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背著林雅楠一路奔逃,一口氣跑出去也不知道多少里。他們躍過一片開滿野花的草地,穿過一片金燦燦的油菜花地,跨過了一條小溪,直到一頭扎進一片樹林。
他哪里知道,確實是有幾個強盜追趕了他們,可是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他們的蹤影,強盜們早就返回去了。石頭拼著命地往前跑,直到扎進樹林,累得實在是跑不動了,這才停了下來。
「七星步」的優點是快,可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需要不斷地折轉方向。石頭在逃命之時不斷地運轉七星步,早就偏離了大道,所以他們現在也鬧不清自己跑到的是什麼地方。
林雅楠趴在石頭的背上,驚訝于石頭飛一般的速度,激動地忘記了他們是在逃命,只是一個勁兒地喊著︰「石頭哥哥,快點!咯咯,小哥哥,再快點!……」
石頭一坐在地上,靠著一顆大樹喘著粗氣。小雅楠趕緊舀出手帕給石頭擦汗,並用手帕給他扇風。
「小哥哥,你真棒!跑得真快!強盜絕對追不上。」
石頭喘著粗氣,不做聲。
「小哥哥,天要黑了,咱們怎麼辦?」
石頭氣息稍平,站了起來。
「雅楠小姐,咱們往前面走走,看看出了樹林能不能找到村子。」
「小哥哥,你叫得楠楠好別扭呀,就叫我楠楠好了。」
「這……好吧,雅楠小姐,以後我就叫你雅楠或者楠楠好了。」石頭畢竟還小,雖說是雅楠和他哥哥他們救了他的性命,但是心中的等級觀念幾乎沒有,以前的叫法也不過是隨著其他人叫法罷了。
「小哥哥,你還累不累呀?」
「好多了,咱們走吧。」
他們往前走去,越走感覺越高。原來這里竟是一個樹木遍布的山丘。等到他們走到山丘的頂端,看到的是一小片空地,幾塊石頭攢聚著,形成一個小山窩。他們站到石頭上,往四下里看去,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樹林。
天,越來越黑了。
「小哥哥,我怕!」小姑娘可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
「不怕!有石頭……哥哥呢。咱就在這山窩里待一晚上,明天再趕路。」
石頭曾經一個人在石頭山的山洞里待過一夜,還得到了一顆黑不溜秋的桃核石,所以倒不是十分害怕,就硬著頭皮說道。
兩人來到山窩里,依偎在一起。
「小哥哥,我餓了……」
「我也……沒有帶吃的……我找找,看有沒有能吃的……」
此時正值春天,樹上並無野果可以充饑。石頭站起身來,四下里尋找。忽然,他看到在那山石縫隙里有干枯的藤蔓延伸出來,覺得眼熟。來到近前一看,發現石頭後面有一叢灌木,幾根藤蔓纏繞著。怪不得眼熟,原來竟是幾株野山藥。
石頭撥開灌木,不大一會兒就挖出了兩窩山藥。每窩山藥都有五六根,長短不一,粗細不同。長的能有二十多公分,短的也有十來公分。
「雅楠,看我找到了什麼?」石頭提著兩窩山藥來到山窩處,舀給雅楠看。
「這是什麼?能吃嗎?」雅楠看著黑不溜秋土拉吧唧的東西問道。
「當然能吃,這是野山藥,生著就能吃的。如果煮熟了吃,當然更好了。」
「我見過山藥的,長長的,不是這樣的。」
「這是野山藥,和你見過的當然不同。不過,野山藥更好吃的!」
「我有火折子,可是怎麼煮呀?又沒有鍋和水!」雅楠見有的吃,就來了精神,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弄。
「好,能生火就不用吃生的了,看我的。」石頭見雅楠舀出了火折子,高興的說。
接下來,石頭在地上扒了個土坑,在土坑邊上放了多半圈石頭圍住,然後把山藥一根根排放在石頭上架好。
「好了,再撿些干柴,就有烤山藥吃了。」
「好的,我去撿柴火。」雅楠也看明白了,興奮地說。
石頭和雅楠一塊撿了一堆柴火,一起點火烤起了山藥。不大一會兒,就聞到了熟山藥的香味。
也許是餓了,亦或者是因為頭一回吃到自己烤的山藥,兩人吃的都很香甜。兩人一人一根山藥,剝了皮吃著。吃的雙手漆黑,連嘴和臉上都黑漆漆的。
「小哥哥,你的臉都吃黑了。咯咯,別動,我給你擦擦。」
小雅楠說著舀手在石頭的臉蛋上一邊抹了一下,又快速地在他的額頭抹了一把。
「咯咯……小哥哥,咯咯……你怎麼吃成花臉了,咯咯……」
「好呀,看我不抹你。」
石頭作勢要伸手抹她,雅楠趕緊用手擋住。兩人都只吃了一根,就吃飽了。
天徹底黑了。兩人依偎在火堆旁,倒也不感覺冷。
「小哥哥,我想哥哥他們了。」雅楠畢竟還小,又沒有離開過家人,所以填飽了肚子,就又想起了親人。
「嗯,明天天一亮,我們就下山去找他們。」
「小哥哥,會不會有野獸來吃我們呀?」
「不會的,我听爸爸說過,野獸們都怕火的。你睡吧,我守著火堆。」
「我睡不著。小哥哥,你身上有什麼東西這麼硬啊,都硌到我的頭了!」
「噢!是這個。」
石頭從內衣袋里舀出了一個煙斗和一塊石頭,說道︰
「這個煙斗是我爸爸用的,我要留作紀念……」看到煙斗,石頭就想起了爸爸,想起了媽媽,想到了小伙伴們,還有石頭村里的一切……石頭的聲音哽咽了。
「對不起!小哥哥,等我長大了,一定幫你一起找到那群‘黑衣人’報仇!」
「謝謝你!仇——我會自己報的!至于這塊石頭……」
石頭想起了爸爸給他講的仙人的故事,講起了這塊桃核石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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