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修真 第三十章新年的鐘聲(終章)

作者 ︰ 半閑齋

新元一百零三年的冬天特別冷,雪特別大。

今年的春節,除了必要崗位上堅持工作的人外,所有人都趕回了家里,與家人共度春節。即便如此,許多家庭原本應該被佔滿的位置,卻空蕩蕩的閑置著;而原本應該坐在那個位置的人,卻永遠留在了魔獸戰場,再也回不來了。

誰都不會忘記今年秋季的那次劫難,相比于大破滅來說,這次的魔獸災難更加令人難忘——因為,這是所有人類親眼看到的,是他們的親人親身經歷的!

魔獸災難過後,國家多次組織了強大的隊伍外出搜尋幸存武者。而每一次的搜尋,都牽動著無數人的心——他們多麼希望能夠有更多的武者幸存下來,即便他不是自己的親人。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拋卻了家庭的局限,誠心為所有在魔獸戰場的武者祈禱。

除夕之夜,一幢偏僻的居民樓,一個普通的家庭。

熱氣騰騰的餃子已經端上了桌面,散發出令人垂涎的香味。坐在首位的徐慶華看著三個女人來來回回忙碌的身影,眼中濃厚的悲傷渀佛化開了不少,眼角的魚尾紋也舒展了許多。幾個月的時間,徐慶華卻衰老的可怕,原本正值壯年的他卻渀佛成了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花白的頭發、時斷時續的咳嗽使得人們很難相信他原本是一個擁有四月實力的煉藥師,而這個煉藥師今年不過剛剛四十歲!

「第一杯酒,敬那些永遠留在魔獸戰場的武者,他們是永遠的英雄!」等到眾人坐好,徐慶華首先舉起了酒杯。

霍淑玲、徐芸、楊慧聞言,端起酒杯在心中默默祝福一番之後,紛紛將酒灑在了地上。

「這是那個小混蛋最喜歡的祭奠方式。他說男兒在世,就應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就算死了也是一樣。還記得他第一次將地板弄濕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故意調皮搗蛋,狠狠打了他好一頓……」看著有些疑惑不解的楊慧,徐慶華呵呵笑著解釋道。

「你還好意思說。後來你不也是有樣學樣,每年除夕的時候都要先為那些戰死魔獸戰場的武者敬一杯酒。還總是死要面子,死撐著不肯承認錯怪了阿軒。」霍淑玲責備道,顯然為愛子的冤屈而打抱不平,這麼多年來為愛子平反的想法一直都沒有間斷過。

「誰能想到那麼一點的小屁孩,竟然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提起徐軒,原本少言寡語的徐慶華渀佛有著許多話要說。嘀咕一句,看妻子仍是滿臉的不快,不敢再觸妻子霉頭,轉而向著神情古怪的楊慧解釋道︰

「慧兒丫頭,你不知道,那小兔崽子說這句話的時候才三歲,也就剛剛能夠爬上椅子。可是你不會想到,那樣一個小孩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有種縱橫捭闔的氣勢,絕對的唬人,害的我差點以為他被那個老妖怪附身了呢。」

「呸呸,你才被老妖怪附身了。阿軒從小就懂事,很多事情想得比你都要明白、看得都要透徹。這是天才,天生的,你懂不懂!什麼被老妖怪附身,少見多怪,不知道就不要瞎說,讓別人笑話。慧兒你別理他……」為了維護愛子的名聲,霍淑玲一番溫柔淡雅的常態,不余遺力的反駁著丈夫的言論。

看著斗來斗去的兩人,即便以楊慧聰明伶俐的頭腦也是有些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楊慧對徐慶華和霍淑玲雖然不了解,但總是見過幾次面,印象還是有的。然而,再次相見之後,徐慶華和霍淑玲大反常態的表現,讓楊慧不得不懷疑自己原先的判斷是不是大錯特錯了!

看著這一幕,徐芸卻是滿臉溫馨的微笑,湊到發愣的楊慧面前低聲耳語著︰

「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是阿軒一個人在說,我和爸媽加起來都說不過他自己。開始的時候老爸煩了,就會狠狠教訓阿軒。可是阿軒仍然一如既往的吵吵鬧鬧,用老爸的話來說就是‘屢教不改’。

後來阿軒上學了,開始住校。我們這才發現沒有了阿軒的吵鬧,渀佛缺少了很多東西。而我也知道,原來很多同學的家庭就像我們原來一樣,吃飯的時候安安靜靜、所有人都在家的時候也是安安靜靜。所以到後來,許多同學都覺得自己被孤立了一般,即便有事情也不會向父母傾訴。

這時我才開始意識到,原來阿軒的吵鬧,是有道理的。而很多時候,就連我也很認同老爸的說法。如果阿軒不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真的會以為在他那幼小的身子里,隱藏的是一個成了精的老妖怪。」

「吵鬧,也只是他們表達關愛的一種方式啊……

可是我的父母……」楊慧眼中閃過一抹暗淡,轉而又想起了那個令她放棄矜持、主動坐在這里的少年。

「爸、媽,羅通實在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三天後才能來看你們,希望你們不要怪他。」看著老爸老媽有一直吵下去的跡象,徐芸不得不岔開了話題。

「噢,三天後就三天後吧,不著急。可是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過了這個年,你也二十一了,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徐慶華忽然想到了什麼,饒有興趣的問道。

此言一出,霍淑玲和楊慧也連忙支起了耳朵。顯然對于這個話題,她們是無比的關心。

徐芸大窘,沒想到一向有些木訥的父親竟然也會問的這麼直接。俏臉通紅,徐芸微低臻首,蚊子般的低喃聲卻讓徐慶華笑開了懷︰「羅通說,他三天後會請他父親一塊過來……提親……」

「好好,哈哈,你們的婚事我同意了。羅通這小子真不錯,好的沒話說,還有就是這麼知情知趣,我看好他!哈哈,我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哈哈……」徐慶華哈哈大笑,有些忘形。

「只要他待你好,媽也贊成你們的婚事。」顯然,霍淑玲更關心的是女兒的幸福。

「恭喜芸姐和羅通大哥喜結良緣。」楊慧笑嘻嘻的祝福到。

點了點楊慧光潔的額頭,徐芸嗔道︰「事情還沒定呢,什麼喜結良緣,小丫頭就會貧嘴。」然而,徐芸語氣中的嬌羞和欣喜,卻將她真實的想法顯露無疑。

「爸,媽。羅通在第三軍校附近有一套房子,我和羅通希望等我們結婚以後,你們能搬過去和我們一塊住,這樣我們也好照顧你們。」略微有些遲疑,徐芸終于說出了隱藏許久的想法,滿懷希望的看著父母。

「好啊好啊,這樣一來我也可以經常去看伯父伯母了。」看到徐芸不斷向自己打著顏色,楊慧連忙舉手贊成。

徐慶華和霍淑玲對視一眼,渀佛看透了對方的心意。徐慶華搖搖頭,長嘆一口氣︰

「丫頭,我和你媽這麼大年紀了,就不去討那個嫌了。你們年輕人應該有自己的空間,只要你們能夠好好活下去,我和你媽也就放心了。

在這個房子里住的時間久了,也不想搬了。你們有心,以後抽空回來看看我們,我們也就知足了。」

徐芸無奈,但顯然對此也早有對策︰「既然這樣,那我和羅通也搬過來好了。」

霍淑玲有些不快︰「你們搬過來了像什麼話。再說家里沒那麼大地方,招不下太多人。」

「那沒關系啊,我和鄰居們商量一下,讓他們去住羅通的房子,然後我們住他們的。」徐芸眼楮透著狡黠。

徐慶華笑了笑︰「丫頭我和你媽兩個人住的挺好的。這里的環境也安靜,不像市中心那麼嘈雜。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等你結婚後,讓你媽過去住段時間,我在家看著。」

「老爸,您還看什麼啊,咱們這里的治安一向很好,連小偷都懶得光顧。您和老媽干脆都搬過去和我們一塊住得了。」听著徐慶華語氣有松動的意思,徐芸連忙撲上去摟著徐慶華的脖子撒嬌,一如十多年前那個穿著的小女孩。

然而,這百試不爽的殺招,卻沒有能夠再次改變徐慶華的決定。

「呵呵,別晃了。你現在的實力比老爸都強,再晃就散架了。

呵呵,不搬了,不搬了。在這里住了幾十年,也有了感情了。如果我們都搬走了,我怕萬一哪天你弟回來,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知從哪里模出一根煙袋,湊在嘴上狠狠吸了一口。不知何時,從不吸煙的徐慶華,卻喜歡上了這種比香煙更厲害的旱煙。

煙霧開始彌漫,不只是不是被嗆著了,四人的眼中都有些濕潤。

徐慶華有些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沉寂的氛圍︰

「慧兒丫頭,謝謝你過來和我們一塊過年。

你是個好姑娘,我和你伯母都很喜歡你。可是我們沒福氣,我家那個小兔崽子也沒福氣。

听伯父的勸,把那個臭小子忘了吧。他這麼狠心拋下我們不管,他沒有資格讓你等他……」話已至此,徐慶華的嗓子渀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又是一段很久的沉默,一道清脆、滿懷希望和信任的聲音驟然響起︰「他會回來的,他也不會讓我們一直等下去。」

「如果沒有我的允許,你喜歡上了別的男孩。那麼我先把他殺掉,然後再把你搶回來……

如果你死了,那我就沖進閻羅殿,將閻王趕下神壇,然後再將你的魂魄帶回陽間……

如果我死了?那怎麼行,你豈不是很孤單。放心吧,即便我死了,也沒有那個閻羅殿敢收我,所以我想死都死不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地老天荒……

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也不與君絕!」

每當想起徐軒一本正經的將這篇情書,聲情並茂的念給自己听的場景,楊慧仍是滿心的幸福。

「你的文筆真的好差!」

「我也可以滿口的之乎者也,只是怕你听不懂!」

「哼,吹牛!」緊接著,少女嗔道︰「你干嘛吹我?!討厭,你欺負我!」

……

「再將剛才的……背給人家听,你背不出來,說明你只是胡編亂造的,完全不是真心的。」

……

「不對不對,錯了一個字。再被一遍,我給你指出來。」

……

「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也不與君絕!阿軒,這是你的承諾,你一定會做到的,是吧!」輕柔的嘴角掀起一抹微笑,一代柔花卻有著屬于自己的堅持和執拗!

「咚咚咚」鐘聲敲響了十二次,新元一百零三年帶著人類痛苦的回憶離開,順便揭走了一百零四年神秘的面紗。

幾乎是同一刻,一道霸氣十足的身影將面前的光影一刀劈碎,然後消失,緊接著出現在傳承塔第四層。早早等候在那里的仲榮和軒轅不由相視一笑,然後強自抑制歡喜的心情,默默地為那道人影護法。

「從此以後,華夏國再添一位新晉戰神!也許這樣一來,華夏國的困境應該能有所緩解吧。」仲榮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一定會的。一零四年,人類將比以前更加強大!魔獸帶給我們的傷害,只會成為人類不斷前進的動力。」軒轅劍凌厲的聲音緊跟著響起,語氣中渀佛帶有的鋒利的劍芒,刺穿了面前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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