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兒微笑,聲音依然飄渺,如同從天外傳來「若若,你好啊,我是媽媽!」
若若眼淚汪汪,不停抽泣「媽媽,對不起。」眼淚沖刷著鼻梁,苦花了臉,她低下頭不停的說「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艾薇兒蔥白的手指摩挲著她的頭,溫柔的將她摟進自己的懷抱「乖,你沒有對不起媽媽,你做得很好。沒有了金錢,沒有了罪惡,一切都會重新開始,一切都會重入正軌。你是媽媽的乖乖女。」
若若從她懷里伸出腦袋,慘兮兮的臉,眼淚像關不住的閘,不停奔涌「媽媽,可是,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艾薇兒手指冰涼,溫柔一笑「那就忘了吧!全忘了,把記憶封鎖,一切又可以重新開始。」
翩躚的蝴蝶飄飛,轉身七秒,一切煙消雲散,恍若南柯一夢。
「賤人!你居然派人追殺她!「一巴掌狠狠的刮過,張章頭一偏,頭發散亂不堪,遮住了浮腫的臉和嘴角的血絲。
她手捂著臉,眼里含著碩大的眼淚「你終于肯見我了,那麼多年,你就正眼看過我一次,為了你和那個狐狸精的野種,你打我?「
「你做這件事是最蠢的事,我忍你一次絕不會忍你第二次!「秦生漲紅了眼,指著張章說。「她是我女兒,你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這些年哪里虧待你了,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件不是高檔品!」
張章蹲,掩面大哭「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要追殺她?無緣無故我為什麼犯下這滔天罪行。我恨,我嫉妒,我一看到她就想到了艾薇兒,為什麼你不能想對艾薇兒那樣對我,我不要你的錢,我只要你的愛。你懂不懂?」
秦生心中一動,輕呼一口氣,走在張章面前,蹲來,語氣平緩的說「章章。走了那麼多年。我真的無力再去愛一個人。我承認當年背叛你是我不對,該補償的我都在盡力補償了。我知道我不算個好父親,既沒有好好照顧琪琪也傷害了若若。這些年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原來以為弄垮了was和帝國,我會好過些。現在,我不覺得不覺得好過了,只是看事情通透了些,不再如此執著。章章放了孩子們好嗎,若若這些年受了不少苦,放過她,這次我不威脅不逼你,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另一個女兒!」
秦生跪拜在張章面前,頭顱頹然底下。
他在低聲下氣,他跪下來求自己。
張章的眼淚如乍破的水漿,迸達達落下,她抬起頭,眼角的皺紋深了。眼神不再凌厲不再尖銳,是懵懂,是迷茫「你愛過我嗎?你還可以愛我嗎?」
活了那麼多年,終究逃不過一個愛字。
回答她的是沉寂的呼吸,秦生悄然起身。對門口的秦琪說「琪琪,好好照顧你媽媽,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說完,從她身側擦過。
秦琪靜默了片刻,追上去。
「爸!對不起!「秦琪抵住門,牢牢的扣住門打手,她也不習慣和秦生單獨相處。
秦生茫然回頭。
「對不起,我沒能阻止媽媽!「秦琪重復,第一次對付若若,她是幫凶。這次,她是知情人。
秦生微微一笑,在白茫茫的陽光下,格外耀眼。「琪琪,是我對不起你,我和你們姐妹兩的父女緣淺,你們兩緣分也不深,我現在再去說什麼補償,太矯情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和媽媽,還有謝謝你還肯叫我一聲爸!「
秦生瀟灑轉身,消失在白皙的光點里。
藍色的房間充斥著海洋的氣息,白色百合含露低垂,房間里有很多暖色的洋女圭女圭,在碎花軟床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只是象征性的敲了一下房門,便有人推門而入。
墨白在若若椅邊蹲下,與她平視,熟稔的將手放在她額邊,溫言相問「今天還好嗎?有沒有想起什麼?「
若若正舞弄手上的洋女圭女圭,月兌掉舊衣服,穿上新衣服,「我很好啊,我什麼都不想想,墨醫生,我有一種感覺,我的過去肯定不愉快,所以,我不想想起來。「
若若抬頭,眼楮亮晶晶的,澄澈如水。
「墨醫生,如果我一輩子想不起來,你會養我嗎?「
若若身子一輕,被墨白從椅子上抱起來了,墨白濃眉一挑「養你有什麼好處嗎?「
「呃,我還以為醫生都是大好人呢!我原本還想以身相許來著,現在看來是我一廂情願了。「若若嘟著嘴,雙手環著他的脖子。
這樣看起來,他們想是相戀多年默契十足的情侶。
「你要回家嗎?「墨白突然轉移話題,眼楮密密麻麻的盯著若若,捕捉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遲疑。
若若知道他能看透她的心思,這幾個月來,只有他可以走進她的心里,與她對話。
逃不過他的法眼,若若干脆不加掩飾的問「墨醫生就那麼嫌棄我嗎?每個幾天總會問我同樣的問題,想趕我走可以直接說。」
墨白將她放在床上,為她掩好被子,一個輕吻落在她額間「早點休息吧。」
當時劫匪並無心置她于死地,將她丟在巷口,當地熱心的居民住戶為她叫了救護車。若若醒來後忘記了很多事,並患了自閉癥。醫院為她請來心理醫生,正好是義務義診的墨白。從此,墨白成了唯一能夠深入若若內心的人。
出院後,墨白又將她領回了家。
「墨白,明天我不想呆著家里了,好悶哦!」若若用撒嬌的口吻說,雙手就是不松開他的脖子。
「好啊,宅了那麼多天是該出去走走了。」墨白很好說話的答應。
可若若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她雙手吊著他的脖子,水盈盈的說「墨白,我昨晚又夢到他了,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不行!」墨白抽開她的手,拒絕得斬釘截鐵「你不能過多依賴心理治療,早點睡覺。」
墨白關了燈,徑自離開。
房門緊閉後,若若趕緊拉開床邊的白熾燈,光著腳丫子跑到窗台邊,打開窗子,大口大口的吸氣。
其實她還沒有告訴墨白,她患上了深度失眠癥和幽閉癥。
人一旦脆弱,所有的病都上架子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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