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狗奴才,都站在這干嘛?還不快出去找,找不到菊林,你們都別回來呢!滾,通通給我滾。」莊貴人失控的拿起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漲紅的臉頰,張牙舞爪舉起的手,讓伺候在身旁的宮女,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惹禍上身。
「小主,夜深呢!您還是休息吧!」宮女小秀雙手扶膝,低眉垂首。
正在氣頭上的莊貴人,隨手拿起滾燙的香爐,朝小秀砸去。往日溫婉賢淑的姿態,現在已找不出半分影子。「啊!」香爐正中額角,鏤空雕花的圖案,此刻以紅印的形式,展現在小秀額角。
小秀單手捂住燙傷的額頭,雙膝跪地,眼眶的水珠,上下左右不停的打轉,心中更是萬分不服氣。「小秀,你沒事吧!你看,這是我家鄉的冰肌玉露膏,治療燙傷是再好不過的了,你快試試。」小秀接過膏藥,嘆著氣放在一旁,鼓著嘴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房中的宮女也紛紛圍了上來,向小秀奉上各種好吃的、好玩的,就如同伺候主子一般。「論學識,論家室,莊貴人也沒多好,憑什麼偏偏她是主子,我們是奴才。」眾人听小秀此言,都有些失落的你望望我,我瞧瞧你。但卻沒有一人敢迎合,生怕一個不小心,惹禍上身。
小秀見眾人不語,心中更是氣憤,提高了嗓子,大聲說道︰「她莊貴人,也就只有在我們奴才面前,發脾氣的本事。若是在宮外,她見了我,還要恭恭敬敬的,叫我一聲小姐呢!」
幾位好心的宮女,忙捂住小秀的嘴,好言好語的勸道︰「秀姐姐,您小聲著點。萬一被莊貴人听見了,指不定用什麼招對付咱們呢!這宮里,可不比宮外。雖然莊貴人的父親,只是小小知縣,見了您父親,還要恭敬的自稱‘卑職’。可在這宮內,我們的小命,就都在莊貴人手中呢!」
小秀如同泄氣的皮球,沒精打采的坐在被褥上,氣嘟嘟的拉扯著手中的棉被。在這用紅牆隔絕的皇宮內院,所有的主子、小主,都能任意支配自己奴婢的生死。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心情不好,隨便編個理由,便能治奴才的死罪。
居住在儲秀宮側殿的小主、奴才,折騰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時才安靜下來,呼呼的沉沉睡去。
賢妃輕輕拂去院中花瓣上的雪花,轉身走進屋內,推著身旁的皇帝,輕換道︰「皇上,該上早朝呢!」早早醒來的皇帝,此刻卻故意閉著眼楮,耍賴般輕聲嘟囔著。
賢妃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喚來每日伺候在皇帝身旁的宮人。自己卻躲在旁邊,為皇帝準備衣飾用品。皇帝眯著眼,見眼前的美人突然變成太監,猛的坐起身,興趣缺缺的看著賢妃,心中那個嘆氣。
「徐昌,宣影衛前來見朕。」本應該上朝的皇帝,此刻卻獨坐在御書房,不急不躁的品著早茶,將一眾大臣晾在乾清門。
「屬下羅冰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影衛就等于不存在的人,他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們的存在就等于死亡,喜怒哀樂對于他們都是奢侈品。
「從現在起,私自闖入影殿的人,都先關押起來,等候朕發落。」皇帝雙眉緊促,好似再想什麼很重要的事。
羅冰被皇帝的話驚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抱拳「是。」
皇帝仍然有些不放心,再次囑咐道︰「小心點,千萬別傷著呢!」
「是。」不該問的不問,這是影衛最基本的素質。
簡單交談幾句後,皇帝便在眾人的簇擁下,前往乾清門上朝。此時的陳小潔也剛剛從睡夢中清醒,興奮的跑到屋外,觸模著冬日難得一見的太陽,壞壞的抓起地上的雪花,捉弄起慈寧宮內的宮人來。「靈兒,都這麼大的人呢!怎麼還這麼頑皮?雪才剛停,天還冷著了,快進來加件衣服。」陳小潔很不情願的丟掉手上的雪球,慢吞吞的走進寢殿,伸平雙手,看著宮女將一件件小棉襖往她身上套。
「夠了,夠了。穿這麼多,都快成大熊貓了,一點都不好看。」宮人們自然不知道,陳小潔口中的大熊貓為何物。但太後知道,「依哀家看,你到沒大熊貓可愛。整天就知道在宮內瘋跑,飯都不回來吃,你呀!……。」太後話未過完,陳小潔便堵著耳朵,小跑步似的,一溜煙沒影呢!
「這丫頭,你們還不快跟上。別忘了,讓郡主先去御書房見皇上。」太後忙吩咐宮人跟上,生怕陳小潔再次走丟了。
在御書房等皇帝下朝的陳小潔,無聊的東踫踫,西瞧瞧。「公公,皇上怎麼還沒來啊!本郡主還要在這里等多久?」
被陳小潔問到的公公,只覺自己眼前一花。心道,我的小祖宗,皇帝的事,誰知道啊!「郡主,您稍等。皇上快下朝呢!」
陳小潔不滿的嘟囔著,「騙子,從本郡主進御書房起,你便一直忽悠本郡主來著!快了,是有多快啊!」
前腳剛踏進御書房的皇帝,正好听聞陳小潔此言,心中一陣苦笑。「朕這不是來了嗎?」陳小潔嘟著小嘴,站起身微微行禮,恭敬的說道︰「水靈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皇帝屏退左右,坐在書桌前,笑著道︰「今天怎麼這麼乖,主動給朕行禮呢!」鞠著禮的陳小潔,只覺小腿發麻。心中更是冒出一個小人,說道,突然被皇帝叫到御書房覲見了,依經驗看肯定不會有沒什麼好事。本姑娘還是小心點好,免得被人抓住小辮子不放。
「起來吧!瞧你這小模樣,心不甘,情不願的。」陳小潔微微一愣。心道,皇帝今天是怎麼呢?和我杠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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