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極為緊張的瞅著孫涼,希望從他為陳小潔把脈的神情中,提前知道陳小潔此刻的情況。♀而孫涼則時不時的抬手用衣袖擦擦額間的汗珠,內心的緊張並不比皇帝少多少。
皇後注意到皇帝與孫涼之間奇怪的氣氛以後,用胳膊輕輕推了推皇帝,附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皇上,您這樣看著孫大人,讓孫大人如何能收斂心神,專心為水靈診治呢?」
皇帝如同恍然大悟般抬起頭,又恰巧與孫涼無意間瞧向自己的眼神對上,不由得再添幾分尷尬之情。「孫大人,水靈郡主的身體,朕就交給你呢!朕前朝還有事,先走呢!」孫涼听皇帝要走,急忙跪地恭送,可是額間細細滲出的汗珠,卻逐漸退了。
「呦!皇上,你怎麼出來呢!」徐昌見皇帝從陳小潔的房間內走出來,頗為奇怪的跟上問道。
皇帝長嘆一口氣,抬頭望著空中刺眼的陽光,道︰「朕想一個人走走,你們都不許跟著徐昌不放心的看著皇帝獨自離開的背影,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但瞧著四下都垂手束立的奴才,也只能順其自然。
「什麼人?還不快出來?」皇帝漫無目的的沿著湖岸慢慢悠悠的走著,忽見一名手捧白蓮花的少女再看見自己後,急沖沖的跑到岩石後面躲著。
容常在听到岩石那邊傳來的皇帝的聲音後,心中既竊喜、又緊張。只見她低著頭,邁著小碎步,緩緩從岩石後走出來,盈盈拜下說︰「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皇帝听見容常在的聲音後,身體為之一振。伸手拖起下巴道︰「我當是哪里來的美人呢?原來是愛妃,你啊!」容常在柔柔的朝皇帝笑著,卻極少說話。♀皇帝見容常在不說話,心中也不惱,只是靜靜的望著她,聞著她手中白蓮花時不時飄進鼻孔的幽幽花香。
「現在並不是白蓮花盛開的季節。朕因母後喜歡白蓮花,才命人冬日引溫泉水入池,使得湖中四季蓮花常開。你倒好,竟趁著四下無人,偷折朕的蓮花,連著朕對母後的心意。也一起折下呢!」皇帝言辭中雖帶著些許責備,但說話的語氣中,卻帶著不少寵溺。
容常在小心翼翼的注釋著皇帝的神色,並小心翼翼的回道︰「這蓮花、這心意都是皇上以前許臣妾得,臣妾日日都守著皇帝放開拖著容常在下巴的手。心中暗道。我以前覺得,容常在的性子是皇宮中與水靈最想得,但為何今日見面,卻覺得相卻甚遠?
容常在緩緩站起身來,用極為可憐的眼神望著皇帝,小聲說︰「皇上,您在想什麼呢?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臣妾雖粗笨,卻願意為皇上解愁皇帝回過神來,再次看見容常在的眼神後,卻又一種想逃離的沖動。此刻的容常在。不僅沒有半點像陳小潔,還像極了珍妃瘋掉以前的模樣。
「愛妃,朕前朝還有事,先走呢!」皇帝沒有半點留念的轉過身,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只留下獨自站在湖邊的容常在,捧著手中的白蓮花默默流淚。
御書房外的太監、侍衛、宮女整齊的趴在地上高呼萬歲,恭迎著從御書房外走來的皇帝。皇帝並沒有向往常一樣直接走進御書房內,而是站在御書房外隨手指著一個太監吩咐道︰「你去慈寧宮告訴徐昌,讓他呆在慈寧宮先不要回來,等到水靈郡主蘇醒以後。再派人前來稟報
太監彎腰退下,走出御書房後便急匆匆往慈寧宮中趕,生怕耽誤了皇帝交代的差事。
‘咚!’「放肆、實在是放肆!」御書房內忽然間,傳來皇帝的怒吼以及茶碗摔碎的聲音。♀
王忠站在御書房外,听到屋內的聲響後,心下暗道︰「壞呢!」一旁的太監也都表情為難的望著王忠,似乎再問,「王公公,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喂!小順子,你先進去瞧瞧,再將皇上摔碎在地上的茶碗收拾收拾,以免傷著龍體王忠自己不敢進去,便使喚身邊的太監進去,讓他們去擔這個殺頭的風險。
只可惜皇帝身邊的太監,沒有一個是傻子,現下都離御書房遠遠站著。小順子更是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王忠,道︰「要不你自己去,我還沒活夠呢?」王忠听完小順子的話後,心中一陣冷汗,暗道。我如果有膽子進去,還叫你進去干什麼?
「王公公,你還是去找你師傅吧!皇上現下生著氣了,咱們總不能站在門口干等著吧!」一旁的太監好心提醒著王忠,為王忠,也為他自己。
王忠無可奈何的點點頭,一步一嘆的朝慈寧宮走。王忠的運氣似乎很不錯,他剛走到慈寧宮,陳小潔便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了。
徐昌听到王忠回稟來的消息後,臉上的五官,幾乎快擠到一起,低著頭走進陳小潔的房間對站在里面的眾位主子、小主,道︰「各位娘娘,皇上正在御書房生著氣呢!還望各位娘娘疼惜奴才,去御書房好歹勸勸吧!」
眾位嬪妃你望望我,我瞧瞧你,平時的爭搶勁,此時卻變成了謙讓勁。
「容嬪,你剛才不是還想將皇上,帶到你宮里去坐坐的嗎?現在機會來了,咱們姐妹幾個也不與你爭,你隨徐公公去吧!」丹貴嬪似笑非笑的瞧著容嬪,似乎吃定她沒膽子去一樣。
容嬪听完丹貴嬪的話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響後才平復下心情,說︰「嫡庶有別,臣妾想,‘皇上此刻最需要的恐怕是皇後娘娘,而非臣妾吧!’」皇後嘴角浮現出幾分冷笑,暗道,‘你現在知道嫡庶有別呢?平日與本宮爭寵的時候,本宮瞧著你就像是沒听說過,嫡庶有別一般。’
「皇後娘娘!」徐昌見皇後沒有任何表示,只得大著膽子喚道。
「皇後娘娘,讓水靈去吧!」陳小潔不等皇後說話,便搶先說道。皇後听到陳小潔的話後,心中先是一驚,隨後又是一喜,最後卻不得不無奈的搖搖頭。
陳小潔見皇後搖頭,撐著疲憊的身子坐起來,問道︰「皇後娘娘,水靈去御書房勸皇上,有什麼不妥嗎?」
皇後笑著模了模陳小潔的頭,溫柔的說︰「並無不妥,只是你現在身子虛弱、需要多多休息才是眾位嬪妃心中,其實更希望皇後去御書房勸皇帝,只是她們心中的心思,卻和皇後有著極大的不同。她們並不是挺疼陳小潔,而是惦記著皇後的位置。心想著皇帝有可能在盛怒之下,因為一時糊涂廢了皇後,那麼自己,便有了獲得皇後寶座的機會。
陳小潔沖皇後笑了笑,扶著紫蘭的手從床上站起身,「皇後娘娘放心,我不礙事
困,好困啊!陳小潔坐在步攆上,由太監抬著往御書房的方向走,濃濃的睡意一次次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全身上下都覺得難受極了。
「紫蘭,我眯一會陳小潔將腦袋搭在手臂上,就這樣在步攆上睡著了。
眯一會、眯一會?紫蘭小聲的重復著陳小潔剛才的話,反復思考著其中的意思。「郡主,奴婢粗笨,不明白您剛才所說的意思紫蘭在思索無果後,便抬頭問步攆上的陳小潔,卻意外的發現,陳小潔竟然已經睡著了。
「郡主醒醒,郡主、郡主……紫蘭在御書房外彎著腰,一遍遍喚著步攆上的陳小潔。可是陳小潔卻紋絲不動,好極了剛才暈過去的情景。
「徐公公,您說郡主會不會出什麼事呢?」紫蘭在喚陳小潔無果後,帶著快哭的眼神問徐昌,心中更是急的不得了。
徐昌畢竟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什麼場面沒見過,當下要比紫蘭冷靜許多。只見他有條不穩的吩咐著周圍的奴才,「王忠,你快去太醫院請孫大人過來。紫蘭,你去永壽宮回稟皇後。水芋,你去慈寧宮稟報太後。……」
「紫蘭,到御書房了嗎?」徐昌話未說話,步攆上卻傳來了讓人驚喜的聲音。
「郡主,您可算醒呢!」紫蘭急忙扶起陳小潔,笑著擦干眼角的淚珠道。
陳小潔睜開迷糊的睡眼,瞧著紫蘭眼角的淚痕,說︰「傻丫頭,本郡主剛才只是太累了,所以靠在步攆上休息了一會,沒想到竟然睡著呢!」紫蘭見陳小潔沒事,臉上的笑容越發濃了,對她來說,只要陳小潔好,她便好。
「皇上,水靈郡主來呢!」徐昌推開御書房的房門,看著砸在地上的碎茶碗,扔在地上的奏章,輕聲說道。
皇帝听到徐昌的回稟後,不喜反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糊涂東西,水靈郡主現下正病著,你怎麼能讓她過來?」徐昌背著皇帝瞧瞧小聲嘀咕道︰「還不是因為,您老人家龍顏震怒!」
「你說什麼?」皇帝雖然沒有听見徐昌在說什麼,卻听見身後有喃喃自語聲,隨即問道。
徐昌現在一驚,急忙垂頭回道︰「沒什麼?奴才只是覺得,這滿皇宮,現在數水靈郡主最關心皇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