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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那丫頭雖然交了底,卻不願深談白家滅門的細節。清羽與她說了會子話,頭想的都痛,卻仍覺往事混沌,只好不再去想。
半晌,清羽嘆了口氣,只幽幽道,「罷了,且不說那些個惹人傷心的舊事。倒是大哥他,如今是否安好?」
寶玉黯然垂首,絞著手指道,「大少爺他如今為皇上做事,行程不定。小姐且安心,總會有相見的日子的
清羽听了,只得點頭,雖說只在夢中有過一面之緣,但對白天翊這個大哥,她還是頗欣賞的。
想到這,清羽緩緩站起身,嘆了口氣道,「也罷,為我梳妝吧,今日得了空,咱們也該是時候去瞧瞧那惠妃了
整個薔薇苑中,都彌漫著不絕的藥味。清羽走進其中,險些要捂住口鼻。康勝雪的貼身侍女小萍見羽婕妤來了,趕忙笑著迎上來。
「羽婕妤今日怎得空前來?快請進小萍說著,殷勤地引清羽到惠妃養病的西暖閣,笑著道,「主子今日氣色較前幾日好了很多,正念叨著羽婕妤呢,可巧就來了
清羽笑了笑,並沒有搭話。
西廂房內炭火很足,康勝雪僅著一件薄薄的紗衣,斜倚在床上,身上還蓋了好幾層錦被。此刻她素著一張臉,並未梳妝,一襲長發隨意地散落在床上,臉上的表情卻很是開懷。見清羽來了,康勝雪微笑道,「妹妹來了?快請坐。姐姐病著,不能好好招待于你。小萍,快給羽妹妹上茶
小萍應聲走上前,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清羽拿起茶杯,輕抿一口,微微笑道,「姐姐何必如此客氣,身子可好些了?」
康勝雪挑了挑眉,仔細瞧了瞧清羽的神色,忽然沉吟道,「妹妹如何不問我,為何要真的吃下那毒點心?」
清羽略錯愕,轉而又笑道,「妹妹本是誠心誠意待姐姐的,可誰知……姐姐竟有所保留呢?」
康勝雪無奈一笑,眼神清亮,竟很是誠懇道,「我如此做,亦有我的苦衷。《》妹妹須知姐姐並無害你之心便好
清羽見她說得誠懇,心內也有幾分相信。遂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床頭,「妹妹怎會怪姐姐,」說著,她握住了康勝雪的手,眼眶一熱,「妹妹只是心疼姐姐……如此自苦
清羽心里並非不明白,康勝雪跟自己籌劃的這出戲里,自己只不過被當了槍使。只是,康勝雪這出戲實在太過損人不利己,白白讓郭昭媛成了郭淑妃,自己還落了個不能生養的下場。
要說她傻,她是真傻。可要說她聰明,卻也是最聰明之人。同樣身處妃位,不論段瑞是出于何種目的寵那郭淑妃,今後見了她只會更加厭惡。可見了康勝雪,卻只會有深深的歉疚和同情。千萬不要小看了帝王的同情,在後宮里,皇上的垂憐實在是個不容小覷的保命符。而同時,不能生養,便代表著對後宮眾人失了威脅。這樣的攻心之策,比起郭淑妃往日里的詭計陷害,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倍。
只是,能使出這樣的手段的女人,卻必得是個並未對皇上動心,亦不在乎皇上是否寵愛自己的女子。否則,謀害親子,自毀身體的事,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對此,清羽只能深深嘆服,幸虧與康勝雪為敵之人並非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得波瀾不驚。出乎六宮意料之外,自郭淑妃有孕以來,段瑞一次也未去瞧過她,反而日日宿在毓靈齋。後宮嬪妃們對羽婕妤之得寵皆有些惶恐不安,早先一直以為她出身卑微,最高也只能得個貴人罷了。誰想到皇上不多時便將她晉為婕妤,若來日她亦有了身孕,位列九嬪也未可知。如此一來,恭維者有之,暗中想使絆子之人亦有之。
這其中,卻不包括郭淑妃。如今她獨居承乾宮,又被段瑞冷落。偌大的承乾宮便像是她一人的冷宮一般,冰冷徹骨。
她的心,亦同樣冰冷。王貴人死了,她也再懶得想計策如何復寵,只安心養胎。如今,孩子似乎已經變作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每天疑神疑鬼,只怕保不住。
只可惜,她的孩子,注定無法被他的父親喜歡。
正月十五,上元燈節。皇帝大宴群臣,一品大臣及其子女皆有機會面聖,以示君民同樂。清羽自是沒有機會參加宴會,只見得後宮之中處處張燈結彩,也能分得些喜氣罷了。
雲華不知從哪尋來了許多燈籠,懸掛在毓靈齋各個房門口,燈籠上俱都附著燈謎。清羽滿喜歡她這一點,雖然口齒並不伶俐,倒是消磨時間的點子很多,是個有才的女子。清羽一時開心,命下人們一同猜燈謎,猜對了的下月月錢翻倍。毓靈齋中一眾宮女太監們听說有錢可(色色小說
清羽瞧他焦急的樣子,心內暗覺好笑,遂走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謎面。
「扁舟一葉沉水底,打一字這是什麼?清羽讀完謎面,臉色瞬間黑了。本來以為憑借自己現代人的知識儲備,古代的小小燈謎本應該不在話下。可是,誰能告訴她,這大齊國的燈謎,用得是什麼神邏輯?
「扁舟一葉沉水底,」一個好听的聲音忽然在清羽身後響起,「謎底可是一個心字?」
「皇上!」清羽一驚,趕忙轉身跪下。這渣皇上如今越來越喜歡搞突然襲擊了,話說,他難道不應該正在大宴群臣麼?怎會忽然前來毓靈齋?
「羽婕妤請起,」段瑞伸手將她扶起,面帶微笑,歪著頭凝視了清羽很久。
清羽心中忐忑,他站得離她很近,甚至能聞到淡淡的酒香。清羽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澀,眨了眨眼楮道,「大冷天的,皇上怎麼來了?」
「呵,」段瑞輕笑,並不回答,忽伸出手將身邊一盞兔子燈上的謎面取下,朗聲念道,「心中有我,羽兒可知謎底為何?」
清羽心中大窘,有些尷尬,「回皇上,臣妾不知
段瑞薄唇輕啟道,「是悟字
清羽疑惑,「‘悟’?皇上可是悟了什麼?」
段瑞忽然笑得開懷,一把將她攬在懷中,「朕悟到……今夜良辰美景,花好月圓,不若羽婕妤為朕侍寢如何?」
清羽差點噴血,仍有不甘心,小聲分辯道,「皇上,今天是十五,你該去陪皇後
段瑞輕哼一聲,別過臉去,不說話。
「皇上,你醉了清羽心中暗覺好笑,本來一直以為渣皇上是冰山臉月復黑型的,誰知道喝醉之後竟然變成了傲嬌型。
傲嬌皇上轉過臉來,目光冰冷一一環視在場眾人。眾人皆惶恐不安,瞬間作鳥獸散。
段瑞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清羽抱起,信步向房中走去。他的側臉在月光映襯下,線條更顯明朗。高而挺的鼻梁下,誘人的薄唇輕輕彎起,「羽汐,你可還記得那年上元燈節,朕親手為你戴上的那根銀釵?」
清羽眼底一片茫然,她跟段瑞之間,竟還有過這樣浪漫的往事?
瞧見清羽茫然的神色,段瑞心中一痛,黯然道,「罷了,還是不要記起,朕寧願你一直如此刻一般單純
清羽默默攬著他的頸項,只覺得手中傳來陣陣溫暖,此刻,她的背部靠著段瑞的胸膛,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月色溫柔,本該是如水的溫情之中,清羽卻忽然記起一件事。當初蘇雅容向自己炫耀過的一根銀釵,侍女雀兒說那是上元燈節,段瑞與秦側妃初遇之時,親手為她戴上的。為何在段瑞口中,女主角卻變作了自己?
還未等她想明白,身子已經陷入到柔軟的錦被之中。帷幕垂下,段瑞低下頭,輕輕含住了她的嘴唇。
瞬間,頭腦一片空白,清羽閉上眼楮,抱住他。只能任由他溫軟卻霸道的唇舌攻城略地。段瑞的口中仍有一絲淡淡的酒香,清羽竟覺得自己也快要醉了。不知不覺之中,衣衫已盡被褪下。
侍寢過這麼多次,這還是她頭一回清晰地瞧見段瑞的身材,他個子很高,身材修長,肩膀寬闊。可能是因為習武的緣故,身上並無一絲贅肉。清羽看得簡直要流鼻血,目光不敢下移,趕緊閉上了眼楮。
「羽汐……」段瑞的聲音略帶嘶啞,下月復火熱得似要噴發,低下頭輕吻在清羽新女敕白皙的脖頸上,輕柔地舌忝、舐允、吸。
清羽只覺得頭暈目眩,再難自抑,不由仰起頭,呻、吟出聲。
段瑞輕分開她的雙腿,將自己的灼熱緩緩推進到她的身體深處。
深深淺淺的撞、擊,簡直是要撞進靈魂深處,令清羽險些難以自持。這個世界多麼玄妙,竟要用如此簡單直白的方式將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連在一處,清羽凝視著段瑞專注的臉,忽然主動抬起頭吻了上去。段瑞似乎有一絲驚訝,輕啟薄唇,悠長的深吻之下,又加快了身下的動作。
清羽用力抱住了他,沉浸在他帶來的巨大快樂之中,竟莫名對後宮所有侍過寢的女子都生出了一絲淺淺的憤恨之心。
這廂里**帳暖,那廂景仁宮內,蘇雅容卻險些氣炸了肺。今日上元燈節,整個筵席之上,皇上都明顯心不在焉。匆匆結束了筵席之後,竟去了毓靈齋!若再一味縱得清羽那賤人放肆下去,可還了得!
蘇雅容深吸了幾口氣,壓制住眼看又要爆發的咳嗽,陰沉著臉對身邊的初夏道,「看來,也該是時候將那芙婕妤放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苦逼的芙婕妤終于要重獲自由了,給她撒個花~
不算是注的注關于上元燈節的桃瓣銀釵,在本文第二章,連環試探之中有講到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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