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妒不歡 第十六章 日出

作者 ︰ 夏星純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尹澈模模我的頭,低下頭溫柔的問我。

「沒有……突然就不想去了……」我的頭悶悶的發痛,說話都顯得難過。

「嗯……好吧,那我留下來陪你吧。」

「啊,不用啦,我自己就好。」我抬起頭看他,不想再連累他都沒法好好玩了。

「沒關系的,我怎麼會留小晴一個人在這呢?」尹澈對著我溫暖的笑,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們一起去爬山好了。」

或許所謂的傳說只是人心中強大的希冀與信仰。所以只要我堅信尹澈不會離開我,就一定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情會發生。

尹澈微笑著揉了揉我的頭,我看見他眼里閃爍著漂亮的光,心想我再也不忍心叫這麼溫柔善良的天使眼里出現失望了。

外面冰涼的空氣打在臉上的瞬間,剛剛的困倦消失,突然精神了起來。只不過都說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候,的確,當我們走上小路時,發現黑暗是那麼濃重幽深,仿佛滲入了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滲入靈魂。任憑人們怎樣用微弱的燈光洗刷,都洗刷不掉。

尹澈抓著我的手,把我拉在身邊。小路很平坦,只是有些窄,兩個人並肩走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大約走了十多分鐘,就到達了山腳下。

用手電筒向前照去,能看見長長的台階從山腳彎曲著蔓延到很遠的地方,模糊著融進黑暗中。尹澈捏了捏我的手,叫我抓緊他別放開。我們就踏上了這座陡峭的成真山。

原本這座山沒有什麼可怕的,只是黑暗的襯托和對前方的無知使登山變得困難。台階的一側是石壁,另一側有木質的扶手。很少有人樂于信任這樣的扶手,他們更願意信任大山原本擁有的石壁,石壁的踏實給他們足夠的安全感。尹澈把我護在內側的石壁一面,在我後下方跟著我,叫我整個登山的過程都安心無比。

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和我一樣一帆風順,就比如藍欣。她帶的多是短衣短褲,所以海拔越是提高,她越是冷得厲害。多虧有小學弟從書包里掏出外套給她穿上,不然估計走到山頂,她就會凍得不省人事了。接過學弟衣服的時候她幽怨的望了尹澈一眼,似乎心里更期望這件衣服是他的;而後面的齊夢晴貌似扭到了腳,剩下的路程只能一直倚靠著尚空繼續走下去。我回頭的時候看見她笑著偷偷對我吐了吐舌頭,似乎扭到腳是意外的驚喜一樣,真是傻丫頭。

我嘆了口氣不再東張西望,抓緊尹澈的手,一心想著,美夢島的成真山,一定只會讓美夢成真,至于其他的,全都不可能。

中途的時候我們停下來休息過一下,坐在台階上喝了一點熱水之後就又啟程。再往前走不遠,台階就變成了不再是一面懸空的狀態,這讓剩下的路更加好走了。

到達山頂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出現,大家站在山頂上感嘆一路的艱辛和對朝陽的期待。漸漸地就發現天際開始泛起了魚肚白,範圍逐漸地擴大,從夢一樣微弱的光亮變成大片的真實光明,眨眼的功夫太陽開始冒出海平面,就像是新生的種子一點點將頭探出海里,橙紅色的光芒穿透了天邊的雲層,過濾成一縷一縷的光線,氣勢龐大得令人震撼。朝陽比夕陽多出了一些鮮艷和明亮,仿佛昭示著生命力和活力的即將到來,代表著生生不息。

當太陽探出它半邊臉的時候,每個人都站在山頂上看呆了,在這有微雲的日子里,朝陽扯過一縷紫紅色的彩霞半掩半露的擋在自己面前。即使是細微的升高,累積起來也依舊叫我感受到了日出的迅速與壯闊。

就像是時光的流逝,即使一點一滴難以引人注意,當你回首凝望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悄無聲息的走過了多少的歲月。無論那是孤獨的歲月,還是幸福的歲月。

親眼見證太陽照亮整個世界。人類的力量還是太過渺小,那些濃重的難以抹去的黑暗,就叫太陽這樣輕輕松松微笑著面容,驅趕走了。這時才會發現,那個曾經沉浸在黑暗中的世界,如此的美麗。

我轉頭望向身邊的尹澈,他被朝陽映紅的臉龐帶著溫潤的笑容,仿佛是一個讓我用一生來做的美夢。我們手牽著手登上了成真島,那麼就讓你這個夢,變成誰都無法打破的真實吧。

看過日出以後,我們在導游的領導下走到了山的另一邊,沒想到那里竟然建有纜車,下山的時候就要乘坐這個回到地面,然後這段三天的行程就算基本結束了。

一個纜車能坐四個人,我和尹澈、尚空、齊夢晴坐在一起。心里其實很不情願和他們兩個面對面坐著,因為害怕自己還會因為尚空分神而忽略尹澈,但是如果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那還有什麼資格去喜歡尹澈。

最後望了一眼海面上的朝陽,于是四人就這麼坐上了纜車。

齊夢晴好像恐高,很怕的樣子依靠在尚空的身上,我沒有抬頭,只是轉頭望著尹澈笑了笑,然後拉他轉身看窗外仿若初生的一切,美不勝收。

尹澈的手心泛著暖暖的溫度,漸漸平復了我內心的焦躁,但轉身看另一邊的時候還是不小心掃到了尚空,他別著臉看窗外,絲毫不去注意齊夢晴的撒嬌,不知道為何我還看到了他臉上的一點點憂愁,可是我不能顧慮太多,眼神沒有在他身上多逗留一秒。

以後的日子,要對尹澈很認真很認真!雖然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麼了,但是那些只是過去的事情了!從今以後我的眼中就只有尹澈一個人,其他的人……在我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之前,先忽視吧,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讓尹澈失望了。

下纜車之後我拉著尹澈的手,和他去了最後一站——島上的禮品超市,超市里各種各樣的食物和玩物,可以買回去帶給家人。我和尹澈邊逛邊聊給家里人帶回去什麼,恍惚之間有種要一起回家過年的感覺,帶著小小的親切,小小的歸屬感。

最後我給媽媽帶了一串珊瑚項鏈,給爸爸帶回去一大袋紫菜,能夠幫他降低膽固醇。尹澈選完禮物之後依舊拉著我逛呀逛,直到他看見一串漂亮的淡粉色貝殼手鏈才停下來,抓過我的手給我戴上,然後仔仔細細的看。到最後問我喜不喜歡,我笑著點頭。

于是這條貝殼手鏈就沒有從我手上摘下來。尹澈說這是他給我戴上的標志,如果有人來和他搶我,那這條手鏈就是我屬于他的證據。我看著他笑了,雖然這種佔有方式有點幼稚,但心底依舊有小小的感動涌出來。

在島上吃過午飯之後,我們就坐上游船回到了海灘,旅游大巴已經等在那里接我們回去。三天的假期就這樣過去了,玩得很開心,有了很多美好的忘不掉的回憶,雖然有些時候情緒會很混亂,可是最後的歸屬還是好的。

剛從服務站走出來,就被文習凱截住了。他一把握住我的手,看得尹澈在一旁一愣,見我沒有掙扎的跡象,也猶豫著該不該把我的手搶過來。文習凱臉紅紅的抓著我,眼里都是亮閃閃的光,我咧開嘴努力對他笑著,他激動的對我說道︰「真的十分謝謝你那天晚上說的話!給了我很大的啟示!以後的日子我會繼續努力,你一定要繼續在遠方給我力量保佑我啊!」

我明白了他的來意,對他笑著點頭說好。尹澈依舊听得一頭霧水,在一旁偷偷瞟著我的笑臉,一會一定會被他問東問西的。

對于他來說我是寶貝,仿佛人人都願意搶,可是對于別人來說我可能普通的如同街邊的石頭,人家連看都不看一眼。所以有時候看著尹澈醋意十足的樣子,有一點點孩子氣,讓人忍不住想笑。

上車之後他坐在我身邊板起臉問我文習凱的事情,我憋著笑別過臉故意不理他,結果把他急的耳朵都紅了。最後我還是一五一十的招了,他听完之後揉揉我的頭說︰「還是小晴最懂事,不過以後別人的事情還是不要管了,如果被人發現你這麼聰明喜歡上你怎麼辦?!」我說︰「這樣你才會有危機感,才會一直珍惜我呀!」話音剛落就被他刮了鼻子,他瞪著我說︰「即使沒有情敵也會一直珍惜你,會一直對你好,一輩子的。」

听起來像情話,卻是那麼美麗。

回去的路上大家多數都睡著了,尹澈把我摟在懷里叫我睡一會,我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倒是他自己,可能為了照顧我累壞了,下巴抵著我的頭頂漸漸地睡著了。听著他漸趨規律的呼吸聲,有一點點心疼。

你能為我做那麼多事情,我卻什麼都沒法為你做。人們都說愛就像天平,只有平衡了才會長久的存在下去,可到底我為你做什麼才能抵得上你對我的好呢?愛情不是得到了就開始放松,而是從頭到尾都要悉心經營。于是有了新的想法從心而生。

以後要仔細經營我們之間的感情啦!我要做一個讓你喜歡、讓你驕傲、配的上你的愛的女孩子!于是我抬起手,輕輕地微笑著抱住了尹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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