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狗！我喂肥了一條惡狗呀！十三四萬，要買一萬多畝好地，幾十院大瓦房，你要還是個農民，鑽到你家那個山縫縫里，你他媽八輩子也掙不來十三四萬呀……」等洪次文走遠了，張惟高歇斯底里地罵道，立即拿起賬本翻閱起來。
那是一本抄錄的賬本，里面把張惟高收受賄賂的時間、地點、數目以及在場的人物記錄的非常詳盡清楚，省府或者南京政府要是得到它，張惟高就會跌進去。只要一進去，一切都會爛包，到那個時候，樹倒猢猻散，被他封住口的人，也可能張嘴咬他，他的腦袋也就岌岌可危了。看完賬本，張惟高曾想攜款外逃，可是，民國政府已經加大了反腐力度，加上時局很亂，他怕走不出去，沒敢妄動。看著巨額的金錢不能轉移，也不敢大方地享用，還像一顆巨大的定時炸彈懸在他的腦袋上，隨時都可能讓他粉身碎骨，張惟高吃不好，睡不好，除了利用各種手段穩住洪次文外，沒有更好的辦法。隨著政府反腐力度的不斷加大，他整天心驚肉跳，半夜經常被惡夢驚醒。當他得知日商要在金州投資機械行業的消息後，就竭力促成他投資茂源，以便他口袋里白了的錢，不再變黑。同時，他還想在仕途上登個高樓，鬧個市長省主席干干。就在投資將要定局的時候，穆帆卻看中金州市的牲畜資源，突然變卦，改投肉食和毛皮制品。張惟高猝不及防，差點暈了過去。洪次文早就眼紅樓茗公司了，正要改行，他和張惟高一商量，立即把茂源機械公司改為茂源肉聯皮革公司。他們騰出廠房，購買設備，仍讓穆帆投資茂源。穆帆表面上同意了，暗中卻讓人秘密地考察了樓茗等幾個公司，同時還提出一個附加條件。從穆帆的種種表現判斷，他已選中了樓茗公司，那個附加條件，只是他在無法拒絕他這個主管副市長的要求時，而要達到他投資樓茗公司一個非常蹩腳的借口。
「他既然選定了樓茗公司，會不會在和樓茗的比賽中放水呢？」洪次文對張惟高說。
「他知道洪大鼎是金州市最好的屠宰師，她和洪大樓兄妹情深，她要知道他那個投資的附加條件後，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進入樓茗公司。穆帆既然以她為借口，在他和茂源樓茗的比賽中就不會放水洪次文問︰「為什麼？」張惟高說︰「正是這個借口，使我知道他對我這主管市長的忌憚。那個比賽是何等地重要，我請得裁判都是高手內行，他在比賽中搗鬼，就瞞不過裁判的眼楮。得罪我這個主管工商的市長，除非他不想賺錢了。所以，我們才要千方百計地堵住穆帆的借口，讓他沒有理由不投資茂源洪次文說︰「他非要拒絕茂源呢？」張惟高說︰「即使他不投資茂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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