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一直走到門口高挑的圓柱旁才發現了向凌的存在,蹙眉,而後又馬上舒展開,許是一開始納悶他們才分開沒多久,他怎麼又出現在這兒貌似在等她?而後,似乎猜到他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了。
側過頭跟助理吩咐了聲,讓她先去地下停車場把車開出來,然後直面向他。
向凌含笑地跟剛好抬眼偷瞄他的何一倩點了點頭,何一倩錯愕地微張著小嘴,一時間竟忘了合上。壓根沒想過,容貌勝天人的向大帥哥會這麼平易近人。怔愣了幾秒,才回以額首後匆匆小跑開去。
向凌看著她毛燥的反應有些失笑,于是唇邊的笑意擴得更深。
眼角余光看到了那一個還在大廳內的身影,楚恆美眸一冷,隨即主動上前圈圍住向凌的腰身,溫柔地笑問︰「特地幫我把包包拿過來麼?」
向凌不著痕跡地朝大廳瞥去一眼,眼光落在她難得主動圈上來的縴手上,雙眸一黯,微微斂眸,扯唇。「我看了里面有文件,怕你得用到
林項東痛苦地轉身,木然地往他的專屬電梯走去。不願再去看她如何溫柔地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里,那種感覺讓他除了悔恨,還有另一種更深沉的憤怒。
是不是有些東西,從一開始走錯了第一步,便再也無法導回正軌?
向凌溫柔地回擁了她一下,冷冷的眸光透過落地玻璃門,看著那一道大廳內的身影越走越遠。
「喏他左手輕柔地拿下她的右手,將自己右手上的包包提帶放到她右手掌心中,而後合上她的手。
「謝謝!」美眸的光芒柔了下來,她朝他淺淺一笑。
「我期待你能不對我說這兩個字的那一天他的指輕點在她頰邊,有些沒好氣地翻了下白眼。
楚恆被他抱怨的表情逗笑了,也學著他翻了個白眼,換來他快意地揚唇一笑,甚至露出潔白的牙齒。
「好了,我得走了當唇邊的笑意淡下來時,他對她說道。
「嗯她點頭,將另一手也放到包包的提帶上,兩手同時提著。「小心開車!」
他含笑點頭,雙手插到褲袋,右手猶豫地在袋子中摩挲著紙張。走了幾步,終還是蹙回。
「嗯?」楚恆挑眉,以眼詢問。
他笑笑,將那一張黑白為主的厚度銅板紙交到她手上。「我希望那天你能到說完,他沒有等她的回答,便往他停在商業街邊的lexus越野車走去。
楚恆訝異地低頭一看,美眸微瞠,竟是他國慶那天的演奏會的入場券!
是下個星期三!還有五天……
她垂下眼瞼思索了下,粉唇微揚,心想道︰要記得那天別加班。否則,什麼國慶長假的,從來都與她無關,她是工作全年無休的。
「叭——叭——」剛好,小何也將車子開過來了。于是,她將入場券放入包包里,款款朝她走去。
黑暗來臨,五彩繽斕的霓虹燈閃爍搖擺點綴著寂寞的夜。此時,于某些人而言,繁華熱鬧的都市生活方方開始。
汀市城北一間極受雅痞一族青睞的pub——rocksoul豪華的vip包房里,兩個男人沉默地坐在寬大柔軟的沙發上,極少交流,只是兩雙同樣修長好看的手都勾著水晶酒杯,不時地舉杯、踫杯。幽幽地品著昂貴的洋酒,隨意而放松著。
「什麼時候回來的?」開口的人一身白襯衫、黑西裝褲,說話時垂著眼眸幽幽盯著手里的酒杯,略長的流海就這麼垂了下來,遮住了雙眸。
「中午回答的人則是一身極致的黑,黑色襯衫筆挺地扎在合身的西褲里,腰間一條簡約大方的黑色瓖鑽皮帶,干練而不失時尚。一頭烏黑的短碎發,就像每一個商場菁英給人的利落感覺一般,讓人難以想像多年前那個留長發染黃發的張狂少年形象。回答的同時,他也看著酒杯,修長指尖輕晃,帶動紅色酒液漾出一**醇香。
「哦他點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凌,你要結婚了?」龍任一雙黑眸沉沉地盯著他手中無名指上的珀金鑽戒,原來,那人竟是向凌。
「嗯淡淡的應答聲,不若準新郎應有的歡欣。
龍任挑眉,「對象是?」不會是被家里人逼娶了不喜歡的人吧?看他臉上的憂郁似乎比以前還更甚一點。
向凌失笑,懶懶地掀起眼皮睨向他,像在說著「你覺得可能嗎?」
昂長的身子慵懶地倚到椅背上,澄澈的雙眸變得深邃,而後,看向龍任,薄唇輕扯,一字一頓道︰「楚恆
「楚恆?」龍任意外地重復,是他知道的那個楚恆?
「嗯,就是她
「oh,mygod!」帥氣的眉毛訝異到快倒豎,「你終于想通去追了?」他為這頑石開竅而高興,但隨後,又懷疑地瞪向他,那他如願以償和楚恆結婚了,干嘛還一副憂郁小生的樣子?
向凌揚起的唇角一滯,隨即帶出一抹苦笑,卻也沒打算詳談下去。他看向龍任,話峰一轉,含笑問道︰「你還在找黎真沁?」
「我會找到的龍任緊緊地掐握住手中的水晶酒杯,飛揚的眸也跟著帶出一抹沉沉的傷痛,幾秒之後,又轉而凌厲的利芒。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為什麼不放棄?」
「如果我能,我為什麼不?」龍任帶著恨意的咆吼在這豪華的包房里低低響起。
是呀,如果自己能不在意,又有誰願將自己作繭自縛?不過是……情在不能醒罷了!
向凌苦笑,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為了堅持,干!」向凌為自己和龍任各斟滿了一杯,率先舉起了酒杯。
龍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將杯子朝他的輕輕踫了下。「可是你知道嗎?我們堅持的卻已不是同一個方向了,你的堅持是一如當初的愛,而我,現在只有恨!」恨那個人在他為兩人苦苦撐起一片天的時候,那麼瀟灑地、頭也不回地消失掉。哪怕是只有一句絕決的分手也好,他也起碼有個了斷。可是她卻連只字片語也沒有,就那樣地從他身邊消失。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是因為他卸下了高貴的龍大少爺的光環麼?無論如何,總也不願承認她會是那樣一個貪慕虛榮的人,否則他曾有過的痴狂情何以堪?
「恨?那只是你給自己一個不能忘記的借口罷了向凌深深地看著他一笑,看得比他透徹。
水晶杯反射著龍任眼眶上的光亮,耀出一抹白光,他深深地回望著向凌,仰頭將酒送進嘴里。「以前我一直笑你傻,為什麼總是這麼默默地看著她就滿足了?到頭來,你抱得美人歸,而我……呵呵——」余下的話在深深的自嘲中湮沒。
向凌放聲輕笑,眼神卻漫著淡淡的哀傷與憂郁,「抱得美人歸……」呢喃聲中,又是輕輕與龍任踫了杯。
同是寂寞的夜,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舉杯對酌著,彼此之間已然熟捻到不需太多言語,只需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亦只需對酌的陪伴,便能感覺到對方無聲的支持。
只是,這樣的向凌,也許只有龍任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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