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15
此刻輪到杜雲傾震驚了,這司馬郎君是武陵王?自己平時還和他咋咋呼呼的,還和他發生過無數次的恩怨罅隙,怎麼就沒感覺出他像個王爺。
看門口黑壓壓跪了一大片人,口里都呼叫著︰「草民叩見小王爺
杜雲傾有心不跪,又覺得在沈笴等人面前不給他面子恐沈笴等人看輕了他,借機生事。有心要跪,可自己這副現代的靈魂除了跪過已故的長輩就沒跪過其它人,這身架怎麼彎得下去。正左右為難著,司馬季度已發話了︰「都起來吧,本王不是那種太拘禮的人,大家不必多禮!」說著還特意看了看欲跪不跪的杜雲傾一眼。
和杜雲傾一樣沒跪的還有兩人,一個是剛才判球的那個臨淄人,還有一個就是孫敢,那臨淄男子走過來拱了拱手說道︰「見過王爺,本人因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先行告退了說完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便揚長而去。
杜雲傾好奇的看著這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臨淄人」,搞不懂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在王爺面前居然也敢這麼大大咧咧的。
孫敢此時的態度也別扭著,杜雲傾卻是能理解,一個長期和朝廷作對的人,對朝廷的王爺自是充滿了敵意。好在這些日子他和司馬季度相處下來,總算改變了對他的一些看法,剛才又聯手擊敗了沈笴,是以敵意也沒那麼深刻了,但別扭總是還有的。
場上自是還有其它認識司馬季度卻不知他王爺身份的人,此時都是各懷心事。
沈笴跪在下面見其他人都立起了身,只自己一幫人不敢起身,心里又是恨極了這小王爺,但他才得罪了王爺,恐他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于是司馬季度不發話點名讓他起身,他自然就只好跪著。
這時已起身的張風馳看司馬季度不發話,便出來轉圜了︰「小王爺,看在沈世子也是護妹心切的份上,就饒過他這一次吧,相信他以後再也不敢了
司馬季度沉默了半天這才森冷的說道︰「看在開國公府郎君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倘若再這般肆無忌憚,恃強凌弱,我必廢了你,滾!」
沈笴一干人等連滾帶爬的走了,婚嫁坊門口的眾人卻意猶未盡,還在那議論著那場精彩絕倫的蹴鞠賽,議論著王爺的翩翩風采,蹴鞠神技以及王爺與民同樂的稀罕事,,有的干脆就隨意弄了個東西在那里有模有樣的學球隊踢了起來。
杜雲傾倒沒這許多閑暇管這蹴鞠的事了,陳玉請期的帖子雖已送往徐府,然陳府的酒宴她還是必須得赴,過場還沒走完呢。
陳府的客人算不上很多,杜雲傾為了宣傳自己的撲克,便帶了幾副過來,誰知那些賓客玩上勁了,這幾副根本就不夠用,于是大家都堆在一起看,還有些賓客干脆就交了訂金給杜雲傾定了撲克,欲先拿到手好回家炫耀。
杜雲傾只出席了一次請期喜宴,差不多就收了近百兩銀子的訂金,心里不免有點得意忘形,表現在臉上就是神采飛揚了。
晚上回婚嫁坊自然又是劉明昊相送。這劉明昊看著杜雲傾一改往日沉穩干練的形象,而是一副眉飛色舞,心無城府的模樣,越是發自內心的傾慕,愛戀。
天邊只剩一抹殘紅,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少了。杜雲傾一邊和劉明昊說些不著邊際的閑話,一邊心情輕快得都想飛起來。然而她還得壓抑自己快樂的天性,否則在一個小郎君面前失態,豈不白白壞了自己的名聲。
劉明昊見杜雲傾眼波流轉,顧盼生輝,整整張臉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竟看得有些痴了。
兩人經過一片小荷塘,見一池的荷葉剛打著卷,還沒完全張開,一池春水正由清漸綠,在晚霞的微光中慢慢變得深沉。
杜雲傾想起小時在池塘采摘蓮蓬時的情景,想起鄉下姥姥用荷葉蒸的饅頭包子的事情,一時興起,奔到荷池邊說道︰「劉小將軍,用這新開的荷葉蒸饅頭包子可香了,我也想弄點回去試試,行嗎?」
劉明昊猶豫著︰「這荷葉才剛長出來……這可是別人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我們這樣摘了,別人看著怎麼辦?」
杜雲傾來到這個朝代,整天克制著自己,努力做個好坊主,好媒婆,好小娘子,總覺這樣顧忌形象,束手束腳得難受。難得今天只有劉明昊一個人在旁邊,難得自己有這份興致,一時便也顧不得那麼多,她就想放縱自己一次,于是說道︰「我不管,反正我今天要弄幾匹回去!」
說完,站在塘邊夠著摘了兩匹荷葉。劉明昊見勸阻不了她,只得也伸長手臂替她又摘了兩三匹新荷,兩人還待要摘,就听遠處有人在叫,似乎還有狗的吠叫聲,杜雲傾慌了,忙拉了劉明昊就跑。
兩人狼狽的跑出好遠,躲在一堵無人的廢牆邊才停下,杜雲傾第一次看劉明昊失態得大孩子一般的模樣,彎腰指著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劉明昊被感染了,也跟著莫名其妙的一邊笑一邊問道︰「杜娘子,你笑啥啊?」
「你傻啊,荷塘的主人在追我們呢?瞧你那狼狽樣!」杜雲傾小時候經常做這些偷桃摘棗的事,所以對別人抓小偷的叫聲特敏感。
「你才傻呢,別人是在遛狗,哪是抓我們的,瞧你嚇得兔子一般跑得飛快劉明昊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原來這小娘子是做賊心虛啊。
「你不早說,害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杜雲傾一邊笑,一邊推了劉明昊一把。
「你又沒問,拽著我就跑!」劉明昊被推得心里暖融融的笑著回過去。
「我就拉了你一把,誰知你飆得比獵犬還快杜雲傾本想說狗的,但覺得說的太露骨了,不好听,于是話到嘴邊臨時改了一個詞。
「好啊,你居然將我比作狗,看我怎麼怎麼收拾你,我叫了啊,我要告訴別人,偷荷葉的杜小娘子藏在這里呢!」劉明昊作勢要喊。
杜雲傾一把扯住他,慌忙說道︰「劉明昊,不準叫,不準叫!」
劉明昊轉過頭來,含笑的說道︰「說,求求我,不然我再叫!」
杜雲傾此時也反應過來了,放開了他的衣袖,笑罵道︰「嚇唬誰呢?你不也是偷荷葉的賊嗎?抓了我也跑不了你!」
劉明昊一時也玩心大起,像個小孩子一樣無賴道︰「你真不怕?我可叫了啊,要知道你是主犯我是從犯,並且由我告發,別人肯定是相信我的
杜雲傾不在意的揮揮手說道︰「叫吧,叫吧,大點聲!」
劉明昊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說道︰「我叫了啊,我真的叫的啊!」
見杜雲傾還是一副隨你大小便的模樣,劉明昊真的就叫了︰「偷荷葉的杜……」
杜雲傾沒想到他真的叫出來了,一個轉身,用沒拿荷葉的手猛的捂住了他的嘴,仰頭看著他的眼楮,惡狠狠的笑罵道︰「劉明昊,我掐死你!丟不丟人你?」
劉明昊滿眼含情,目光灼灼的盯著她晶亮的眼楮,杜雲傾愣了一下,忙要將自己的手從他的唇上拿下來,不料劉明昊已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慢慢的將她的手拿下來,捧在自己的手中。
杜雲傾立時滿面通紅。
劉明昊摩挲著她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只覺得嗓子發干,憋得難受,他嘶啞著聲音說道︰「杜娘子,不,雲傾,我知道你並不是來尋夫君的,我,我……」
話剛出口,他又覺得不對,自己這是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正欲再說,杜雲傾此時卻似醒了過來,忙將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手中抽出來,停了片刻,故意驚叫道︰「哎呀!我的荷葉要掉了,劉小將軍,快幫我拿一下說著,分了兩根塞到他手中。就自顧自的往前走。
劉明昊還想再說,杜雲傾卻是不讓他再有開口的機會了,邊走邊說道︰「陳玉還有二十來天就要娶親了,他是娶親後就搬走嗎?到時你怎麼辦啊?住哪里啊?」
劉明昊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于是心不在焉的答道︰「他們雖走了,但房子一下子也賣不掉,何況我還能住在縣衙呢
杜雲傾終于也沒了刻意找話題的興致,劉明昊也沒了再一次表達愛意的勇氣,兩人就這樣各懷心事,沉默的走到婚嫁坊門口。
天已經擦黑了,陸紋已在門口進進出出的出出的逛了好多遍,她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要把今天銷售的成果告訴給杜雲傾。此刻,見劉明昊送回了杜雲傾,便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卻見兩人都怪怪的不說話。
劉明昊將荷葉遞給陸紋,一言不發的就往回走,走了兩步又轉回到杜雲傾面前說道︰「這是姑母給你的謝銀,明天我當值了,你有什麼事情就去縣衙找我吧,我過幾天再過來
看著劉明昊魂不守舍的背影,陸紋疑惑的說道︰「這劉小將軍怎麼啦?」
「誰知道呢?許是病了吧?」杜雲傾邊說邊往里走。
「我看你也像病了!」陸紋也一邊說一邊也跟著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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