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樓「嘿嘿」冷笑,一字一頓地說︰「不錯,何深大妹妹何靜的丈夫楊少良,才調回金州,擔任市政府秘書長,二妹妹何芷,是做了日本人的女人,說好听一點兒,是坎頭的第八位竹如夫人,說不好听點兒,就是一個比較固定的窯姐。一個靠妹妹出賣色相給那個不管是砍他自己的頭,或者砍別人頭的日本人來作威作福的小小鄉長,他稱不了王的,盡管國家支離破碎,講不了法,可是,在每個老百姓的心里就有一部法,他何深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蓋不住的。牛不喝水強按頭,在哪個時代、哪個國家都不允許。我還是那句話,我消受不了何深的癲癇妹,你要願意,自己娶好了!」說完,他一甩門,走了出去。
洪大鐘攆出去,凶狠地說︰「好,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洪大樓,我想利用和何鄉長攀親的關系當上保長族長,我的好夢難圓,每個晚上,我都會守在你的必經之路上,你可要留心了,別一個疏忽絆在我身上,摔個缺胳膊少腿的,那你這一輩子可就完了!」
洪大樓笑道︰「謝謝大哥的關心,我會睜大眼楮,看清道路的。我也順便告訴大哥,我教了幾年書,身子雖然沒有大哥那樣高胖,可我早就煉成了鋼筋鐵骨,腳板很重,力量很大,即使我看不清路,瞎里糊涂地一腳踩下去,不知道會把誰踩個缺胳膊少腿呢!」
二人不歡而散。
當著大哥的面,洪大樓說得斬釘截鐵毫不畏懼,可大哥是村里的一霸,他的心狠手辣,在洪嶺鄉除了鄉長何深外,恐怕找不出第二個,誰違了他的意,使他不高興了,他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報復你。當天晚上,洪大樓收拾一番,到了夜深的時候,悄悄離開洪家嶺村,進縣城投奔了好友洪次文。洪次文感念朋友,讓他做泥瓦工,按二級技工對待。洪大樓的砌牆技術在村里是很有名的,可他高中一畢業就教書,把身體養得軟了,嬌貴了,一天干下來,累得腰痛腿酸兩眼發花,他知道自己吃不了那碗飯,第二天就離開了。他在縣城徘徊了幾天,沒有找到合適的事兒,就想去省城踫踫運氣。到了馬車站,他又擔心起來︰省城里人才泛濫,好多碩士博士都找不到事做,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什麼技術特長,到了那里,我能干什麼呢?猶豫之間,他想到成茗,就想听听她的看法,就到郵政所給她家打了一個電話。
洪大樓和成茗同學三年,因為沉溺于愛河里,影響了學習,考大學時雙雙落榜。成茗想和洪大樓開家公司,就向家里公開了她和洪大樓的戀情,遭到她父母的強烈反對。他要和她私奔,成茗說她媽媽有心髒病,爸爸經常忙于公事不著家,她要照顧媽媽,不能離開,洪大鐘氣惱地回到村子,對她的來信也置之不回。
「哇,高大建築,你還記得我呀?」成茗恰巧休假在家,听到洪大鐘的聲音,大叫道,「你在哪里呀?」
當洪大樓听到一個夸張而好听,他朝思暮想的女高音時,心里舒然一顫,說︰「在南城的客運店
「你在那兒等著,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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