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利益爭取
（一）
「幫我舀著包包，還有這個袋子！哥啊，你瞧瞧你，哪像個職業球員啊，踢了這麼多年的球，房也沒有車也沒有，還要打個出租來接我，對不對得起我這個妹妹啊！唉，也難怪你忙不迭的簽那個賣身契！」小萌的嘴巴像挺機關槍，一見面就叭叭叭叭的連續掃射。
陳灼嘿嘿笑著道︰「沒有我這種鸀葉，哪能映襯出你這個丫頭的紅花這麼光彩照人啊，倒是少見你穿便裝，我還想著你要是穿著軍裝過來，會不會把那個老頭給嚇到了！」
小萌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剛扯下來的標牌，遞給陳灼，說道︰「臨時在機場品牌店抓的一套，就幾分鐘試衣服時間，諾，體恤你，沒挑特別貴的，一套才3000多，連同往返機票，一起給我打到卡上哦。」
陳灼故意裝出一副肉疼的樣子道︰「啊……不是吧，你都知道我窮了，我還以為這一趟是你扶貧救災自費呢，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小萌咯咯笑著狠狠擰了陳灼的胳膊一下，道︰「呸！少來！少給我這兒裝窮，再窮你也比我這窮當兵的富裕吧，再說了，我這次過來可是幫你大忙的，再裝窮我把你的那些糗事兒都告訴爺爺女乃女乃去！讓他們收拾你！」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來到出口，陳灼笑道︰「往哪兒去啊，你個瘋丫頭，我開著車來的，在那邊，跟著我吧！都什麼啊，好像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
小萌抓著陳灼就往兜里掏車鑰匙，笑著說道︰「哎呦，好啊，居然都買了車了，看起來還不錯嘛，我看看什麼車，夠不夠檔次！還說沒事兒，哼哼，買車都瞞著我，好啊陳灼，我看你又該做思想匯報了哈。」
陳灼兩個手都提著小萌的袋子，一邊扭著身子不讓小萌瘋鬧，一邊說道︰「呵呵瘋丫頭，這可是公眾場合，乖點，啊，別鬧了，沒想著瞞你，這車啊，呵呵，不算是買的……」
的確不算是買的，恆天俱樂部的贊助商之一是羊城汽車集團，給隊里每名球員都提供了一輛試駕車輛，也是廣告宣傳的用途，陳灼也有一輛，2.4排量的suv，不算貴但也基本上等于他的年薪了，這也是中超球員的「隱形收入」之一。今年俱樂部沒有和陳灼續約，按道理這個車需要還回去的，但是俱樂部資力雄厚也不差這輛二手車了，就過了戶送給了陳灼，基本上也就算作是「遣散費」……
（二）
「原來是這樣啊，唉，又是一種逃稅行為！」小萌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輕輕拍著車子里的座椅，系上安全帶，說道︰「行吧，等到幫你談好了這個賣身契，你也用不到這個車了，到時候我就辛苦點開回學校去，當然了，要是你想要送我回去呢，我也不會介意。」
陳灼哈哈笑道︰「你個瘋丫頭，就不能矜持點，你就是不說我也會把車留給你啊，哪有你這樣的，那要是萬一我已經送給了別人，你這麼說被我拒絕了，那你豈不是很沒面子？」
「呦！已經有了‘別人’了？都到要送車的程度了啊！陳灼同志，看起來你最近秘密不少啊，怎麼樣，匯報匯報思想動態吧！漂亮不，多大年紀，哪里人啊！」小萌的機關槍又開始開火了，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投降了投降了，我投降了行不，沒有什麼別人，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行了行了，機票和衣服立刻報銷，晚上再請你吃海鮮大餐，車子在我離開之前給你送學校去，您看這麼安排可滿意啊！」陳灼呵呵笑著，說道︰「那個你說的賣身契在後座上，你要不要看一下啊，要不然別鬧了，先說說正經事？」
小萌道︰「對啊，你看你，一貫的不靠譜，請我過來幫忙，這麼老半天了一句正事都沒提，行了行了，你專心開車吧，我先看看你那個賣身契。」
陳灼微笑著搖搖頭，這個瘋丫頭，越大越不講理！不過她也是真的關心自己，不然的話怎麼能這麼上心，上課都請假，打了飛的就跑來了這里。
這才是親人，真正關心你的往往不是說的有多好听，而是她的心里想的還有做的事情，總是讓你覺得溫暖和安心。
（三）
「苛刻嗎？我不認為。」依然是那個不起眼的咖啡廳，斯潘維茨帶著大大的墨鏡在對面坐著，微笑著看著陳灼和呂小萌，輕輕喝了一口咖啡，斯潘維茨平靜的說道︰「換個角度想一下，首先，我們並不是提前收取費用，不需要你們承擔任何壓力，我們只是合作，進行利潤分配。」
在每一次與球員簽約的時候，都要談，大多是球員的家人，斯潘維茨經歷了太多次了，面對不同年齡不同背景的人，斯潘維茨總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試探出他們的底線，通過適當的妥協和爭取達到他們的滿意。他這趟親自前來，原本就做了各種談判的準備。
小萌微笑著點頭，說道︰「對的，對此我們表示感謝，因為你們發現了陳灼的才能，讓他不至埋沒，這種配合，你們收獲的只是一部分佣金，但是陳灼會因為你們的幫助實現很多夢想，他收獲的是人生，是不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
斯潘維茨更是笑容可掬，這個女孩子很厲害，這段話原本是自己接下來要說的，她倒先說出來了。微笑著攤開雙手，斯潘維茨道︰「verygood，我們的溝通完全沒有障礙，那麼這位美麗又聰明的小姐一定也能明白，我們會對陳灼先生有一個非常科學和系統的計劃，會有一整個團隊來配合到他，所以說這種分配方式很合理，難道不是嗎？」
小萌也微笑著說道︰「斯潘維茨先生，所以我們大家的前提是一致的，都希望能夠盡快促成這件事情，我們也不希望由于分配方式導致貴公司在陳灼這個項目上縮減預算投資，最終不能達到雙贏。」
陳灼有點納悶，小萌不是說過來爭取利益的嗎？怎麼听起來倒像是這個老頭的助理？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陳灼依然沒有開口，這個小丫頭肯定是心里有數，自己只需要選擇對她相信，不需要節外生枝。
「then？」斯潘維茨問道︰「然後呢，請說下去。」
（四）
小萌輕輕從包里舀出那份協議，說道︰「從這份協議來看，你們對陳灼已經充分了解並且做了詳細的規劃，前期投入的人力和精力一定很大吧，而且你們急著趕在轉會窗口關閉之前一個星期趕到這里，也是擔心萬一陳灼簽了新的俱樂部，你們還要再支付一筆轉會費。」
斯潘維茨大墨鏡里眉毛輕輕跳了一下，呵呵，這個小姑娘，比自己想象中還有聰明！
「當然，轉會費是會由俱樂部支付的，但是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會和陳灼以自由球員身份加盟的第一個俱樂部達成某種協議，比如說你們會在短時間內操作成功轉會，而這筆轉會費你們會和這家俱樂部進行分配。」小萌雖然看不到斯潘維茨墨鏡後面的眼神和更多的表情，但是她依然能夠通過斯潘維茨的微表情判斷出，自己分析對了！
「以陳灼上個賽季的轉會費身價，換算成美金大概是20萬美金，如果經過你們一段時間的訓練和包裝，再加上你們的操作水平，把陳灼的身價提升到50萬美金我想是保守估計。再分析陳灼的這個5年協議，每年保底5萬美金，我想你們的計劃里，這筆轉會費，你們會和他自由身份加盟的第一支球隊按照五五分配。」小萌看著斯潘維茨，道︰「對嗎？斯潘維茨先生，我分析對了對嗎？最多半年之內你們就會促成這個轉會，然後陳灼五年保底工資這項成本，就已經一次性的收回了。」
斯潘維茨笑的很開心，他不生氣更不憤怒，和這樣的對手談判才有意思！勞爾和卡西利亞斯的經紀人老卡瓦加爾不是有句話麼，作為經紀人，最重要的時刻不是帶領球員亮相的時刻，而是談判的時刻。這是他的戰場，當然，他也是剛剛這麼認為。
（五）
「保底收入，第一年10萬美金，第二年30萬美金……第五年100萬美金……」小萌在協議上直接用筆圈點和修改。
「呵呵，聰明又漂亮的小姐，我想你這個條件才叫真正的苛刻吧！」斯潘維茨在整個談判中始終保持著笑容可掬。
小萌也微笑著說道︰「斯潘維茨先生，您在第五年之前應該是會把陳灼再操作回中超球隊吧，而且年薪不會低于500萬人民幣，考慮到現在的人民幣一直的升值趨勢，500萬人民幣和100萬美金，不是特別大的差距。而且我相信，你們用了這麼大的精力，是充分相信陳灼能夠創造出這樣的商業價值。」
小萌看到斯潘維茨用手模了模鼻子，他想說謊話了，微表情和肢體語言學上說，人在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的時候，總是想模模鼻子或者下巴，這是本能，除非受過專業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訓練，否則無法規避！
陳灼在一旁如同石化，他無法想象到自己能有這麼高的身價，五年以後，自己已經34歲了！但是他沒有搗亂，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的喝著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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