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典韋從早上就一直守在南燁身邊。不光是今日,近幾日天天如是。他們都在等待,等待著袁熙出府的機會。而南燁連日來都是閉著眼楮躺在床上,如同熟睡了一般。這種反常的情況,郭嘉只編了一個法師偶感風寒身體不適的謊話,便將驛館中的外人騙了過去。
床上的南燁忽然緩緩的睜開了眼楮,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郭嘉一見南燁比平時醒的要早,便猜到了結果,可還是忍不住問道︰「法師可是成事了?」
南燁開心的坐起來點頭道︰「袁熙已死!奉孝可以繼續下面的安排了!」
郭嘉雖說早就見識過了南燁控魂的技能,可是此時他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只用兩條普普通通的看門狗便能不留絲毫證據殺死數人護衛的袁熙,南燁法師的科學大道也太過高深莫測了。郭嘉相信,只要南燁願意,這天下沒有他殺不了的人,將來能一統天下的也只有南燁法師一個。
心中激動的郭嘉道︰「既然袁熙已死,此計就成了一半,接下來只要耐心等待便可。若此時攜甄宓離去便是不打自招,對于甄家和法師聲譽皆無半點好處
南燁大致也知道郭嘉安排,有些歉疚道︰「奉孝剛剛大婚,本該與新娘雙宿雙飛。如今卻為了施計與甄榮姑娘分隔兩地,不知何時再見,當真苦了奉孝
郭嘉搖頭道︰「法師太見外了,若無法師相助,嘉又哪能成婚?再者令榮兒與王當先行也是為了他們安危著想,也免得事有萬一拖累法師。何況遲早我等會在交州重聚
南燁見郭嘉安排的十分周全也就放下心來,等著風聲過去。原本以為袁熙身死的消息當日就會傳開,卻沒想到因為家奴私逃的關系,袁熙身死之事袁家竟毫不知情。直到袁熙納娶甄宓的前一日,府中人見他還沒回府,這才四下尋找。當他們發現袁熙尸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甄宓自從母親退婚那日見了南燁一面便再也沒有相見,不過她相信南燁法師,心中一直期盼著奇跡的出現。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事情卻沒有絲毫轉機,直到姐姐大婚那天。
甄宓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姐夫郭嘉找到自己交代了一些事,並且反復叮嚀自己法師一定會有辦法。當時甄宓萬分相信郭嘉所言,心中充滿了陽光,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推移,她的心也一天天落入谷底。
今日已經到了甄宓和袁熙成親的日子。昨夜甄宓一夜沒睡,祈禱著南燁能在天亮之前讓事情有所轉機。可是她一直等到太陽升起,還是沒有等到任何好消息。
三尺長的白綾已然懸掛在了閨房的梁上,墊腳用的幾案也準備好了。若是到了吉時還沒有奇跡出現的話,甄宓決定用死亡來保全自己的清白,讓芳魂追隨南燁回交州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刻對于甄宓來說都像是煎熬。她真的很怕,怕袁熙登門的時候自己連自盡的機會都沒有了。好幾次她都登上了幾案,將雪白的脖頸放到了白綾上,想要早點結束自己的生命,結束這痛苦的等待。可是每當她想起南燁托郭嘉帶的話時,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南燁傳的話只有四個字︰「永不放棄!」
張氏和甄儼也在痛苦的等待著,他們同樣得到了郭嘉的吩咐。這些日子南燁為了避嫌一直沒有露面,都是郭嘉以女婿的身份往來傳遞消息,也只有這樣才不會引人懷疑。
對于郭嘉這個頗有才華的年輕人,張氏雖然很有好感,可是並不十分信任,畢竟他太年輕了,又毫無資歷戰績可言。若不是郭嘉背後有南燁擔保,張氏絕對不會听從這個新女婿的安排。事實證明郭嘉的安排確實不太靠譜,今日已經是女兒出嫁的日子了,可是郭嘉所預言的事情還是沒有發生,這讓張氏開始有些後悔太過信任郭嘉和南燁了。
此時張氏和甄儼正領著一群下人站在府門前翹首張望,等待著袁熙的到來,若是郭嘉和南燁不靠譜,女兒也只有嫁給袁熙了。可是眼看吉時已過,卻還是沒有迎親的隊伍。張氏忍不住心焦,低聲對兒子道︰「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甄儼微微一笑,一語雙關輕聲道︰「我等想要的不就是意外嗎?」
張氏听兒子一說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繼續苦等。母子二人又等了片刻,就見一匹快馬飛奔而來。馬上一人披麻戴孝,到了甄府門前翻身下馬道︰「我乃袁公部將張南,哪位是甄夫人?」
張氏見張南穿戴便是一驚,忙上前見禮道︰「老身便是,將軍有何指教?」
張南面色沉重的遞上一封書信拱手道︰「回稟老夫人,我家二公子不幸意外亡故,南特來報喪。有袁公書信在此,還請老夫人過目
張氏和甄儼听說袁熙意外身死,心中又驚又喜,沒想到南燁法師如此神通廣大。可是他們的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一絲喜悅神情,全都露出一副驚恐悲傷的神情。張氏裝作難以置信的樣子道︰「怎麼會這樣?今日可是我兒大喜的日子啊!怎麼會出了這種事?」說罷似乎就要暈倒,卻被甄儼一把攙扶住。
張南一點也沒看出張氏作偽,同時上前攙扶,口中道︰「老夫人請節哀。有關令愛婚約之事,袁公在信中自有交代
張氏一听袁紹還有囑咐急忙拆開書信觀瞧,信中大意略為︰「甄老夫人見信節哀,犬子袁顯奕不幸夭亡,我心甚悲,更感愧對于老夫人。紹知犬子與令千金今日成婚,我痛失一愛子,老夫人亦痛失一佳婿,實乃人間憾事。所幸犬子與令愛尚未成親,婚事就此作罷,還請老夫人另擇佳婿,莫要誤了千金終身……」
袁紹這信中有兩層意思,一是報喪,二是退婚。按說袁熙已經死了,婚事自然作罷。可是由于袁熙的身份特殊,又是袁紹親自提親,若是沒有這封書信,甄家這女兒恐怕無人敢娶也不敢再嫁。袁紹于情于理都不能讓甄家沒過門的女兒受牽連,否則定會有人說閑話,這才寫信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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