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秋風是個哭鬼這事,邱若藍曾無數次听阿嬤和邱默文說起過,但她卻始終不相信,因為秋風從未在她面前掉過一滴淚。
邱若藍眼里的秋風是倔強卻又堅強的,眼淚根本不可能出現在秋風身上。但秋風這一聲這猝不及防地哭泣,徹底顛覆了她對秋風的認識。
她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太不理解秋風。
邱若藍張著雙手愣在原地,空氣里彌漫著巨大的悲哀,無奈、酸楚、還有委屈。
發覺秋風並沒有靠近自己的意思,邱若藍緩緩地靠近秋風,然後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肩上,秋風卻像被針扎似的跳了出去。
邱若藍眼前出現了秋風那張,這輩子都她都心疼的臉︰漲紅的眼楮,干涸的嘴唇,淚痕順著眼角一條條的垂下,不斷地啜泣。
「秋風,你一定得听我解釋……」
「我不听……」秋風捂住耳朵,慢慢往陽台退去,「你有那麼多房子……為什麼偏偏是這里!我知道我在這會給你添麻煩,我走……我走還不成嗎?」秋風嘶吼著,說完,她跑到陽台上。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打開兩個行李箱,把邱若藍買給她的新衣服全部拿出,把自己原來的衣服裝在一個行李箱里,快速拉好拉鎖,拎起箱子,然後沖到了門口。
站在門口,她咬了一下干澀的嘴唇,惡狠狠地說︰「你放心……我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永遠不會!」
說完,秋風拉開門,拉著行李箱走了出去。只是剛走出房門,她卻頂住了,她感覺自己好像落掉了什麼,是什麼呢?她卻記不得了!她止住了啜泣,然後轉過身,面帶怨恨地看了一樣站在滿口驚慌失措的邱若藍,然後動作極其緩慢關上了門。
只是隨著邱若藍房子里景色慢慢消失不見時,秋風的心也空洞了起來。
邱若藍身體僵硬地站在客廳里,幾秒鐘後,她反應了過來,她拉開門,追了出去。但當她追出了家門時,電梯顯示已經到了一樓。
邱若藍麻木的站在電梯口,看著數字不停地變化,走廊里寒冷的很,不一會兒邱若藍就忍不住環住了身子,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這時她口袋里的手機也發出震動的聲音,是邱默文的電話。
她吸了一下鼻子,微微平息了一下語氣,生怕被邱默文听出自己的情緒,一切準備妥當後,她接起了電話,「喂……mervin啊,怎麼了?恩……我很好,沒事,你問秋風?嗯,她來過了!只是她……」
她說不下去了,微微停頓了一下。
話筒那邊的邱默文,語氣依然很穩重,聲音沙啞而有磁性,「秋風怎麼了?你們又吵架了?你不是說她待會去你那嗎?她去了嗎?」
邱若藍死死地握住話筒,再次調整了一下呼吸,「嗯,她來了……剛走……她……我們……」
邱若藍實在繼續不下去秋風這個話題,于是她再次停頓,短暫思忖之後,立刻換了話題,「那個,我明天搬去大直……那邊房子空了很久,我明天搬家,你來幫我啊……家居公司會幫我把東西都放進去的,但我明天有錄影啊,你來啊!」
邱若藍邊說話,邊往家走,當她一只腿跨進房門時,邱默文又說問到了秋風。
邱默文結結巴巴地說︰「你和秋風……你們真的沒事嘛?」
一直木棒敲在邱若藍頭上,她定住,腿突然發軟,她扶住門,微微吸了口氣起︰「秋風?我們沒事啦……只不過她好像誤會了什麼?她好像不想住這……哎,我自作聰明的把與我有關的東西都幫收起來了!哎……這樣子,貌似她就只能先住你那了!」
這下換邱默文沉默了,他那邊空了好幾秒,才有回應︰「我這……她……我們也發生了不愉快,那個……這樣吧!我給她電話,問一下!」
「你們也吵架了?怪不得,你趕快給她打電話!好了,先不說了!你問一下她住哪?我……為什麼是我,我們剛剛才吵完架啊!這樣她會沒有台階下啊!快點啊!」邱若藍支起身體,很認真地說︰「告訴秋風,我這給她留著!」
說完邱若藍突然恢復了精神,她走進家門。《》只是邱若藍不知道,她剛剛的所有表現都被秋風看到了。
秋風其實並沒有隨著電梯下行,當秋風沖出繁忙趕到電梯口時,電梯剛巧到了下一層,當听到邱若藍開門的聲音時,她慌亂的拉起行李箱躲到了一片的樓梯處。
而邱若藍給邱默文打電話的內容,她也听得真切,原來邱若藍不是趕自己走,知道這個的秋風又喜又氣。
喜的是,邱若藍並沒有要拋棄她,氣得是,自己把自己弄得無家可歸。
當她從樓梯間拉著行李箱走了出來時,邱默文的電話就打來了,她對著那個跳動的名字,陳珊妮那支從空中縮回的手,和卡西歐奪目的光彩又跳了出來。
她想了一下,掛掉了電話,然後按下電梯按鈕,走了進去。見秋風臉上掛著淚痕,管理員阿嬤沒有多事,目送秋風走了出去。
去哪呢?這下自己真的無家可歸了,她把行李箱放在大樓門口的台階上,然後坐在行李箱上,手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動著。去小魚店里?不行,要讓小魚知道自己重新回去給趙菁齊當助理,小魚還不把我吃了啊!
去趙菁齊家?不行,肖遠這幾天一直在家,而且一想到肖遠和王家茹的關系,秋風就感覺到惡心。
去住酒店?那豈不是要我的命!
劉簡的名字忽然跳了出來,一開始秋風還以為是自己從聯絡簿里點到,聒噪的手機鈴聲響起,秋風才意識到,原來是劉簡來電話了。
「喂,溫蒂啊……你在哪?下班了嗎?我去接你好不好?」劉簡輕松愉悅地聲音傳來。
「我……好啊,你,你來接我吧!我在……」秋風差點月兌口把邱若藍的地址說出,「那個你來公司接我,恩!好,待會見!」
掛掉劉簡的電話,秋風像做了虧心事開始慌亂起來,她拉著行李箱沖到路口,迅速招了一輛「小黃」(就是的士),命令司機朝公司駛去。
她很快又後悔了,為什麼自己不直接去找劉簡,而是選擇繞到公司,再讓劉簡來接自己,哎,傻瓜啊。
當她達到公司時,剛付給司機錢,艱難地把行李拿下來時,劉簡又來電話了,「喂,溫蒂啊,我到你們公司了?你下來吧!」
「你到了?」秋風說話間,朝周圍四處看,果然看到劉簡正在不遠處停車,壞了,怎麼解釋我拿著行李從計程車里下來這事!秋風胡思亂想。
慶幸的是,劉簡沒有看到秋風,秋風腦子飛速快轉起來,她迅速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情節︰是趙菁齊讓我去她家取回我以前的衣服!我這是剛回來!
沒錯,就是這樣,這就是我的工作!
想到這,秋風使勁吸了一口氣,「是嗎?你稍等一下,我去找一下菁齊姐哈!很快的!」
說完,秋風拉起行李箱朝公司大廳快步走去,但她沒有上樓,而是躲在大廳開不到的角落里,靜靜等了三分鐘,才換了另一種狀態走出了。
一出大廳,她就看到劉簡從車里探出身子,秋風使勁沖劉簡揮揮手,劉簡打開後備箱,然後幫秋風把行李箱放進去。
在秋風坐到副駕駛位置,劉簡依然殷勤地幫她系好安全帶,劉簡問︰「今天很忙嗎?你看你都出汗了!」
「是啊!」沒等劉簡說完,秋風就打斷了他的話,她真的很怕劉簡會追問自己,于是自我圓說︰「我剛從趙菁齊家回來,哎,看見那一大包衣服了嗎?剛拿回來的,累死我了!」
「嘿嘿!」劉簡不說話,只是發出笑聲。
「你笑什麼?有那麼好笑嗎?你說,菁齊姐真奇怪,不就是些衣服嗎?我明天反正得去接她,為什麼非要我今天去拿!」
「是演出服嗎?」
「要是演出服我就不發牢騷了,我的衣服啦!就是以前落他們家的衣服!等一下,你問這麼多干嘛!相當警察啊!」
「沒什麼」劉簡發動車子,他把臉轉過來看著秋風,然後很認真地說︰「其實我剛剛看到你從計程車下來!我好怕你騙我啊!」
劉簡的語氣很真誠,眼神里折射出火熱的光,像一塊磁鐵,莫名其妙地吸著秋風胡亂說話,「我騙你干嘛,你要不相信我,可以24小時住你家啊!你監視我啊!」
「你說什麼?」車子沒行駛多遠,就「滋」地被劉簡踩住了剎車,秋風的身體往前傾了一下,然後重重地倚在了座椅上。
「沒說什麼啊!」
「我說你可以監視我啊!」
「前面一句,你說,你說!」劉簡的冒出很燦爛的光,「我可以永遠照顧你的!」劉簡伸手握住秋風的手,深情款款地說。
秋風竟也跟著迷離了,此時的她竟然只要一個念頭︰哇,我今晚終于有地可以住了!
然後她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劉簡載秋風去了他家,于是從那時起,秋風就寄居在劉簡家里。
而這一切都被邱默文委托的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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