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風伸著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由于眼上敷著藥,此時他的眼前仍舊是一片漆黑。門推開了,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傳進風的耳朵里。風道︰「我已經醒了,用不著躡手躡腳的。」
「風哥哥你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啊?」李兌兒放下手中的盆子,坐到風的旁邊,問道。
「雞都叫了一早晨了,早就被他吵醒了。」風有些不滿的說,「兌兒是來……」
「換藥的。順便幫風哥哥擦擦臉。」李兌兒甜甜地一笑,笑起來的樣子既天真,又可愛。
風也笑著說︰「換藥就換藥,臉就不要擦了。我自己來。」
「不,風哥哥不方便,我來給風哥哥擦。風哥哥先躺下。」說著,人爬上了床,將風輕輕推倒,坐在風的身上,嘴里念叨著︰「先把舊的藥取下來……」
風被李兌兒壓著,動彈不得,雖然感覺不好,但是也無可奈何。
「好,現在把新藥敷上去就好了。」說著,李兌兒就要將紗布蓋在風的眼楮上。
「停停停!」風突然叫停道,「這件事情能不能我自己來。」
「啊?」
風重復道︰「我自己來就行了。」
「不行!」李兌兒斬釘截鐵地說,「哪有病人給自己敷藥的事情。」
「我來了,就有了。」風說著,伸手去搶,李兌兒把手一舉。風靈機一動,雙手抱住李兌兒的細腰,往下一拉,卻不想這一拉用力過猛,李兌兒的臉直接撞到風的臉上。
「啾」
李兌兒捂著嘴,紅著臉,兩支手捂著嘴。風模著自己的鼻子,鼻尖還有李兌兒小小的牙印。
「對不起,風哥哥。」
「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風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好了。」
「吃了讓你加豆腐,然後是說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風,你可真是一個好人。」
「常雁姐姐?你什麼時候。」
風模著頭說︰「剛才就感覺有人站在窗外,沒想到真有人。」
「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常雁說,「風,你給我出來!」
「好的。」風答應道,「兌兒,先起來。」
「我要先敷上藥。」敷藥是敷藥,其他是其他,做醫生的本分,公私分明。
幾分鐘後。
「叫我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覺得好久沒有和你比武了,想和你比試比試!」說著,常雁的劍已經出鞘了。
李兌兒叫道︰「不行啊!常雁姐姐殘毒未清,風哥哥眼楮還不好,你們不能動手!我不同意!」
「兌兒是一個好醫生,不過……」風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來了!」常雁揮劍朝鳳刺去。風向後撤身,指尖青光一閃,一道風刃朝常雁左肩射去。常雁一低身,猛地向前一躍,寶劍刺向風的月復部。風微微收月復,「突木訣——避狼!」一派鹿角從地下伸出,擋住常雁的進攻。常雁急忙收住攻勢,向後一跳,連想都沒有想,轉身向身後刺出一劍。風繞道常雁身後,還沒來得及進攻,就被常雁這一劍打亂陣腳,向後連退幾步。
「你的套路我再清楚不過了。」常雁拿著劍說,「用普通的戰術,你可贏不了我!」
「說的也是。」風撓著頭說,「這麼長時間,彼此都十分熟悉對方的戰術,誰想贏誰都不容易。」
「所以,我想嘗試一下新戰術。」常雁說著,一手握劍,一手聚集靈力。
「一心二用?」
「嘗試一下。」
「那我也給變一下戰術。」風手中聚集炎氣,赤紅色的火焰幻化成一把利劍。
「炎武?你也想一心二用?」
「不知道,其實,我還沒有想出什麼好戰術。」
「那你就慢慢想吧!我可要上了!」
說完,常雁揮劍再次刺向風。風習慣性的向後退,準備反擊。常雁這一次可不會再給他機會啦。見右手劍已經追不上了,常雁左手靈光一閃,一道水柱從指尖射了出來。風向一側一閃,而常雁的右手劍卻已經追了上來,風繼續躲閃。左手的法術配合上右手的劍術,連續的進攻把風大的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一邊躲一邊想辦法。
「怎麼了,風!沒有辦法了嗎?」
「誰說的。」風倔強的笑著說,「我怎麼會沒有辦法了。」
看招。風向後猛地退了幾步,暫時拉開與常雁的距離。另一面,手中炎武猛揮幾下,炎武化成一道火屏,暫時擋住了楊承水箭的進攻。
「想通過炎屏阻止我,風,你他天真了吧!」
「我可沒有想用那種東西取得勝利!」
常雁一轉身,果然風又出現在身後,道︰「你的戰術還是沒有變。」
「那麼,請你說說,這幾個人里,哪一個是我?」
常雁嚇了一跳,很顯然,這句話既不是面前這個風說的,也不是身後的人說的,而是從她的左側傳來的。她朝左側望去,卻發現,左側不只有一個風,而是兩個。
「這就是我的戰術。」風洋洋得意的說。
「老套。」常雁輕哼一聲。
「你說什麼?」
「我說你老套。」常雁說著,揮起飛鳳劍,轉眼間已經擊破了五個幻象,只剩下面前的一個。
「你怎麼知道……」
常雁看著風,說︰「你總喜歡站在對手面前,不是嗎?你還是沒有月兌離原有的套路。真沒意思,自己好好想想吧。你不是說自己的戰術靈活多變嗎?」
說完,常雁離開了。只剩下風站在原地。
靈活多變……是啊……我的多變,變在什麼地方?我早就被自己原有的思路封死,看似靈活,實際上早就變成了四招。必須想辦法改進才行。
這個感覺,是……要下雨了嗎?好潮濕啊,很不舒服,回去吧。
「下雨了。」李相師站在門口說,「意味深長。」
某地。大雨中。
「請帖我收下了。」一個黑衣人從一個戴著斗笠的人懷里拿出被鮮血染紅的請帖,沖身後的四個人點了點頭,四個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