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過澡之後,終于能清清爽爽的開始這一天啦!走出浴室擦著頭發的時候,看到尚空正靠在床上抬著眼楮看我,我後背一僵,直直的沖到了樓下。
剛到樓下就听見有人按門鈴,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走過去開門。這麼早,也就只能有大頭了吧?
開門的時候就被一束鮮花填充滿了眼楮,我有些驚訝的讓開門口請他進來,卻沒想到這大捧鮮花後面,站著的竟然不是大頭。
「夏、夏果姐姐?」
「小晴,」她笑著和我打招呼,「好久不見,更漂亮了哦!」她甜甜的笑著,我看著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夏果知道尚空的生日嗎?還是只是湊巧,趕在這一天來的,她來這里又干嘛呢?以前,常來的嗎?
胡亂的想了想,意識到自己堵在這里讓夏果站著,才急忙道︰「夏果姐姐進來吧,尚空在樓上,我叫他下來。」
「好。」她眯起眼楮笑,抱著花走進了屋子。
我「 」的跑上了樓,尚空還是倚在那里看著書,真是悠閑加自在啊。
「尚空!」我壓低聲音沖著他奔過去,「尚空尚空!!!」
「叫老公。」他頭也不抬的悠悠開口。
「哎呦尚大少爺……」
「叫老公。」
「啊啊啊老公公!夏果來了!竟然是夏果!我以為是大頭,怎麼辦怎麼辦,放她進來了……」我急的在他身旁轉圈圈,他才慢悠悠的抬起頭看向我,然後一把抓住了我胳膊。
「夏果又不吃人。」
我被他抓得愣在原地,看他一臉淡定的樣子,徹底把持不住了。
「可是她是你爸爸的後老婆的女兒,她弟弟前兩天剛來這里鬧了一通不知道有沒有打小報告。你還說不知道她會不會是傀儡之類的我就以為……」我憋屈的看著他,「我就以為你會對她很敏感……」小小的蚊子音。
「現在在擔心我嗎?」他勾起嘴角笑了起來,盯著我的臉看個不停,我撅著嘴心想︰鬼才擔心你。
「雖說我的遭遇的確夠讓你心疼的,不過你如果把我想那麼弱,我就要強給你看嘍。」他把我往他身邊一拉,叫我的身體面對著他,看著我。
「你不介意嗎……」
「嗯,能搞定。」他抿了抿嘴,真好看嘿嘿。
「嘿嘿……」
就這麼傻乎乎的被尚空安撫下來。笑嘻嘻的被當做拐杖讓尚空倚著走到了樓下。夏果看著嘻嘻哈哈的我們,不自覺的也挑高了嘴角笑了。
我看到剛剛那捧帶著淡粉色的百合被她插到了花瓶里,擺在茶幾上。旁邊還放了一個小小的深藍色盒子,看來她是真的記得尚空的生日啊!于是心里不由的對她多出了幾分好感。看起來,似乎是從里到外的好相處呢。
「尚空,生日快樂。」夏果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微笑著跟尚空說道。
尚空倚著我的動作因為身高差。看上去就像是痞痞的摟著我。我仰頭看他,他听了夏果的話,挑起嘴角笑了笑,輕聲道︰「謝謝你。」
「這是送你的小禮物,每年你都不肯收,可是現在看在小晴的份上。請一定收下。」夏果拿起桌上的深藍色小盒子,雙手遞到了我們面前。
我看了看尚空,他盯著盒子眨了眨眼。然後看了我一眼,把手從我肩上拿走,站直,接了過來。
「謝謝。」
「不用謝的……」夏果看著尚空有些激動的笑了起來,可能是沒有想到他會真的接受吧。「倒是我。很想謝謝你,能接受……」她的眼里又開始亮閃閃的。我看著她有些心疼,時不時的就要為了尚空或傷心或感動的流些眼淚,夏果只是做個姐姐,就已經這麼用心了,可想而知她到底是怎樣一個細膩溫柔的女孩子。
我有些想開口對她說些什麼,尚空卻在我之前開口︰「其實我並不是針對你,你應該知道。」他看著夏果,臉上的表情很淡。
「我是在針對自己,每每看到你們,都會想到自己的母親。是我沒有好好保護她,才會讓她在生命的最後還經受著那樣的痛苦。」尚空說話的時候嘴角微挑著,似有若無的苦笑,叫我的心里很難受。
「所以原諒我這麼多年,都想遠離你們,特別是你。因為我怕有一天,自己真的把你當成自己的姐姐,那麼你身後的母親、弟弟,我都無法面對,更沒法面對我母親。所以……」尚空笑著舉了舉自己手里的盒子。
「我能接受你的,只有這些。」
夏果亮亮的大眼楮里終于盛不住那沉甸甸的淚水,于是一顆接一顆的淚珠順著她精致小巧的臉頰流淌下來。她微微咬著下嘴唇,抬眼努力對尚空笑著。
「嗯……我理解你,不求你接受我們一家,只求……」她抬起手,用手指輕輕撥去臉上的淚水。「只求你能好好的過,幸福的過。」
「會的。」尚空微笑,夏果也微笑。
「那,再次祝你十九歲生日快樂,還有,要好好對小晴哦!」夏果拉了拉我的手,甜甜的笑著看我。
「看得出來,你對于他,真的很特別。」她眼里盡是真誠,我欣慰的笑著點點頭,她溫軟的手抓著我,叫我感覺格外的親切。
「那我就先走了,還要去公司上班,再見了尚空小晴。」夏果和我們道別之後,就一個人走出了別墅的門。尚空打開她留下的小盒子,呈現在里面的,是一對銀白侶手表。我和尚空對望了一眼,各自拿起一只看了看,真的很精致很漂亮。
夏果,實在是一個細膩溫婉的女子,與我不同,她成熟,知性,明白事理,做事有分寸。如果尚空的生命中真的可以有這樣一個姐姐該多好。不需要推遠,該多好。
送走了夏果,我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才想起來我還沒有做早餐給尚大少爺吃,于是幫他打好電視,放好溫水之後,我沖進了廚房開始忙碌。
簡單的吃過早餐,盤子還沒撤下桌子,就听見門鈴一聲接一聲的叫了起來。這次一定是大頭了,不然誰還敢這麼催命的虐待尚少家的門鈴?!
剛打開個門縫。大頭就及其自覺的推門擠了進來。這次手里沒有拎著那麼多的袋子,不過倒是提了一串玻璃瓶子,仔細一看才看到里面裝著透明的液體。再換個角度……瓶子上寫著三個大字——二!鍋!!頭!!!
「小晴!有沒有吃的?我沒吃早飯肚子餓癟了!路上遇見賣煎餅的沒來得及買,就買了幾瓶酒來,尋思上你這蹭點,誒?你們剛吃完啊?哈哈正好,唔……唔真好吃。這雞蛋是誰做的,真有技術……」大頭邊念叨邊一口塞進了整個雞蛋,才想起來抬頭看看四周。
「呃……尚空你在樓下啊,哈哈,生日快樂呀兄弟,今天不醉不歸啊!」他把二鍋頭往桌上「啪」的一撂。我和尚空同時愣了一下。
「誒?你們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吵架了嗎?」他又拿起一片火腿塞進嘴里,奇怪的看著我們。我撅起嘴嫌棄的斜他。奇怪的是你好嗎?
「顏大頭,酒精會刺激雌激素分泌,小心明早醒來低頭看不到腳背。」尚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長腿舒展的搭在前面的茶幾上,舒適得很。
大頭听了尚空的話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結果差點把嘴里的食物整個咽下去,被噎了個夠嗆。
「咳咳、尚……尚空。我說什麼也不會變成那樣,不然不就正合你意……」大頭壞壞的笑著,一邊還凶狠的錘著自己的胸膛,想讓氣順一些。
站在一旁的我听著這兩個人的對話,已經徹底凌亂了。似乎……似乎這個屋子里,單純得像個白痴一樣的人只有我啊!!!
「那個……我說,你們聊,我去準備中午的食物。」還是自動隱身比較安全,不然濺我一臉血好說,純潔的小心靈被玷污了可怎麼辦。
「啊對了,尚空,你爸這次又連任董事長了你知道嗎?」大頭說著說著突然話題一轉,賺到了尚振成身上。「一上任就捐款,搞得外面廣告上電視上報紙上都是他。話說你這尚聖公子,能不能做出點實際的行動?那些股份,去年的時候就應該交到你手里了吧,到現在為止已經成年一年了啊,一年的分紅該有多少啊……」
大頭咬著胡蘿卜,翻著白眼掐指算著,最後還是大腦無力甩甩頭放棄了。我回頭看著尚空,他似乎也听進去大頭的話了,坐在那里,眼神明顯沒有放在前方的電視上。
對于股份、公司之類的事情我了解的並不是很多,曾經的政治經濟課上,也從來沒講過這麼詳細。尚空會比我了解得更多吧,可是現在,我那麼想幫他,卻用不上哪怕一絲一毫的力氣。
「皇上不急太監急,說得就是你吧?」尚空回過神來,笑著扭頭對大頭說。大頭塞了滿嘴的食物,費力地朝尚空努了努嘴,低頭繼續狼吞虎咽。
我在廚房里準備著食物,準備到一半的時候提前定做的冰淇淋水果蛋糕送來了,漂亮的水果鋪在醇厚的女乃油上,突然間想起自己還欠著尚空什麼東西。
答應他的陪他親手做一個蛋糕,卻遺忘了這麼久,心里卻有很強烈的願望想要履行自己對他的承諾,因為依舊清晰的記得他站在糕點店外淡淡的笑。
站在現在看從前,才看得到他微笑下面涌動的心酸與忍耐。
依舊覺得,你曾為我默默咽下的所有哽咽、心痛,即使我為你現在做遍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也彌補不回。
所以即使再怎麼努力,也還是感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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