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聲音不絕,而這兩個男子的身邊忽然是安靜下來。幾人看著眼前這個地支宗的弟子和唐清雲,小肖呵呵一笑,暗忖︰這下有好戲看了。
「沒有,就字面上的意思。」唐清雲從容應對,既然自己說的話,那就自己解決,不需要借助他人之手。
男子兩眼一眯,看著唐清雲站在月兔的身邊,臉上有所覺悟,繼而淡淡道︰「地支宗說的話從來就是說一不二。」
「哦,那麼你是說你現在是地支宗的代表?」
男子微微一怔,沒有想到唐清雲並未從正面迎擊,而是鑽了一個小空子。
月兔也是一愣,她可從來沒想過唐清雲會管此等事情,更關鍵的一點是他竟然是用那種挑毛病的語法來諷刺地支宗的弟子,心中忖道︰這個唐清雲也不是那種古板單躁的人。不由得是笑了出來。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可笑她這一笑怎麼看都是在對唐清雲那句話感興趣。地支宗的弟子一看,心中很不是滋味,臉上悄然浮起一絲囧紅,卻是忍住道︰「我沒這麼說過。不過閣下似乎已經是染上凡塵俗氣,居然會用起這種小伎倆來取笑我了,當真不像是修真之人該有的正氣凜凜,不知道貴派是怎麼教出您的。」
「溫嵐,你這話說得有點過了。」旁邊一個剛才趾高氣揚的弟子也是覺得自己師兄的話有點過分了,不由得暗中勸道。
小肖等人也是臉色一變,地支宗的人倒是有點假借宗門而狐假虎威的意味了,剛才沒有怎麼計較,卻不想人家是自傲如此。小肖也是大門派滅神宗的弟子,哪里怕這個溫嵐,看見唐清雲被人暗罵,心中一火,一時間忍不住急道︰「我可不記得修真之人也會用這種口氣說話,還是你也被你自己口中所謂的凡塵中俗氣染上了?」
溫嵐沒想到自己一怒之下隨口說出來的話竟然惹得人家厭惡,心中是暗叫苦水。自己平時雖然是高傲了一些,但也是分得清是非黑白的,沒有想到如今為了一個女子丟失自己那份冷靜。想清楚之後,他馬上是冷靜下來,轉移話頭︰「剛才是我說過了,真是抱歉。在下溫嵐,地支宗七代弟子,不知閣下叫什麼,剛才多有冒犯,還多包含。」
在美人面前不要惹得一個不要臉的印象還好,特別是美人認識的人,雖然溫嵐很是不願意和唐清雲再打交道了。
唐清雲好像沒有記得剛才的事情,反而是笑嘻嘻的說道︰「我啊!我叫唐清雲,不過是一個散修罷了,哪有什麼貴派?地支宗才是貴派。」
月兔知道唐清雲這幅嘴臉肯定是想要和這個溫嵐耗上了,不由得感到有趣。她可是很久沒有見過唐清雲這個模樣了,心中感到有趣同時又是覺得隱隱的期待。
溫嵐剛剛壓下的火躁又是被唐清雲調了起來,心中暗怒,可是卻是包含笑意的說道︰「唐清雲啊!我記得了。不知道唐先生和那位小姐又是什麼關系?」
月兔轉頭一看唐清雲,像是想要听一下唐清雲現在的理由,卻隱約有種急迫,不知為何。
溫嵐已經是明示了月兔,眾人若是再看不出這個溫嵐是專程為了月兔而來的只怕是都傻了。唐清雲表面是看起來不在意,但是心中忽然莫名生于一股厭惡之意,淡淡道︰「你覺得是什麼關系就是什麼關系,不過閣下的眼光這麼好,又是地支宗的人,怎麼會看不會我和月兔的關系呢?」
唐清雲把「地支宗」和「月兔」這兩個詞眼咬得極其重,惹得溫嵐他們是暗生怒火,唐清雲的意思他們哪里是听不出,一來是暗示地支宗的人虛有其表,二來惹怒溫嵐的卻是因為唐清雲將美人的名字叫得很是親密的樣子,雖然唐清雲的話中絕沒有那種意思,但是言者無心听者有意。
溫嵐淡淡道︰「曇花丹我是舀定了,所以到時候我舀到曇花丹,不知道月兔小姐能不能接受在下的好意?」
月兔盯著溫嵐眼中的期待和興奮,俊俏的臉沒有給她什麼迷戀,反而是心中忽然是靈光一閃,很是俏意的笑了一下,古怪的眼神一閃而過。臉上卻是裝作很委屈,看了一下唐清雲,又是小聲羞道︰「我只是喜歡強者。」
溫嵐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從剛才月兔臉上嬌羞的神情一看,不由得心神失守,頓時覺得美人一羞,死也值得了。心中暗下決心,必定要得到月兔,滿懷信心道︰「既然這樣,唐先生必定也是來參加論道會的。到時候我們就來比試一番,看一下誰能奪得那曇花丹。」
唐清雲在月兔剛才不小心露出來的怪臉色就已經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了,但是這也是唐清雲所想要的結果,便道︰「即便我有心卻是無力。」
「那是為什麼?」溫嵐一愣,隨口問道。
唐清雲一臉遺憾,說道︰「我既然是散修,所以是沒有辦法參加這個論道會,我怎麼比得上有宗門的人。」
溫嵐一听心中一急,那月兔已經是給出這麼好的機會,決不能丟了,急忙開口說道︰「只要閣下不是修魔道的人,我便有辦法幫你。」
暗中一笑,唐清雲悄然看向月兔,只見月兔也是一臉得瑟,不由得苦笑。
「師兄。」其他幾位地支宗的弟子覺得不妥,便暗中拉了一下溫嵐的衣角。
溫嵐已經覺得已經是勝券在握,他看得出唐清雲不過是真仙初期的修為,怎麼挑戰自己真仙後期的修為,就算是唐清雲和自己同等修為,溫嵐也是有自信能夠擊敗唐清雲而抱得美人歸。哪里有听得下自己伙伴的話,便是笑道︰「不要緊,唐先生,後天就是論道會,到時候我可期待你的表現。曇花丹,我是勢在必得。還有……」
「你想試嗎?」唐清雲忽然是溫爾儒雅的笑道,氣質頓時變得閃亮起來。
惹得小肖暗自笑道︰「這下有好戲看了,沖冠為紅顏,怒而下戰帖。」
時間飛逝,早就已經是很地支宗的人分開了。花影門還有滅神宗的人是被安排在西苑附近。雖然想唐清雲和月兔這種渾水模魚走進來的,還是小小的利用了那溫嵐一把,才弄到了一個參賽資格和客房。
唐清雲和月兔被分到了散修所在的北苑,那邊所在的人都是散仙出生,倒是沒有幾個,人。散仙出生的道人其實不似大宗門一般拘禮,常年生活在俗世中,身上多少也是染上了一絲凡塵俗氣,倒是容易接觸。
和那幾個修為相當的人談了一會,唐清雲便是閃進房中。剛剛一進門,卻見自己的茶幾邊坐著月兔,並無在意,也是坐了下來,飲茶一口。
「和花影門還有滅神宗的人說完了?」
「是啊。」
兩人就好像是平常一樣對話,一時間氣氛倒是很輕松。月兔淡淡道︰「沒有想到溫嵐還是有點兩下子的,卻居然被我們這兩個來歷不明的人耍得團團轉。」
「他心機也不淺,只不過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只不過露出了這個弱點而已。」唐清雲不以為是。
月兔忽然看向唐清雲,淡淡然說道︰「那麼你呢?」
窗外隱隱听到了蟬鳴之聲,夜已經是慢慢降下,在客房中也中一種裝著明火的燈泡,照亮了房間。
少年再喝了一口茶,不一會兒,聲音是響了起來︰「我或許也是不例外吧。」
沒有听到準確的答案,月兔也就此罷過,站了起來,將窗戶打開,望著明月,道︰「你覺得混進論道會比試中真能得到什麼有利的消息嗎?」
原來兩個人早已經是暗中要潛入論道會比試,早在那魔魂那邊得到了休息,他們是在一個陌生的地點被殺,雖然記憶很混亂,但是在死前都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參加什麼盛事,有千門萬派參加的盛事。而且他們在被殺之前還去過一個地點,那就是黃象宗虛靈宮,也就是這里。
從此兩人是不難推論出那千個高手有可能是來參與論道會的,七百年的被殺時間,而論道會開展的時間也差不多是七百年,兩者之間時間是過于吻合,說是沒有關聯真的不可能。
「一定有的,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到時候我參與論道會可能會離開這里,妳就先留在這,或許會有什麼線索。兵分兩路辦事容易。」
月兔點點頭,唐清雲出的這個主意也是她想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凶手的線索,就只有冒險行事,而這點膽子他們還是有的。
「這黃象宗現在山上聚集了這麼多高手,剛才和我交談的一位散修居然是看出了我的修為,只怕已經是達到了大羅金仙。雖說找凶手要緊,但是黃象宗肯定和那個凶手有所聯系,而這黃象宗中高手重重,如今不宜動手。」唐清雲考慮了一下,還是先壓制住了自己今夜暗查的沖動。
月兔道︰「我在小肖那邊打听出這黃象宗的深淺了。這虛靈宮中有八百弟子坐鎮,星燦谷中更有門人派守以防凡人進來中了瘴氣和迷陣。這大江南北好像也有千來個黃象宗的外門弟子居住在凡塵俗世中,沒想到這黃象宗勢力如此之大。」
唐清雲知道兩人前路艱難,但是已經決定就只能放手去做了。不然,兩人做的那場戲就白費了,沒有進到論道會比試中就斷了一條線索。
烏雲遮天,月兔忽然道︰「唐清雲,還記得我剛才問的嗎?如果是你,會不會也和溫嵐一樣過不了美人關?」
唐清雲手微微一抖,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溢出水來,心中慢慢平復下來,看著月兔,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道︰「其實我……」
「誰?」
月兔嬌喝一聲,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茶水化成冰刀刺向屋頂,只听一聲悶哼聲。
唐清雲臉色一變,已經是覺察到了屋頂上居然有人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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