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你在這……」齊夢晴也跟著尚空從柱子後面走了過來,驚訝的望著我問道。
「啊!夢晴你也在呀!」我從牆上掀了起來,和齊夢晴笑笑。「那個……校長找我,我先上去啦哈哈……」校長找我喝茶嘛?!我為了偷听連廁所都忘了上了,現在奔向校長辦公室是要干嘛?!
我就這樣在三人驚詫的眼神中淡定的走上了樓。下次這種偷偷模模的事情還是不要干的好,實在是驚心動魄膽戰心驚吶!腳步剛邁上最後一節台階上課鈴聲就打響了,我急忙的跑進這層的衛生間準備方便一下,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足,听到一對談話之後又听來一對。
「你要知道,轉學是可以的,但是要尊重學生的意見,而且一下子從國內轉到國外,這樣我們比較難辦手續……」校長辦公室亮著燈,里面傳來校長磁性的聲音。
「校長,這我知道,但是手續什麼的,我們經濟能力足夠,一定能解決,至于尚空他自己的意願……」什麼?!又是尚空?!我只不過想溜走方便一下,為什麼半路要冒出這麼多的新聞轉移我的注意力?!!!我忍住了肚子里面的動靜,再次貼在了冰冷的牆上偷偷听著。
不過我記得,剛剛好像有人說什麼「下次這種偷偷模模的事情還是不要干的好」,怎麼現在又走上了老路?!
「我會努力說服他,日後一定不讓他回到本校打擾!」這個聲音有一點點的耳熟,似乎是……是尚空他的可怕老爹!!!咳咳,難道想把尚空轉學到國外遠遠調離自己的身邊?那尚空知道這件事情嗎?看起來不像。
「……那好吧,我試著辦辦看……」校長猶豫著說。
答應了?那尚空豈不是危險了?!我到底該怎麼辦,該不該問問尚空他的意願,還是他原本就知道,而選擇了對我隱瞞……尚空要走了……我感覺我現在連方便的心情都沒有了。
帶著疑問我靜悄悄的轉身下樓,直奔教室。回教室的時候老師站在前面,我一心想著尚空的事情,頭也不抬的就逛進了教室。突然感覺身邊的氣氛太靜了,我猛抬頭。
呃……英語老師正眯著眼楮看著游游逛逛走向座位的我,下面的同學們也愣在那里看著我的一舉一動。靜謐的教室里轟然爆出一陣笑聲,我看見老師臉上也溢出了笑容,于是灰溜溜的跑回了座位。
哎,回過神來的時候,肚子又開始鬧騰,不過看老師這個樣子……笑眯眯的盯著我……一定不會容我剛回來就溜出去。只好再憋一節課了嗚嗚……
再下課的時候,尹澈以閃電的速度把我堵在了座位上。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人人阻擋我上廁所?!!!我犯了什麼錯?!
「課間跑哪去了?又沒向我匯報!」
「廁所……」
「拉肚子了去這麼久?」
「廁所未遂……」嗚嗚……
「尹澈哥拜托叫我去廁所吧!誰都不要攔我!!!」我聲淚俱下,扔開尹澈支在我面前的手臂,奔了出去。
蹲在廁所里我才真的明白,越是得不到、做不了的事情,越是想要得到。而面對即將失去的……才知道原來已經到如此重要的地步。
就像是尚空。回想起來,過去的這四個月的日子里,有過那麼多的煩躁不安,那麼多的難過無助,而大多數時間都是他陪在自己身邊,即使只是靜靜地看著遠方,偶爾說幾個字,但依舊給了我不小的幫助。直到知曉他可能轉學我才發現,這樣的朋友是如此的重要、珍貴。可是我能做什麼嗎?我能留住你嗎?你可以不離開嗎……
齊夢晴事後遇到我還告訴了我她被拒絕的事情,我面對著她真心為她感覺遺憾,畢竟她是那樣細膩的一個小女生,事後一定在被窩里哭過了吧。不過還好只是喜歡,沒到達愛的程度,不然真的有折磨讓她受的了。
或許愛和喜歡的區別就是,一個深入骨髓,一個浮在眼中。所以想要不愛,就要放干血液,抽掉骨髓,而想要不喜歡,只要哭一場就能釋懷。
晚上放學的時候,尹澈照常的抓著我的手和我走在路燈下。只是我偶爾還是會想起尚空的事情失神,但卻一直沒有做出什麼反應。還是這種順其自然的懦弱性格吧,所以什麼決定都做不出來。如果尚空真的就這麼離開了,你連挽留都來不及!
我有些懊惱的跺了一下腳,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尹澈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小動作,「嗯?怎麼了?」
「尹澈哥,你不討厭我麼?為什麼喜歡我?我連向你表白都不敢,如果沒有尚空,你可能一輩子都听不到我對你說‘我喜歡你’,為什麼這樣的我你也要喜歡?!」我一連串冒出了這麼多問題,尹澈反應了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揉揉我的頭笑了出來。
「傻瓜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即使你不和我表白,我也會和你表白的呀!那時候只是感覺時間未到,怕弄皺了這份感情而已……」尹澈的眼神溫柔的要把我吞掉了,我感動的望著他,那尚空也會告訴我的對不對,他也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友誼所以才沒告訴我,即使我不問,他最終也會告訴我的對不對?所以,我不會失去他,就像我不會和你錯過一樣,對吧……
「尹澈哥,你不要離開我……」我嘟著嘴緊緊地抱住了尹澈。你們任何一個,我都不想失去。在我的世界里,只有那麼少少的幾個人,所以我定量的「重要」,分到你們每個人身上的就很多。所以無論是誰離開,我都會很痛很痛。
請不要離開我。這句話,好想告訴尚空。
「傻瓜,當然不會離開你了。」尹澈在我耳邊溫柔的說,手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好像在安慰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一樣。
「嗯……」我悶悶的答道,心中終于多了一點溫度。
「呃……」尹澈突然頓住了手中的動作,另一只手推開了我。
「尹澈哥你怎麼了……」我從他懷里出來,抬頭望向他。他抬著胳膊,一只手堵住鼻子,頭微微向後仰著。
「鼻子怎麼了嗎?」尹澈把手試探著拿下來看了看,有鮮紅的液體流淌下來,映著橙色的光變成了說不明的顏色。
「啊!流鼻血了!」我慌張的翻書包,給他拿出了紙巾,他接過來擦了擦,血卻依舊止不住,只好將紙塞進了鼻子里面。
「我那麼迷人嗎?雖說人家也是小美女,可也沒穿比基尼在那晃悠呀,怎麼流鼻血了呢……」我笑著問尹澈,難不成是我最近魅力大漲?哈哈!
「我家小晴一直這麼迷人,這次沒憋住才流出來了而已。」尹澈邊仰頭邊不住的笑著,我看著都辛苦。
「好啦好啦,舉起胳膊,這樣能止血。」我抬起了他的胳膊,只不過夠不到太高,剩下的還要靠他自己努力。
「那小晴,周末要不要來我家吃飯?你阿姨說好久不見你了,想請你吃頓好的。」尹澈一手舉在頭頂,一手捂著鼻子問道。
雖說小時候經常跑去尹澈家里找他玩,還在他家又吃又喝的,但長大之後這樣拜訪的頻率明顯降了下來。況且現在我和尹澈已經是這種關系了,覺得不好意思也是情理之中。畢竟面對的那兩位長輩,未來我可能叫他們「媽媽」、「爸爸」呢……
尹澈看我神游了半天,才終于叫道︰「怎麼樣,考慮好了沒呀?」
我愣了一下,還是去吧,不然尹澈一定會很失望。畢竟阿姨叔叔待我一直都很好,也許偶爾去看看也是該有的禮貌。
「好的!」我干干脆脆的回答道。清楚的看到尹澈的嘴角浮現一絲滿意的笑容。
折騰了一會,鼻血終于停了下來。尹澈擦干淨手上的血跡,又抓過我的手拉著我朝家里走去。
天空中的月亮雖然不是很圓,但是很亮。在沒有路燈和太陽的地方,它投下了清澈的白色光芒。不同于陽光的活潑生動,它帶著夜的神秘和靜謐,如同希臘神話里帶有美貌的神靈,叫人崇拜著,愛慕著。
我的生活中有這兩個人,或許真的是我最大的幸運了吧。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交了好運的孩子,同時擁有著太陽的溫暖和月亮的溫潤,如果說友情和愛情我哪個都不想失去是貪心,那請求你天上的上帝,就請允許我貪心這麼一次,不要叫他們任何一個人離開我。只要能這樣,叫我做什麼事情來彌補都可以。
于是這天晚上我就做了夢,夢見我坐在上帝的腳下,天真的仰著臉看他。他對我笑著,笑著,然後袖口微微一揮,我從天堂掉回了人間,之後就看見了尚空和尹澈兩個人。他們互相望著,然後又一起望向我……
夢的結局有些模糊,似乎不應該叫做結局,因為根本不是故事。但是最後仿佛有一個人轉身走了,另一個人拉著我追了上去,這兩個人我分不清,隱約感覺不是尹澈也不是尚空。
醒來的時候努力回想夢的細節,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索性就忘了他,反正這些細碎的夢境,總也拼不成真正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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