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裘海英雄救美這一橋段,除了當時出警的警員和肇事者知道外,就只有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的邱若藍知曉這件事。
車禍發生的太過突然,裘海其實注意到有車駛過來,但讓秋風小心的話剛出口,秋風就已經撲倒在地,月復中胎兒自然難以承受巨大的撞擊,在秋風撲倒在地的瞬間,她的體下淌出了血。
天濕路滑,刮蹭到秋風的那輛車,慣性行駛很遠的距離後才停下。肇事司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麼,車子停穩後並沒有立刻下車。
濛濛細雨依然下個不停,天空變得灰蒙蒙,裘海長吸一口氣,反應過來神,他踱步走到秋風身邊,俯子,輕輕踫了一下秋風的胳膊,「喂,你還好嗎?」
沒有任何回應。
裘海拿出手機快速撥打急救電話,「內湖高速入口發生車禍,是一名孕婦情況危急!」
他的額頭因焦急滲出點點汗珠,他沖回車子,尋找可以做急救的東西,一無所獲。
裘海拿起雨傘重新沖回秋風身邊,月兌下精致的西裝蓋在秋風身上,不停地呼喊,「喂,你醒醒啊!」
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肇事司機終于下了車,他踱步走到秋風面前。
秋風身下的血水很快被雨水沖淡,肇事司機是個染著紅發、穿著時髦的年輕人。
裘海的眼楮折射出憤怒,「快去找點保暖的東西,不要在這傻等!」
聲音像是悶雷,響徹在天空。
年輕人害怕地握緊拳頭,垂目不語。
「唰」汽車疾馳地聲音再次傳來。裘海抬頭看去,遠處再次駛來一輛車,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卻並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紅發年輕人見狀不再注視躺在地上的秋風,靈敏地跳到了一邊。
裘海也察覺到車子並沒有要減速地意思。他站起身,揮舞著胳膊大聲呼救,「喂,這里有傷員,停一下啦!」
那是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車里面兩個朋克小子。正陶醉在震耳欲聾地dj曲里。
該死的,裘海心中罵道。來不及了!這樣下去,車子會從秋風身上碾過去的,裘海放棄呼救,彎下腰,一手勾住秋風的腿,另一只手勾在她的腋下。
裘海剛抱起秋風。越野車擦著裘海的身體開了過去,裘海的身體失去重心,抱著秋風摔在了地上。
身子接觸到冰冷的地面。裘海的感到一陣透心涼,秋風重重地壓在裘海身上,血水滲出,染紅了裘海白色的襯衣。
越野車因撞擊到前面那輛肇事車,最終停了下來。
年輕氣盛的小伙子,暴跳如雷地從車里跳了出來,他們先是狠狠踹了肇事車幾腳,「不知道這里不能停車嘛!要死啊!」
然後轉身朝裘海這邊走來,「喂,不想活,早點說……」語氣依然囂張。
裘海忍住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把秋風身上自己的西裝鋪到地上,輕輕把秋風平躺放在上面。然後沖回自己車子,在後備廂里找到一張毯子,蓋在了秋風身上。
之後慢慢站起身來,他的胸口因為忙碌而上下浮動,雙手叉腰,恢復冷酷,「怎麼要打架嗎?」
裘海的白色襯衣已被鮮血染紅,紅彤彤地一片格外醒目,朋克少年沒想到真的出現了人員傷亡,一下子變得「俗辣」(慫)。
在看到裘海身後躺在地上的秋風,兩人的雙腳忍不住開始戰栗,全然沒有了剛剛的囂張。
警笛大作,救護車、警察、交通警察陸續趕到,封鎖現場。
救護人員把秋風抬到了救護車上,「傷者有沒有家人陪同!」
正在做「筆錄」的裘海,不假思索地舉起手,「有,我……」
隨後,裘海就坐進了救護車。
警察很快通過秋風的隨身物品聯系了到了邱若藍,邱若藍心急如焚地趕到醫院。
在護士的指引下,邱若藍朝急救室趕去,長長的走廊宛如沒有盡頭,她看到急救室上方顯示正在手術的燈亮著,她想加快步伐快點到達門口。
腳卻像是被綁了一塊石頭,越來越沉重,最後終于邁不動腿了。
邱若藍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腦中閃現最糟糕的結果,眼淚不爭氣地一滴一滴掉了下來,悲痛的聲音響徹在走廊里。
她默默祈禱秋風不要出任何事,眼淚糊住眼楮,周圍一片模糊,邱若藍伸手想把眼淚擦干,黑乎乎的睫毛膏卻又迷住了眼楮。
有一張人臉探到邱若藍面前,隱約中,那個人還向自己伸出了手,邱若藍腦子一片空白,她無意識地把手遞到那人的手里。
那人一用力,把邱若藍從地上拉了起來,隨後遞給她一張濕紙巾。
輕輕擦拭眼楮,邱若藍終于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怎麼會是你!」
邱若藍對著裘海大喊一聲,「喂,是不是你把秋風傷成這樣的!」邱若藍的悲傷忽然不見,一把拉住裘海沾滿鮮血襯衣的領子。
裘海伸手把邱若藍拉住自己衣服的手掰開,壓低聲音說︰「莎莉姐,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就因為我渾身是血嗎?」
「……」邱若藍沒有說話,只是憤憤地看著裘海。
要說,邱若藍和裘海的過節,那可不是一點點,做為邱默文高中好友的裘海,在邱默文的生活里一向扮演著壞人的角色。
邱默文第一次逃課,第一次打架,第一次泡夜店,甚至第一次和女生發生關系,裘海都扮演著彌足輕重的作用。
據阿嬤說,邱默文每次喊家長,辦公室里除了阿嬤,肯定會有裘祥麟父親的助理之類出現。
甚至,邱默文高中畢業想要出國。也是在裘海的鼓動下做出的決定。
但唯一不同的是,邱默文在美國讀完大學後就立刻回來台北,而家大業大,不缺錢裘海在毅然決定留在美國。
但裘海卻是個閑不住的家伙,他在美國的媒體里混了幾年後,去年曾回台北制作過節目。但因客觀環境沒有考察後,節目做了幾期就收掉了。
收掉節目後,裘海又回來美國。不過在回美國之前,裘海和邱默文曾在夜店里狂歡了一晚。
狂歡的第二天,邱默文就和陳珊妮分手了,在邱若藍的認知里。一定是裘海又給了邱默文一些負面的影響。
所以,當裘海出現在秋風急救室前。還滿身是血時,邱若藍自然之間會認為,是裘海闖的禍。
「喂,莎莉姐,你先冷靜一下!」裘海把邱若藍拉到長凳上,「剛剛醫生出來。事情沒有那麼糟糕!」
邱若藍順勢坐在凳子上,她的眼神里泛出疑問,「是真的嗎?」
裘海認真地點點頭。「就是,就是……」裘海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這個保不住!」
「孩子,你是說孩子?」邱若藍的眼楮瞪大,她終于記起了劉簡,劉簡還不知道秋風出事吧……
邱若藍掏出手機,快速撥上劉簡的電話,電話鈴聲響起,卻沒人接听。
「喂,這里不能打電話!」裘海好心提醒。
邱若藍不理會裘海,鎖緊眉頭,認真听著電話那端的聲音,劉簡的聲音終于在鈴聲要結束時響起,「喂,你好!」
劉簡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微喘,周圍好像有女人歇斯底里地聲音。
邱若藍顧不得理會那麼多,「秋風出事了,快點來醫院……」
說完,邱若藍迅速掛掉了電話,她抬起頭,帶著一絲傷感看著急救室上閃動的紅燈。
時間一分一秒渡過,就在邱若藍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時,警察出現在了急救室門口。
「裘海先生,剛剛您的筆錄還沒有做完,能不能在詳細說一下事情發生時的狀況……」這是位留著短發的警花。
「嗯……」裘海答應,輕咳一下,把秋風的車闖到自己車後,發生的事完整的告訴了警察。
「你是說,後面的這輛越野車並沒有傷到秋風小姐,對嗎?」警花詢問。
「嗯,當時我拼勁全力把她抱了出來……」裘海用手指抵在自己眉心,一副認真的模樣。
他的意思是說,要不是他拼力把秋風抱起來,秋風就會直接被越野車闖了過去,這麼說,裘海這家伙還是秋風的救命恩人啊!
听完裘海的陳述,邱若藍心中暗想。
「非常感謝,您的配合……」警花伸手向裘海表示感謝。
警花離開後,邱若藍長吁了一口氣,她把身子微轉對著裘海,抿了一下下嘴唇說道︰「原來是這樣子啊,謝謝你……」
「听莎莉姐的語氣,貌似你不是很相信我說的話……」裘海說話時的語氣和以前一樣,一如既往地帶著幾分戲謔,「周圍有監控,可以看到我的壯舉!」
邱若藍翻一白眼,「喂,這麼多年你能不能變一下,要是mervin在……」一說到邱默文,邱若藍悲傷再次涌起,說不下去。
裘海強擠出一絲笑容,他拍拍邱若藍的肩膀,示意自己懂邱若藍。
邱若藍強打起精神對著裘海微笑,轉過臉繼續盯著急救室的門。
裘海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裘海掃了一下屏幕,直接按死,他站起身,對邱若藍說道︰「莎莉姐,我還有點事,先行離開……這是我的名片,莎莉姐有事可以打給我!」
裘海從懷里掏出一張純金名片。
邱若藍接過名片,「有空還得好好謝謝你……」
裘海的眼楮忽然變得狹長,露出陰冷的笑,自認為對裘海還算了解的邱若藍,並沒因為裘海忽然的變化而感到吃驚。
邱若藍把名片放進包里,抬頭看著裘海,「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和莎莉姐說一下!」
「以後?不用那麼遲,最近就有需要莎莉姐幫忙的事!」裘海嘴角勾出一抹邪笑。
「最近?」邱若藍這時才驚覺裘海臉色突變。
「據說,mervin股份的25%給了你的養女……我想做為救命之恩,到時要她給我點幫助這不為過吧!」裘海語氣中帶著一絲嬉笑。
「你什麼意思?」邱若藍反問,腦中恍然記起剛剛裘海純金名片上的詞,「你也是htk的股東?」
「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過幾天的董事會上,秋風小姐能給我支持……」裘海明眸看著邱若藍,察覺邱若藍依然不解,冷嗤一聲,「我想用救命之恩換一個小小的支持,不為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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