的,一樣被困在老宅子里受氣,誰又能比誰好到哪里去?二嫂盡管說就是,但凡能幫的榮若一定不二話。」
鸞枝撲哧一聲笑起來︰「瞧你自作多情。三女乃女乃的嫁妝,那是京郊幾縣都出了名兒的,我就這麼一只舊耳環,哪里敢送出手?…卻是想拜托你家嬤嬤,把它交給街尾畫鋪的斐老板,就說我請四爺來家里做客,他立刻就能明白了。」
「啊呃~」元寶一有動靜就不肯睡,睜著黑亮的眼楮很認真地盯著鸞枝看,那五官好似與沈硯青一個模子刻出來,活月兌月兌就是他爹的倒影。
鸞枝又疼又氣,忍不住拍打他粉女敕的小︰「不听話,連你也替他盯梢是不是?」
「咯咯咯」,癢癢的感覺,元寶小短腿兒蹬得更歡了。
榮若看了滿心里都是艷羨,忍不住把元寶抱過來親︰「瞧這可愛的,二嫂真是好福氣,第一胎就生下個胖小子……過兩天月底,嬤嬤照例要回榮家一趟,我讓她順路給你送去就是了。不過你得告訴我一句實話,秀芸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三爺的?我回來得晚,也不曉得他兩個幾時就勾搭上了,問旁人一個個又都裝糊涂。」
口中說話,因想到李氏母子背地里的那些齷齪行徑,眼里頭不由泛冷。都道自己這一胎又是個姑娘,她怕旁的女人趕在自己之前先給老三生下兒子,怕母女幾個的日子今後越發難過……反正所有危險的,早早的都要將它掐滅。
那般憂慮,鸞枝又豈能不懂?從前沒做母親不曉得,一朝生下孩子,便都怕旁人把自己孩子該得的那一部份分出去……女人在深宅老院里霾得久了,心思就這樣慢慢變狠。
如意醒了,鸞枝‘哦哦’地哄著,眼前卻浮起當日被綁架時,老三和秀芸那副見死不救、逃之夭夭的鬼祟身影,便咬著下唇道︰「具體的我也不十分清楚,不過早先和硯青在街上看到過他們兩回,好像是早就認識了的。起先沒注意,被你這麼一說,倒覺得有些蹊蹺。」
果然是舊相識,哼,那麼必然是留不得的了……好在如今甚麼都不需要自己動手。
榮若給身旁的跟班嬤嬤遞了個眼神。
那嬤嬤容色莊嚴,乃是榮家老太太身邊親自調撥過來的老奴才,見狀頷首點了個頭。
鸞枝正待要再說話,見春畫頻頻地擠眼楮,連忙收了口。
陳媽撩開門簾走進來︰「兩位女乃女乃可要喝點兒熱雞湯?才炖的,可滋補。」手上端著食盤,眼楮卻把二人的表情動作悄悄掃量。
鸞枝干脆把耳環給榮若戴上,笑盈盈道︰「瞧,這顏色配你當真好看。左右也餓了,不如一塊兒吃飽了再回去吧。男人們靠不住,咱可不能自己對自己不好。」
悄悄對榮若眨眼楮。
榮若便不動聲色地收起耳環,撫著少月復道︰「你瞧我這肚子,如今胖的像只豬,哪里好看了?二嫂盡會夸人……雞湯就不喝了,先回去補個覺,肚子太大,腰酸得不行。」
搭著嬤嬤的手腕,懶懶的往院門口走。
陳媽上下打量了一圈,見委實沒可啥奇怪的,便也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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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天氣漸漸轉涼,眨眼滿月的日子就要到了。沈硯青每日忙得不見人影,到了天黑就往鸞枝床上一倒,一會兒拱拱鸞枝的香頸,一會兒捏捏孩子的小臉蛋,自得其樂死皮賴臉,任你打他捶他,反正就是不肯回自己那張小破床。
不大的臥房里軟融融的,如意才吃飽,蹬著短短的小肥腿撒歡。沈硯青支著胳膊半臥在床沿,手上拿兩顆琉璃球,一忽而左,一忽而右,只把她逗得咯咯笑不停。
鸞枝正在喂元寶吃女乃,見狀不由嗔惱︰「剛喂了女乃,別把孩子笑吐了。」
「娘親的女乃這樣金貴,讓人多吃一口都不舍得,寶貝兒怎麼可以吐……如意你說是與不是?」沈硯青鳳眸微眯,涼涼地凝了鸞枝一眼。
那一對兒雪-白-嬌-峰-酥-軟,紅艷艷小-果兒在元寶小嘴里若隱若現,滿室都是她濃郁的馨香……明明是自己耕耘成熟的美物,如今卻與自己無份。只看得他心中酸澀難平,偏俯下腰繼續逗如意笑。
氣她,叫她存心冷落自己。
「咯咯~~嗚……」
只才把如意粉團團的身子抱起,袖子卻頓時濕卻了好一片。吐了。措不及防,下一刻連腰月復處的衣裳也濕——笑尿了。
「咯咯咯」,如意小手兒撫著爹爹清雋的臉龐,做了小壞事的她好不開心。
鸞枝連忙把元寶放回床上,揩著帕子擦拭如意的嘴角︰「看把孩子弄的,活該。快滾回你自個的床上去,礙眼。」
一邊說,瞅著沈硯青的狼狽,卻又忍不住抿起嘴角。凝著眉頭裝凶,不想被他看見了得意。
卻忘了將胸前春光遮掩,那才喂過女乃的紅果兒上尚且沾著濃醇漿露,瑩潤又飽滿,只看得沈硯青目光一滯,挪不動,渴望起她的味道。
「你幫我擦干淨我就走。」沈硯青的嗓子忽然喑啞,把鸞枝執帕的手兒放在自己濕卻的腰月復處。
硬邦邦頂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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