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是在自己高一那年認識的廣浩,他是雷歐的同班同學,也是秋風的學長。
只不過兩人認識時,廣浩和雷歐已經高中畢業了。雷歐的爸媽安排他出國,廣浩則考進了台大,總而言之每個人都有自己很好的歸宿,以至于兩人的整個暑假就顯得格外輕松。
突然有一天,雷歐說要帶秋風去墾丁玩,到了墾丁他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卻見廣浩身穿三角褲露著他的六塊月復肌站在秋風的面前。
這是一幅奇怪的畫面,一個型男與吉普賽女郎出現在同一場景里的特殊畫面,正當秋風和廣浩面面相窺的時候,雷歐打來電話,他語氣里帶著一些奸笑,告訴秋風,他正在回台北的路上。
其實不用雷歐多說,秋風自然明白,這是雷歐為廣浩設計的一場戲,目的就是讓兩人認識,好在這場墾丁之行並沒有秋風想象中那麼糟糕,至于結果自然是秋風和廣浩在一起了。
其實當時秋風根本不是那麼需要情,因為那時的邱默文幾乎整天都待在台北。
或許是為了讓邱默文更加關注自己,也或許僅僅是想豐富一樣自己的生活,秋風開始了與廣浩頻繁的約會。
那段時間,秋風都會很刻意在阿嬤設定的門禁時間後才回家,每次晚回家,看見在客廳里等自己的邱默文時,秋風都感到莫名的幸福。
但邱默文永遠都只會問同樣一個問題︰「剛剛是誰送你回來的?」
秋風的答案也會永遠都是同一個答案︰「當然是雷歐,要不然還有誰!」
然後邱默文會說︰「趕快去洗澡睡覺!」
于是秋風會低下頭,快步走進浴室,匆匆淋浴後再疾步走出浴室。
秋風很喜歡洗完澡後頭發不吹干,然後甩著濕漉漉的頭發故意在邱默文面前走來走去,邱默文永遠不搭理秋風,秋風卻樂此不疲,縱然冬天也沒有放棄。
台北的冬天一般在十幾度,每次在外面游走時,穿著單薄的雷歐會把牙齒咬得咯咯響,但對曾經零下十幾度的寒風里,在報攤賣報紙的秋風來說簡直如同春天。
當然到了冬天,邱默文會甩給她一塊毛巾,秋風自然會毫不留情地甩回去,然後他會站起來,狠狠地在秋風頭上擦幾下,然後阿嬤就跳出來大聲責罵兩人,他們會忍不住在阿嬤的責罵聲里哈哈大笑。
秋風確定邱默文,知道這是自己希望得到他關注的小小的陰謀。
後來,春天來了,邱默文卻要離開台北,離開多久他也不知道。
于是從那以後,秋風回家的時間開始變得越來越晚,廣浩會帶她到各種她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夜店、舞廳、迷你電影院還有許多地方秋風叫不上名字。
那時阿嬤和徐阿嬤已經開始熱衷于教會活動,踫巧那段時間教會開始組織公益活動,阿嬤回家都會很晚,而秋風也會把握住時間,在阿嬤回家前幾分鐘進家門。
其實就算到現在,秋風也沒搞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過廣浩,也不清楚廣浩有沒有真的喜歡過自己,要不然怎麼會因為秋風拒絕他接吻,他就提出分手,而分手後的秋風並沒有半點悲哀。
老房子前面是一條條又長又窄的巷子,廣浩送秋風回來,他們會在那呆上一兩個小時。夏季的風帶著幾分讓人心里暖暖的陶醉,他總是試圖在和秋風擁抱時親她。
那種場景卻讓秋風感覺到惡心,每次拒絕後,廣浩都會嘆著氣讓秋風回家,秋風在樓上看著他慢慢遠離的背影,卻又開始想念和一個異性接吻的味道。
又是一次循環的結束,當開門進家時,一只貼著頭等艙標志的行李箱出現在秋風面前,她微微錯愕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邱默文回來了。
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水聲漸小,有人開門,裹著浴巾的邱默文出現在秋風的面前,見秋風像木頭人似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略顯尷尬︰「嗨,秋風……你回來了?」
水霧從他頭發上散出,胸膛微紅,偶爾有水滴從頭發上落下,滾落在胸前,整個家里說不出的寧靜。
秋風深呼吸,迅速奔向窗台,廣浩的背影被燈光拉得很長,像漫畫里落寞的美男子,mervin拿起水杯,靠了過來︰「你在看什麼?阿嬤聚會還沒回了嗎?」
「沒,沒看什麼……那個mervin,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秋風確定當時自己是被姚廣浩那落寞的背影感染,以至于這話說出時,她並沒有意識到這是從自己嘴里說出。
「好啊!可以啊!」他喝了一口水,咽下去後迅速做出了回答。
秋風抿了一下嘴,踮起腳,嘴巴便靠到了邱默文的嘴唇上,剛剛洗完澡的邱默文嘴唇有點干干的。
秋風能感覺到他嘴唇的紋路,不得不說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麻麻的,軟軟的,紋路卻清晰可觸。
只是很快秋風就被自己的舉動嚇蒙了,伴隨著秋風的目瞪口呆,邱默文也變成了木乃伊,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原地。
夏風吹來,吹動著他的浴巾,好擔心一個不小心就掉了下來。
整個空氣徹底凝固了,當意識到自己的瘋狂舉動後,秋風不敢看邱默文,短暫的沉思後她尖叫著沖了出去。
「 」的關上門,秋風然後倚在門口大口的喘息,門後卻傳來玻璃杯掉到地上破碎的聲音。
秋風感覺夏天一下子不熱了。秋風想很多事就是注定會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發生,有些事也注定是讓你在某些時間里知道。
那天秋風帶著極其驚恐的心情,直接去了雷歐家(秋風有他家的鑰匙可以直接的出入)。
雷歐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從秋風進門時他就趴在床上,他的腦袋埋在枕頭上,那像白蘿卜一般的小腿露在外面,只用薄薄的毛毯蓋住了臀部。秋風輕輕拍了一下他的︰「leo,我跟你說,我剛剛做了一件很糟糕的事!」
雷歐沒有說話,只是胳膊稍微動了一下。秋風有點生氣,她更用力地拍了一下雷歐,「你有沒有在听啊!我說,我剛才親mervin了……我的意思是說,那是我的初吻!」
他仍然沒有動,秋風略微感到吃驚,剛想翻過他的身體,手機卻響起,是廣浩發來的短信,確切的說是他發來的分手短信。
短信內容很簡單︰我們不適合,分手吧!
看到這條短信,秋風卻出乎意料的平靜,或許是在她心里姚廣浩並不重要,此時秋風關心的僅僅是自己日後和邱默文的相處。
秋風把手機隨手一放,並排著雷歐躺著,秋風睜大眼楮,看著頭頂的燈,燈光燦爛得像是天邊的星星。秋風小聲問雷歐︰「你說我今晚是不是應該在你家躲一下!或者是等mervin離開後,我再回家!」
只是雷歐依然沒有說話,秋風有點惱火,她一用力,從床上彈了起來,「喂,你怎麼不出聲啊,死掉了啊!」話剛說完,衛生間的門「砰」地被人推開了,著上身的雷歐出現在她的面前,秋風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身邊的那具身體,一張陌生男人的臉抬起了頭。
見秋風如此慌亂,雷歐反而不慌不忙︰「你剛剛說什麼?躲一下還是……?」
秋風眼角掃過在她身邊那個陌生男人,那個男生已經站了起來,從床邊的凳子上拿了一件襯衣。秋風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也沒什麼啊!我剛剛和姚廣浩分手了!」
「哦吼!是嘛!那你豈不是很悲哀哦!」雷歐也隨手拿起一件t恤,「來找我訴衷腸啊!」
秋風皺皺眉頭︰「沒有啊!」
陌生男人穿好上衣,略顯尷尬地看著秋風,秋風恍然大悟,「那我先去客廳咯!」她努力擠出微笑,滿臉疑問的走了出來。
臥室里很快就傳來兩人的說話聲,秋風把電視的音量調大,試圖不去听一些自己不該听到的秘密。
很快兩人從臥室出來,雷歐帶著一絲不舍把那個男人送到門口,陌生男子朝秋風微笑,秋風只得站起身來,禮貌的也笑了一下。
雷歐拉開房門,堅持把那個男人送到電梯口,等電梯下去後,便慢慢悠悠地回來,關上門就問︰「你剛剛說你和mervin舅舅怎麼了?」
秋風沒有回答,依然盯著電視,面無表情地反問道︰「剛剛那人是誰?」
他帶著一點賤賤的笑容,一下子坐在秋風的旁邊,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後︰「你想知道嗎?好吧……我們交換!」
但兩人幾乎又異口同聲地說︰「你先說!」
說完秋風故意做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繼續看電視,雷歐淺笑︰「好吧,我先說,他是我男朋友!」
沒錯是男朋友,也就是說雷歐是……對于這個答案秋風震驚不已,她頭腦一下子空白起來,這麼說小魚之類的都是一個幌子……天啊,這要讓徐阿嬤知道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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