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掩映下的河面波光艷瀲,相隔幾米開外的蘇君毅目光熾熱的注視著前方越來越混亂的場景,又看著一場迤邐大戲黯然落幕,隔著玻璃,外面的情況一目了然,而從車窗外是完全看不到里面的,然而車窗的隔音效果也是極好的,車外的聲音並不能完全听清楚,但有一句話,他是听清了的,」可你還是angle,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
這句話,布萊爾是嘶吼出來的,他听到了,當時感覺如晨幕撞鐘一樣,在他胸口撞擊,額頭突突的在跳,她是angle,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他當時就想下車狂奔,抓住她的手,質問她,她是誰。
可是腳步如同粘上萬能膠一樣,移不開步,理智在告訴他,不要動,不要沖動。情感似乎是放蕩在外的一條線,一句話緒繞在腦海,重復千百遍,那就是,她是angle,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看到布萊爾委褻若若的時候,他怒不可遏,無數火花在頭頂爆裂著,他該沖下車,將若若護在自己的翅翼之下嗎?越是這個時候,一潑涼水倒在他頭頂。他還沒有做好面對若若的準備,看到她該說什麼,他對她的關心也絕非一句「你好嗎?好久不見」就可以表達的,她不是他只需寒暄問候的對象,他想的是,明明遇到了他,若若為什麼還要躲起來,她無故辭職肯定是因為他了,她為什麼不和他相認,還有她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切都處于迷叢之中,他需要更理智的調查和分析。
大庭廣眾之下,他猜布萊爾不敢對她做些什麼,他也想看看若若會怎麼招架,一個人在外混跡了五年,她用什麼來保護自己。
若若抱著袋子一個人向前走著,經過這心驚膽戰一鬧,四周頓時清靜了好多,其實這種事,她遇到的不只一次兩次了,經常走在路上被人抓了模了胸,遇到長得猥瑣身子骨嬌弱的,她直接把人扳倒在地,再給他幾巴掌,要是長得強壯身後還有一群跟班的,被人佔了便宜也只能那麼算了,自己趕快離開,避而遠之。
不知不覺地,她就養成了這樣欺軟怕硬的性子。
寒風吹得凜冽,她雙臂環得更緊些,她穿著牛仔褲和白體恤,都是最便宜的地攤貨,一點都不保暖,還讓她洗得泛白。起初,她才試了一件這樣的衣服,衣服質量不好,穿在身上居然會過敏,全身上下都是紅色斑點,劉平在一旁看到了,非但沒同情他,還鄙視的看了她一眼,撇撇嘴說「公主病又犯了。」
是的,她有很多公主病,比如洗漱用具沐浴露洗發水洗面女乃等都用一個牌子的,吃飯很挑剔,不知蔥不吃蒜,不吃海鮮,連中國菜都吃不慣,她喜歡睡軟床,床被的質地不好也會起疹子。
五年,將她這些壞毛病也都改掉了。
這衣服現在穿在身上倒也舒服自在,她自己還蠻滿意這幅裝扮的,至少覺得自己還年輕,對人生還充滿了希望。
走著走著,她就走到了自己家門口,整棟大樓都息了燈,想一棟荒蕪的鬼屋一樣,想到鬼屋,她心里又冒出了一陣陰涼,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自己嚇自己,人嚇人,嚇死人呀!
她朝四周環視了一圈,確定沒人才往樓梯間走去,奇怪,今天怎麼老覺得有人跟著!她歪歪嘴,心里自慰著,也許是錯覺吧!今天遇到了布萊爾,總覺得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
蘇君毅抬頭仰望這低矮房屋,不久三樓亮起了暗黃的燈光,一條人影晃動著,心里如同被繭緊緊包裹著,透不出一口氣,她住在這個地方嗎?
不久燈滅了,全世界突然寂靜了一般。
若若今天真的累了,回家已經到了凌晨兩點,洗個澡,倒在床上就昏昏熟睡了。
蘇君毅在車外站了一會兒,又在車內坐了一會兒,像只跳蚤一樣躁動不安。
大約等了半個消失,他順著牆邊的下水管道攀上去,三步到達三樓,再順著每家的窗台轉跳到若若家窗口,推了一下窗戶,鎖上了,心想看來這丫頭還有點安全意識。他用手模清了窗鎖的構造,不過巴拉幾下,窗戶就推開了,他從窗戶上跳下來,落地如一陣風,幾不可聞。
他輕手輕腳的走進屋內,打開手機里的手電筒,可以看出屋子里很簡陋,收拾得還很整潔,心想要那丫頭把屋子弄干淨,還真是難得。
他模到一間房間,很小,看起來像是嬰兒房,牆紙是粉色的,掉了些顏色,顯得有些陳舊,擺在一張小床,也是粉色的,很軟,上面還蓋著毛絨絨的棉被,蘇君毅暗自啡月復,若若小時候不是喜歡白色的嗎?床旁邊還放置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各種零零碎碎的東西,蘇君毅走過去,想找出可以證明她是若若的證據,桌子最顯眼的是那盒太妃糖,是若若最愛吃的牌子,她每次給他泡咖啡都會為他加一顆,盒子旁邊還有一張照片,他拿起來,光照著看,照片上面有隱隱約約的暗影,「若若!」蘇君毅輕呼,這一聲輕呼輕若細蚊,幾不可聞,卻承載了千言萬語。
這照片上的人和她小時候一模一樣,盡管光線不明晰,還是認得出。可是,又不想若若,若若從小笑容就帶著高貴清麗的,而這個小女孩笑得甜美親切,是他上次在網頁上看到的女孩子,是若若的女兒。
看了這兩樣東西,蘇君毅心里又驚又喜,她真的是若若!
他靜悄悄的步入她的房間,細碎的月光踩著輕慢的步子灑在她的臉上,而他的步子卻比月光更輕更柔,心里以是波濤萬丈暗潮涌動了,臉上還是一副心如止水冷靜自持的樣子,他就是這樣,表里不一,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為什麼不補過去,抱著她,捻近她,不再把她弄丟了。
他還是載著滿船的星光,輕柔的一步一步走向她,
眼楮快謐出水來了,胸腔沒有節奏的一張一合,用意念控制自己厚重的呼吸,怕驚擾了她。
越靠近她一分,心就如同被冰針扎深了一分,不冷卻冰涼,不痛卻煎熬。
華麗高貴的絕世嬌顏輪換成了清新淡雅的小臉,嫻靜如水,月光並沒有打在她臉上,蘇君毅看不太真切,她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淡淡的蔓延,蘇君毅壓抑的呼吸此時才得到了釋放,與她同呼同吸。
能呼吸同一天空的空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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