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在蘇君毅大大的房子里找了半天,都木有找出一件女裝,最後提了一件他的白襯衫,洗了個熱水澡。或許是泡澡太久,或許是著了涼,她感到臉上熱乎乎的,迷迷糊糊的揉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寬敞的白襯衫底下一片空白。
朦朧的霧氣從她身後化散開來,紅潤的臉像個大隻果,尤其揉頭發那個動作,就是一個咋咋呼呼的小可愛。
蘇君毅靠在沙發上,在若若洗澡的當兒,他已小瞌了片刻,現在腦袋里是雲里霧里,看若若也是雲里霧里。他招招手,讓若若坐在他腿上,手抓住她手里的棉毛巾,一縷一縷為她摩擦著濕頭發。
這只是一個很平常的動作,蘇君毅做起來格外的柔和,他雙眼認真的盯著她的發絲,每一步都好像電影慢鏡頭,讓若若感覺格外舒心。
若若勾著衣角,小聲試探著吞吞吐吐問「為什麼、你這里都沒有女生的衣服?」
蘇君毅擦得很仔細,毛巾幾乎吸了一半的水,他輕柔一笑,知道她問的什麼「秦琪不住這兒,我和她離婚很久了。「
離婚了?這是若若第一次從他嘴里听到這個消息,他和秦琪之間的事對外基本是封鎖的,她從來就不得而知。
或許她從來就沒有把秦琪放在眼里,這些天來她雖當著他的面一口一個姐夫,可誰都知道她根本沒有把他當姐夫。
現在若若該說些什麼呢?舉杯狂歡熱烈慶祝,還是委婉說句「離婚快樂!「
還好蘇君毅沒有給她幸災樂禍的機會,他一口含住她耳下垂,雙手環著她不盈一握的水蛇腰,很輕的語氣「以後不要再叫我姐夫了,我會生氣的!」
「可是你也沒告訴過我啊,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我姐夫。」若若小聲咕噥。小樣兒,就是知道你不喜歡听才故意叫的!
「還叫!」蘇君毅霸道的咬了她一口,小小的懲罰她。他真的受夠了從她嘴里出現姐夫兩個字。
「啊!很痛唉!」若若捂住耳朵,鼓著腮幫瞪她。
「還瞪,再瞪我就把你吃掉!」蘇君毅掰著她的臉嚇唬她。
「嘻嘻,你開玩笑吧!」傳說中的吃掉?若若覺得玩得有些大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蘇君毅微冷的唇貼在她唇上,淺淺的吮吸,似乎是喉嚨里發出的悶哼聲「你看我是不是開玩笑。」
若若緊張了,她知道這不是開玩笑,蘇君毅的身體比她剛剛泡過熱水了的還要滾燙,只怕一不小心真會點燃他。
想到劉平說給了蘇琦兒一包藥,原來他真吃了藥!
蘇君毅的攻勢越來越猛,將她壓在沙發上,若若拒也不是迎也不是,就那麼一個欲拒還迎的態度。
吃了藥很不舒服,她嘗過的。
又要成為蘇君毅的解藥嗎?
那好吧,我勉為其難再當一次藥引子,下不為例哦!她是這樣想著,剛準備配合他,蘇君毅卻抽了身了,
蘇君毅憔悴的臉上蒼白一下,指指門,聲音微弱開口「我休息一下,你自便吧!」
若若看著他歪歪扭扭的走姿,再看看自己敞開的胸口,他這是怎麼回事?她大義獻身遭到拒絕了,她居然在這個時刻被拒絕了!
她忙一頭鬧發熱追上去,他怎麼那麼不負責?他難道不知道女生最經不住撩撥的嗎?他居然在這個時刻推開她,走廊里響起一聲咆哮「蘇君毅你是故意的嗎?」
然而迎接她的是,不徐不疾的關門聲!
「 !」她被人拒之門外了!
若若一塌坐在沙發上,抱著一個枕頭使勁的砸,使勁的砸!
她今天就不走了,長夜漫漫,他體內又有藥物作祟,看他一個人怎麼熬。
半夜,若若偷偷溜進蘇君毅房里,蘇君毅果然在床上輾轉反側,若若內心歡喜,看吧看吧,我怎麼說的,就知道他不好過。
嘖嘖嘖,汗流浹背啊!這滋味兒不好受吧!
「呀!」若若興沖沖的撲著被子上,卻意外被蘇君毅推開了,蘇君毅蜷縮著,瑟瑟發抖,嘴皮泛白,不省人事,嘴里斷斷續續呢喃著「別踫我、走開、離我遠點!」
被子里包裹的近乎是一灘水,若若詫然望著蘇君毅,這藥下得過猛了吧,他是怎麼撐過來的?
如果不想去醫院只有一個辦法,不夠堂堂的蘇君毅深夜去醫院找醫生解春毒,是不是太寒磣了?
她跪坐在蘇君毅面前,手指小心翼翼的探過去,還沒踫觸到他就被冷冷呵斥過去,手被拍開「走開!」
若若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怎麼可以忍耐那麼久,只顫聲說「毅,我是若若,我幫你解毒好不好?你太難受了!」
蘇君毅果然平靜了不少。
說著,雙手又顫顫巍巍的探去,剛一踫到蘇君毅睡衣領子,卻被他徹底的甩開,踹到床底下,繼而听他迷迷糊糊說「上次你也說是若若,可不是她。」
若若迷茫了,上次?哪次?
蘇君毅額頭又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一顆顆有珍珠大小,他就以嬰兒般的姿勢蜷縮著,顫抖著,比起難受,他似乎找到一個最好緩解方式,他嘴里緩緩的吐字,和若若聊天「上次要不是我沒忍住,就不會和秦琪在一起,若若也不會不見了,若若不見了好久好久,我找不到她,全世界都找不到她。」
若若坐在地上,听了這話,腦海如雷驚轟隆隆,石開天驚般幡然醒悟,他說他沒忍住,他說他和秦琪在一起是因為他沒忍住,是因為那次她跑了嗎?一系列劇情在她腦海閃現,她那日害怕面對醒來的蘇君毅,自己偷偷逃跑了,而秦琪出現了。于是,他們就這麼錯過了。
蘇君毅還在睡夢中輕喚著「若若別走!」他抓住若若的白皙的手臂,如同在深水中緊緊抓住的浮游,攢的若若生生的疼!可是不及心疼。
若若看著翻來覆去苦苦掙扎的他,捂著嘴哭,傷心感動遺憾所有復雜的情緒如同大海嘯涌五髒六腑,吞噬了她腦海內成千上外的細胞,蘇君毅,你要不要再傻一點,就因為後悔,寧願一個人承受上億個蠶繭恣意攀爬自己的身體,這東西就像是在一點點蠶食自己。
她怎麼就忘了,她走了,帶來的不僅僅只是一個人的傷害,他也是整個事件的受害者,不聲不響的失去最愛的人,莫名其妙的被逼上婚禮場。
他說,五年來,夜夜噩夢纏身。
難怪他會低三下四的哀求自己別走,蘇君毅,這樣的你,我怎麼舍得走!
一夜,兩個人的煎熬,一個在床上難受的一塌糊涂,一個在地上哭泣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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