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打了計程車前往張浩軒的公寓,在去公寓的路上,每隔兩分鐘她就會撥打一次張浩軒的手機。真後悔沒有記下他公寓的電話,否則也不至于這麼手足無措了。
公寓里,一個人也沒有,臥室里疊放整齊的被子依舊好好的放在床尾,床單整潔的一絲褶皺也沒有,好像昨晚根本就沒有人睡過一樣,髒衣籃中也並沒有張浩軒昨晚換下來的衣物,李妙涵的腦子瞬時空白一片,思維全部僵住了,整個人順著床沿向下滑,癱坐在地上,肩上的包包也順勢滑到了地板上。
張浩軒再回來的時候,大門是開著的,客廳里卻一個人也沒有,鞋櫃里也沒有看到任何人的鞋子,將公文包丟到沙發上,松了松他的衣領,將襯衫的袖子挽起到胳膊肘,滿臉疲憊的環顧著整間屋子,試探性的喚道,「妙涵?」
因為手機沒電,在回來的路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便直接給她打了過去,可卻是關機了,再往她所在的科室打去,沈佳彤卻說她今天一早請假了,具體並說因為什麼,不過沈佳彤告訴他,昨晚李妙涵因為找不到他而擔心給自己打過電話。
回來的路上,他就猜想妙涵請假一定是去了他們的公寓,不假思索便直接開車過來了。
臥室的門是開著的,張浩軒進去,只見李妙涵一個人傻傻楞楞的癱坐在榻榻米地毯上,整個人好像靈魂月兌殼的一般,坐在那一動不動的,甚至連他的到來都不曾發現。
「妙涵?」張浩軒輕輕喚她。
見她沒有回應,張浩軒在她身邊蹲下,伸手推了推了她,「妙涵?」
回頭,映照在她眼前的是那張熟悉的放大的俊臉,抽搐下嘴角,眼眶中莫名的氤氳霧氣模糊了她的視線,仿佛眼前好似南柯一夢,仿若曇花一現,伸手觸踫他刀削斧鑿的輪廓,仿佛想感受到身邊的人是不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夢幻一場。
觸踫到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最後到他的嘴,溫熱的感覺無一不是證明面前的人是真是存在的,「浩軒——」她梨花帶雨的臉看起來是那麼淒涼又惹人憐。
「我在張浩軒輕聲應道,伸手攬過她的腰,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頭埋在她的肩窩,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畔。
「嗚嗚——你去哪了嘛?為什麼電話關機,我找了你一個晚上,我好擔心好害怕,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嗚嗚——」昨晚,她想了好多,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會突然消失,突然離開自己。這種感覺令她感到恐怖,不敢想象,在沒有他的日子里她該怎麼生活,現在的她是那樣的依賴張浩軒,她習慣了他的寵愛,習慣了他陪在自己身邊,有的時候,習慣是見很可怕的事情,避無所避,令人很難改變。
張浩軒輕拍她的後背,擁著她的力道更緊了些,「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我還等著跟你結婚,和你一起過下半輩子呢張浩軒安撫著扯著笑說道。
「真的嗎?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嗎?」李妙涵不確定的問,昨晚半夢半醒中,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他棄自己而去,她想要伸手去抓,眼前的他卻消失在一片霧霾里。這個夢境是那麼的真實,不安的她早晨才會出現莫名的煩躁感。曾幾何時,她變得這麼依賴他,離不開他?
張浩軒搖搖頭,保證的說道,「不會板過她的身子,親吻著她的臉頰,將她臉上那帶著的淚痕一一吻去,她忽閃的長睫毛像是兩把濃密的刷子,上下起伏,所及之處癢得很。
停下嘴上的動作,張浩軒認真的看著面前這個令人心動的女人,就連她的難過的樣子都能夠撩撥人心,好像她生來就是男人的獵物,是所有男人都想要得到的尤物。
「那個,你,你昨晚去哪了?手機為什麼關機嘛?」沒有他的消息她會擔心的。
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張浩軒打橫將她抱起,緩緩的將她放在床上,「啊——」回過神來,這才感覺到雙腿的麻木和無力,下意識的低叫道,許是因為蹲坐在地上太久了,而且沒換過什麼姿勢,這雙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樣,使不上來一點力氣。
張浩軒月兌去她的鞋子,輕揉她的雙腿以至雙腳,抬起頭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問道,「這樣會不會舒服一些?」
李妙涵尷尬的笑笑,點點頭。
直到李妙涵雙腿的知覺恢復過來,麻木無力的感覺消退,張浩軒又揉了一會兒這才放開她,起身在她身邊坐下。
拉過她的手,大掌摩挲著小手,看著她據實的說道,「昨晚下班後我接到腫瘤醫院的電話,說是凌婉君在的情況很不好,身邊沒有一個人在,希望我能過去,至少有什麼緊急情況或者是手術還可以有親人簽字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在去醫院的路上,想要告訴你一聲,這才發現電話沒電了,她的情況很糟糕,一個晚上都住在重癥監護室,醫生說她上次腦腫瘤手術沒有切出干淨,這次又生長了,而且還是惡性的,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她不想讓凌媽媽擔心,所以一直隱瞞著她的病情,醫生說要通知家屬的時候,她只給了他我的號碼張浩軒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沉重,也有些痛苦。畢竟,他們曾是恩愛的情侶,在一起生活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讓他不聞不問,無動于衷,是個正常人恐怕都很難做到。
「所以,昨晚在醫院呆了一夜?」李妙涵看著他疲憊的雙眼和褶皺的襯衫,另外,因為他昨晚沒有時間洗澡和換衣服,李妙涵甚至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汗液的味道,蓬亂的頭發令人看著就心疼。
「嗯張浩軒點點頭道。
「她現在怎麼樣了?」李妙涵問道,畢竟是一條生命,且不說李妙涵認得她,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她也不會置之不理的,無動于衷的。
張浩軒搖搖頭,只扯了扯唇說道,「早晨我回來之前她已經轉去普通病房了,不過醫生說像她這種情況只有做腫瘤切除術開顱手術本身就存在著風險,更何況她腦子里的腫瘤是惡性的,隨時都有可能滋生蔓延和擴散。
他也是在她病情穩定了以後才回來洗個澡換件衣服的,想著要不要通知凌媽媽和凌建國,畢竟他們是凌婉君的家人,他們有權利知道她的病情,自己則不過是一個外人,並不可能做到在她身邊一直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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