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3
杜雲傾不知綠如意這些關于正王妃的流言又哪里,自己好像也听說過關于她失蹤的事,但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往沈王爺頭上扣帽子?
她在竭力想擺月兌這一身份的同時,也對這個劉煜兒失蹤事件充滿了好奇。
于是她故作一無所知的問道︰「這正王妃和齊越王府有仇嗎?,他們為什麼要害這王妃,難道是為小五娘?」
「怎麼會呢?你是不知這朝中的勢力分配,如今皇室衰微,誰不想趁勢擴張自己的勢力,這武陵王府倘若和劉將軍聯手了,這天下還有誰阻擋得了,是以明里暗里,誰都想給他們使絆子,齊越王府當然也不能免俗
「那也就是說誰都有嫌疑,不一定事齊越王府設計了武陵王妃?」
「可是這王妃就是在沐風城附近失蹤的啊,這城中勢力最大的除了武陵王府也就只有個齊越王府
「這麼明顯的事,齊越王府也敢做?這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是沒長腦子?」杜雲傾笑了笑。
「或者是有恃無恐吧!」
「那他們倚仗的是什麼?」杜雲傾問。
「誰知道呢!」綠如意站起身,她成功的將這些信息植入了杜雲傾腦中,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就準備回去了。
她相信,以武陵王母子對杜雲傾的恩情,杜雲傾定會竭盡討好之能事,將此話給他們過耳,並成功阻止沈舒雅嫁入王府。
何況小王爺喜歡杜娘子,明眼之人都看得出,如今有個名正言順讓她拒絕為兩府保媒的借口,恐怕她不知該偷笑多少回了。
綠如意自以為自己把握了杜雲傾的心事,聰明人點到為止,于是她接著說道︰「和杜娘子聊得投機,不知不覺又不早了,我得回衣坊了說著起身外出。
杜雲傾也不多留。跟著送出浣月軒,她腦中還在消化剛才綠如意的話。
齊越王府有恃無恐?他們恃什麼?和太尉聯手?但這樣頂多也就是抗衡啊,何況太尉的勢力遠在皇城,不是隨時可以進駐沐風城的。難道是劉明昊的新軍?但那也是屬于太尉的勢力,而不是他齊越王府的,說聲事變,可不是他齊越王府所能調動的。
杜雲傾腦子中不停的琢磨著這些事,她愈來愈覺得,她這個做媒,不只是在溝通郎情妾意,簡直就是在台下玩弄政治。
那些大人物在台上進行即興的政治表演,她就在台下關注他們的表揚,且隨時找出他們的紕漏,隨時以此來威脅一下,以達到自己控制他們的目的。
杜雲傾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可是再靜下來想一想,也對啊,自己不鑽這些空子,不捏他們的痛腳,他們哪家不是高門大戶,由得自己這樣一個身卑位低的小娘子在那里指手畫腳,配定姻緣嗎?
不鑽白不鑽,想到這里,關于開國公府和齊越王府的親事,她心中又有了幾分計算。
杜雲傾一夜輾轉,好不容易入眠,正是睡得香甜無比的時候,就被一陣爭執聲吵醒。
她睜開眼,看著射進窗子的紅紅的太陽,伸了個懶腰。
起床出門,剛站在浣月軒的廊檐下,就有使女過來報說,縣令何結巴的夫人章氏在說媒司請坊主出去見她。
杜雲傾匆匆洗漱完畢,趕緊向前院奔去。
作為一個媒坊的坊主,怎麼都是個看別人臉色的主,本來該是別人來求你的事,到最後自己還得屁顛屁顛的趕去給別人作揖見禮。
杜雲傾已經習慣了這種不公平。
好在這個章氏今天倒沒過分,沒有擺出那種高高在上的模樣,而是見了杜雲傾,就要低身行禮。
杜雲傾一個低身,撈起她的兩片闊袖,道︰「夫人別折殺小女子了,您有什麼事盡管講好了!」
「杜娘子,你救救我家夫君吧!我都是已經在婚嫁坊登過記了的,你們不能對我們不管不顧啊,倘若你們真是忍心不管,那我就長跪在婚嫁坊了!」
杜雲傾為難道︰「夫人,不是我們婚嫁坊不幫,實在是不合我們婚嫁坊規矩,倘若我們為夫人破了這一規矩,後面再有源源不斷的來人我們怎麼拒絕?還是請夫人不要為難我們,反正外面的媒婆多的是
「外面的媒婆有幾個不是被花小娘子打出來了的,誰還願登她家的門,何況,以我們老爺的官職,豈容那些鄉野媒婆褻瀆!」
「您求個媒還有那麼多講究嗎?媒婆說上天還是個媒婆還有什麼鄉野朝堂之分不成?」
「杜媒婆你就不一樣,你看你們的門牌,外面傳言都是欽賜的呢,沐風城誰不以花好月圓為媒而體面?縣令大老爺娶二夫人自然要請本城最體面的媒婆,最排場的婚嫁坊了
杜雲傾哭笑不得,這章夫人這不是認死理,這不是杠上婚嫁坊了嗎?
然而別人這畢竟是相信婚嫁坊,中意婚嫁坊,自己也不能太過強硬,也只能是好言相勸了。
于是說道︰「承蒙夫人看得起我婚嫁坊,小女子本當盡心竭力效勞夫人,怎奈本坊既以此為準則,便也不能厚此薄彼,否則,小女子再如何向沐風城其他民眾交代,所以還請夫人見諒
章氏見這杜媒婆軟的不吃,當然硬的她沒敢上。她家的主子可是遠沒小王爺尊貴的,誰不知道小王爺護著婚嫁坊,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了,不和她來硬的吧!
接下來,章氏一聲令下︰「你們幾個,每日在這里跪求杜坊主,為主子保媒,跪到她答應為止,否則,不準回府!」
杜雲傾這才注意到章氏原來帶了四個侍婢而來,這時听主母一聲令下,四人便齊刷刷的跪倒在說媒司門外。
杜雲傾目瞪口呆︰這不純粹是耍無賴嗎?想不到堂堂縣令夫人居然如此行事,難怪傳言那個何結巴對這個夫人無可奈何!
章氏自己也要跪在說媒司,杜雲傾兩邊的使女趕緊架住她,將她「扶」在凳子上坐著。
杜雲傾正憂煩不已,又有使女來報︰「小王爺駕到!」
杜雲傾皺著眉不耐煩的道︰「他來做什麼?不是說了,從今以後要你們擋駕的嗎?不見!」
「你說不見就不見嗎?你一介平民,居然敢擋本王聖駕,你要命不要?」司馬季度朗聲入內。
婚嫁坊一干人等立馬跪作一團,口中皆呼︰「見過小王爺!」
更有新招進來的使女,听說是小王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杜雲傾也不情不願的咬著下唇緩緩跪下,低著頭不言不語。
司馬季度手握折扇,面帶笑容的在屋里轉了一圈,眼光掃過章氏,掃過眾人,然後直奔主位,徑直坐下,吩咐季二︰「給本王爺傳最好的茶上來!」
季二轉向那些跪著的使女道︰「去給王爺泡最好的茶來,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那些使女不敢抬頭,只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坊主,沒有杜雲傾的發話,她們哪敢隨便動。
杜雲傾惱著臉站起來道︰「不用嚇唬他們,我去倒!」
司馬季度就是喜歡看她這副吃癟的模樣。
他注視著她︰「杜娘子親自去倒茶?那就是說杜娘子是歡迎本王的了?不存在擋駕之說?」
杜雲傾不語。
「你們還不去泡茶來?難道說,你們都厭惡小王爺的到來?都要給小王爺臉色看?」季二望著那一地的使女提高了聲音。
「奴婢們不敢!」下面齊刷刷的顫聲答道。
「別為難她們,有什麼沖我來!」杜雲傾狠狠的瞪向司馬季度。
「我有為難她們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你在沖著我來吧?」司馬季度淡然的笑著。
季二可就沒那麼好臉色了,他貌似憤怒的指了指那些使女︰「你們這些個,平時怎麼做人奴僕的,驕橫刁蠻,妄進讒言,挑唆主子不敬王爺也就罷了,一杯茶難道都要你們主子親自去倒嗎?」
杜雲傾豈有听不出他話里意思的,于是直逼季二道︰「季小郎君這是在教訓我呢?還是替我教訓我下面的人?您搞清楚您這是在哪里?」
「杜娘子說笑了,季二就是一下人,怎敢沒上沒下的教訓人,何況這是在杜娘子婚嫁坊的地盤,我只是替杜娘子抱不平罷了!」季二心虛的看了看小王爺說道。
「原來季郎君只是一下人啊,看你的氣勢比你主子還盛三分呢,主子尚未發話,你倒發話了,這就是你的站在別人地盤不敢沒上沒下的姿態?」杜雲傾道。
「我覺得季二的這種率性而為的性情其實挺可愛的,這種氣勢我也挺欣賞,不過和杜娘子比就差多了。杜娘子站在沐風城我武陵王府的地盤不是同樣也率性而為過嗎?只是今天這季二是有點過了,杜娘子胸懷氣度遠在季二之上呢,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小王爺一本正經的接口道,頓了頓,又轉向季二︰「杜娘子不和你一般見識,你可不能蹬鼻子上臉,去,好好給杜娘子陪個不是!」
司馬季度一開口,杜雲傾就知道上當了,自己快人快語落入他的圈套了,他就是來計較自己不讓他進婚嫁坊一事的,看來這小王爺今天是有備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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